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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结缘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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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于市井之中,学府庆典之上,常可见女仆咖啡馆之景,然皆属扮演之业,即便是富贾之家,亦仅雇些许操持家务之佣人而已。

    真正之职业侍女或执事,世人鲜有目睹,唯有那些传承久远的世家仍在沿用此制,因其职无“跳槽”之说,一生侍奉二主,皆视为背叛之举。

    故此职唯有世代侍奉一氏之族人方能入行,即便退下侍从之位,仍效忠于彼家,而拥有此类世袭附庸之家族,必为霓虹社会顶层之豪门。

    固然,亦有富贾因兴趣使然,以金钱雇佣侍女以满足喜好,然其接电话时立场坚定,充满责任感之斥责,以及见面后严谨而雅致之举止,皆传递出一个鲜明讯息——

    此侍女非富贾玩物,乃真侍女也。

    而拥有此等职业侍女者,又是何许人?

    据安艺伦也所述,诗羽之父母仅知其女因触怒一姓浅井之富豪,早年便不能再出版轻小说。随后出现的名为荻原明的富豪,其出现之巧合,口称愿助,却提出令人愤慨之条件,看似与前者串通,迫使诗羽屈从。

    安艺伦也还举证,如请英国大使馆之斯潘塞家从中调停,结果浅井少爷与荻原明一同出席宴会,拒绝调停时态度异常,此事串通之疑难以消除。

    然而浅井家究竟为何方神圣,斯潘塞家之调解究竟能起多大作用,诗羽之父母并不知晓。毕竟,他们仅是条件尚可的普通家庭,对涉及英国外交官之阶层,仅能模糊感知其高高在上,无法有具体认知。

    正是此次接触,感受到七海那平静而摄人心魄的气场,加之她劝解后暂时平息诗羽的怒火,才让他们对此略感清晰。

    “因时间紧迫,未能泡好茶,两位恐怕也不愿等待,今日招待失礼了。”

    即便诗羽不必多言,七海自可视电话中之反应猜出安艺伦也便是告密之人,故在礼节与接待上并未将他纳入。

    她将两杯清泉置于诗羽父母面前的茶几上,动作轻柔稳定,无声无息,尽管言语未停,但过于静谧的动作,仍压抑得让人难以开口。

    沙发上之诗羽父母,沙发旁的安艺伦也,皆难以启齿。

    最终,诗羽之母出于关切,不顾氛围,直接问道:“诗羽,你怎么在这里?”

    诗羽之父叹气,向七海回应客套之词,如“感谢款待,麻烦了”,以维持这尴尬的拜访。

    诗羽调整呼吸,尽量平静地承认:“这就是我说的‘有猫的旅店’,我确实隐瞒了这是男子之家的事实,但并非全然撒谎,虽然费用低廉,但我在此居住确需付费。”

    此解释尚可接受,但诗羽之母仍难以释怀:“这是别的男人家啊……你怎么能……”

    “非常抱歉,此事我考虑不周。”

    七海歉意地行礼,流畅地解释道:“在荻原先生遇见霞之丘小姐后,我与霞之丘小姐建立了良好的私交。见她因打击而郁郁寡欢,我便在取得荻原先生许可后,邀请她来此舒缓心情。荻原先生为人正直,我只想让霞之丘小姐开心些,未料及此邀请的不妥之处。”

    七海不善谎言。

    但侍女可以。

    只要需求正当,不,只要不太离谱,身为合格侍女,她应能应对一切。

    诗羽反应敏捷,立即把“七海一开始就跟随荻原明”作为前提,而以七海那体贴入微的性格,新设定毫无违和感,诗羽很快接受了。

    她轻轻点头,接着说:“我确实很喜欢这里,但总不好频繁打扰,于是青山小姐与荻原先生商量后,允许我以每天2500円的价格随意住宿,算是支付一些食材费用。”

    诗羽不再解释,有些事心照不宣即可,说出口反而显得刻意。

    望着被七海打理得颇有气派的客厅,诗羽的父母自然能理解这低廉住宿费背后的用心与照顾,若非心中仍有疑虑,此刻已要表达感激。

    然而至今,那根刺无人提及。

    不仅无人提及,诗羽还若无其事地说:“事情就是这样,如果父亲母亲仍无法接受,我以后就不来了,那么,我们现在……回家?”

    女儿看似无知的模样,让诗羽父母无法提出那无中生有的恶劣质疑,然而不弄清楚,又无法就此离去。

    随后,七海主动问道:“两位似乎还有疑虑,荻原先生可能还需一些时间回来,若是我所知,定会尽力为两位解答。”

    “就不劳青山小姐了。”诗羽之父瞥了眼安艺伦也,目光转回女儿,艰难地做出决定,问道,“诗羽,你的这位同学说,那个荻原先生,还向你提出过什么交易?”

    诗羽困惑地眨眼:“什么交易?”

    仅此一反应,诗羽之父便对安艺伦也投以怒目。

    这让安艺伦也无法再沉默,或者说无法再畏惧。

    他知道自己曾被不明之物沾染,夜晚变得多疑,激动时力大无穷,但除此之外,未觉有何异常。

    收到两份剧本后,他总觉得不对劲,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甚至对修改后的男主角产生莫名反感,于是提出修改要求。

    结果不仅未获支持,反而遭到一致反对,那次刻骨铭心的宴会后,他又一次感受到被所有人背叛之感。

    那一夜,他徒手砸碎了自己的窗台。

    然而游戏还得继续,毕竟已付出如此多努力,怎能轻易放弃?

    他编写了第三条分支的剧本,内容让自己满意,但质量当然不尽如人意,然后在周一放学后拿出来,尽管承受了批评,但仍虚心接受。

    不料文件关闭后,他看到了本不可能再出版的霞诗子新书。

    且摆在桌面上,写得如此之多,或许正准备如期出版…… 此乃何意?

    此表明他初时所料无误,诗羽学姐确乎仍在思量那次交易,犹豫不决,或许已默许其事。此结论顺理成章,因在那些思绪纷飞的深夜,此类揣测已反复浮现,如今仅是觅得确证,证实他猜中了全部。

    他积蓄已久的情感如洪水般涌出,败北后懊悔不已。若此刻社团生乱,第三条剧情线无人修订,缺少第三线的游戏,不过是个不完整的残次品。至今已竭尽全力,仅剩最后一步,怎可轻言放弃?故应继续努力,将冲突延后处理,岂非如此?

    随后,他于放学后尾随诗羽,确认了她的居所。收到稿件后,他又欲随诗羽归家,向其父母揭示此事,却发现诗羽并未走回家的路,搭乘的亦非归家之车。

    他继续追踪,却感知到一处充满危机的领域,不敢涉足,只能眼睁睁看着诗羽步入其中,消失于视线之外。强烈的不甘驱使他退至远处,耐心等待,诗羽若要回家,必经此路,他需问明前方究竟为何地。

    在耐心耗尽前,他等到了,问了,随之遭受一顿痛击,疼痛难忍。待他苏醒,察觉那些污秽之物已消散,也意识到自己先前过于激动,言辞尖锐,需致歉。

    然而,他仅是言行过激,错误在于过度,而非所为之事。他明白单凭自身无法引导诗羽学姐回归正途,遂遵照早已作出的决定,去找寻诗羽的双亲,请求他们将女儿从歧途带回。

    然而,事态并未如他所料发展,仅讨论了一个颇为不妥的住宿问题,所谓交易,似乎自始至终未曾存在。面对诗羽父亲愤怒的目光,一直沉默的安艺伦也终于鼓起勇气,撕破了虚伪的面纱。

    “诗……霞之丘学姐,还有这位侍女姑娘,装傻无济于事,我已将交易之事告知伯父伯母。”

    七海微偏头:“何事?”

    “还能有何事!当然是那个邪修迫使霞之丘学姐以身相许,换取再版机会!”

    七海平静地注视着安艺伦也,目光深邃如冰,足以冻结空气。

    安艺伦也刚凝聚的气势,在这目光下渐次消退。

    “为避免因误解语境和暗喻产生误会,我需先确认。”七海走向他,“你口中的邪修,是否指的是荻原先生。”

    安艺伦也不自觉地后退,慌乱道:“是,但我并未胡言,侍女姑娘你可能也被蒙蔽……唔!!!!”

    腹部的重击令安艺伦也猛然瞪大双眼,蜷曲如虾,随着七海收拳倒地,不断干呕。

    这一拳,安艺伦也毫无防备,他从未想过如此优雅的侍女会突然出手。也无法做出反应,因那最后一击太快,已有几分专业武者的韵味,普通宅男难以应对。

    七海轻拍手背,神情依旧平静得可怕,声音依旧冷漠,仿佛未做过任何事。

    “你今晚并未获荻原先生许可来访,仅因与霞之丘小姐的父母一同前来,可能与他们的来意有关,我才擅自允许你入门。”

    “若你能遵守宾客礼仪,我暂且视你为宾客,奉上一杯茶水。但既然你不愿做宾客,只想成为连基本礼节都不懂的敌人,我也会给予相应的待遇。”

    说完,七海不再看他,转身回到客厅茶几旁。面对震惊的诗羽父母,她轻声道:“失礼了,关于他刚才所述之事,我确实不知情,但这并不表示荻原先生隐瞒了我,也可能意味着此事根本不存在。”

    “既然荻原先生不在场,最有发言权的应是霞之丘小姐。”

    诗羽母亲不知所措,闻言下意识转头:“诗羽?你说。”

    诗羽摇头否认:“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不知安艺伦也同学从何处听闻,我甚至不清楚他是如何找到你们的,我不记得我曾告诉他我们家的住址或你们的电话。”

    诗羽父母这才恍然,今晚安艺伦也的登门十分诡异。

    此时,所有线索已逆转。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们全都在欺骗我!”

    七海那一拳并不重,毕竟其目的在于惩戒,对象并非对安全构成威胁的成年人,而是一名缺乏锻炼的高中生。

    因此,经过那边几句对话,安艺伦也已恢复些许行动和言语能力,瞪大双眼,厉声道:“你们骗不过去的!我这里有证人!”

    说着,他拨通电话,按下免提键。

    诗羽立刻意识到安艺伦也的意图,心中一惊看向七海,然而这一次,七海也无计可施,只能平静地等待。

    短暂的铃声后,手机中传来英梨梨不耐烦的声音。

    “伦也,怎么了?虽然这个时间我通常不睡,但如果偶尔早睡呢?”

    安艺伦也机智地回应,未直接发问,而是先道歉,以商量的口吻问道:“对不起,我心情有些乱,想找人聊聊,你觉得……诗羽学姐真的该接受那种交易吗?”

    英梨梨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诗羽?交易?你在说什么?”

    安艺伦也愣住,大声说:“就是诗羽学姐和那个人……那个人的交易!让诗羽学姐为再版出卖身体的交易!英梨梨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不是去过你家宴会吗?”

    “哈??这是什么?伦也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就算睡糊涂,做这种梦也太过分了吧?”

    “不可能!我没在做梦!”

    “那你告诉我为何会这样说?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你……嗯?妈妈?”

    英梨梨的声音暂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温柔的女性声音。

    “我刚才听到一些,伦也,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会无缘无故说出这般侮辱人的话,你怎么了?”

    “不……小百合阿姨,不……”

    安艺伦也本已能起身,但自心底蔓延至四肢的寒意,让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不是的,小百合阿姨……难道你也否认了吗?那个人和浅井少爷去过你家宴会……” “哦,你说的那位荻原前辈么,的确如此。”

    泽村小百合的回答令安艺伦也嘴角掠过一丝微笑,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却将他推向了更深的困惑之境。

    “荻原前辈平素避世不涉俗务,此番应浅井少爷的宴请,只为相助霞之丘小姐,听你所言,难道你认为其中另有所图?”

    “当然!小百合阿姨你不也曾说过!浅井少爷那次拒绝调解之举实属反常!?”

    “没错,可之后呢,我提及的理由是什么呢,嗯?”

    安艺伦也张口欲言,却无言以对。

    “记不清了?那我提醒你。”泽村小百合的语气透出一丝不悦,“当时我说,因霞之丘小姐的缘故,浅井少爷抓住了与荻原前辈接触的机会,必不会轻易放手。为何你只记得我最初的疑惑,却忘了我对事实的解析?”

    “我……”

    安艺伦也无从反驳,便不再争论,转而专注地问道,“小百合阿姨,为何你要假装不知情?”

    “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何会提及我们都不了解的事情,又为何给我家英梨梨打电话,觉得我们都该知晓?伦也,你究竟怎么了?”

    泽村小百合稍作停顿,仿佛想到了什么,声音中多了几分微妙的谨慎。

    “说起来,我记得那时你就对荻原前辈怀有莫名的敌意,如今时过境迁,这份敌意反而更加莫名其妙了,你不会是……”

    “绝无可能!”

    察觉到泽村小百合的暗示,安艺伦也立刻打断,随后嘿嘿一笑,挂断了电话。

    他缓缓起身,抬头望向沙发旁的众人,眼神迷茫而混乱。

    适时的开门声在玄关处响起。

    荻原明在众人的注视下步入客厅,饶有兴趣地环顾一周,最终视线落在安艺伦也身上。

    他未对伦也坐在地上的怪异表情发表评论,也未询问原因,只是朝客厅旁的餐厅示意,“请移步,找个座位坐下吧。”

    随后,他未再看伦也,面对七海的鞠躬迎接,走向已从沙发起身的诗羽父母。

    “初次见面,我是荻原明。”

    荻原明简洁地自我介绍,未待诗羽父母回应,便做出请坐的手势,自己则坐入单人沙发。

    七海几乎同步地后退一步,侍立在荻原明的侧后方。

    “考虑到二位或许对诗羽小姐住在我这里有所疑虑,我特意提前归来,想必现在已解释得差不多了,还需要我补充些什么吗?”

    尽管荻原明年轻,但他那随意的态度并非亲和,而是无需拘泥于礼节的自信,言行几乎以自我为中心的优越感,以及如同机器般的精准与效率。

    若非愚蠢,这种行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的地位实在太高,高到可以自然而然地取消普通人表现礼仪和社交辞令的资格,略过看似必要的客套,直接切入主题,以提高交流效率,争取更多宝贵的时间。

    这样的人物会给人强烈的压力感,但之前的自我介绍已尽礼仪,表达了尊重,展现了优越而不傲慢的修养。在地位差距与精确的效率感下,他已经给予足够的面子,让人无法产生反感。

    看似随意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笑容轻松中带着些许轻佻,与他身后静如新月的女仆,这对组合仅初次相见,便让人内心生出一丝敬畏。

    诗羽的父亲顶住无形的压力,勉强以平常的语气开口:“不……只是一些误会,基本已澄清,非常感谢这段时间您对诗羽的照顾。”

    “不必客气,我喜欢勤奋的人,也很乐意在她们需要时伸出援手。”

    荻原明话音刚落,安艺伦也的声音从客厅角落传来。

    “喂,加藤同学,你也觉得诗羽学姐应该接受那个交易吗?”

    接着,手机免提扩音器中传出模糊而缺乏感情的声音。

    “啊——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人家正睡觉呢,咦……你刚才问什么,诗羽学姐……什么交易?”

    “就是出卖自己的那个!”

    “唔!?”

    “你听不懂吗?就是和那个……那个叫荻原明的人的交易!”

    “啊,荻原先生我知道,但出卖身体的交易是什么?安艺同学,我建议你先洗把脸清醒后再和我说话哦。”

    无视电话中“喂?喂,人呢”的声音,安艺伦也缓缓放下手机,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荻原明好奇地瞥了一眼,摸着下巴问道:“那边在玩什么呢?”

    七海仿佛不愿多看,微微闭眼,又半睁回答:“不清楚,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且充满恶意的话,还四处打电话找人确认。”

    “我?出卖身体?”

    “……不,是霞之丘小姐,据说是你提出的要求,让她用身体换取轻小说的再版。”

    “那她岂不是要恨死我了?”

    “……”

    在七海的沉默中,诗羽礼貌地扔了个抱枕过去,砸在荻原明身上,他发出轻巧而明显假意的哎哟声。

    这或许只是日常生活中的普通小插曲,但正是这样的小互动,让诗羽的父母意识到了更多。

    如果真有这样的要求,自家女儿必然反感,住在这里唯一的可能便是无奈避难。无论是七海先前的话语,还是荻原明对诗羽直呼其名的亲近,以及此刻无视身份、充满生活气息的互动,都表明他们相处融洽。

    这已不再是能演出来的了。

    “那么这位小同学。”

    荻原明终于将话题转向安艺伦也。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上次我知道你是个只愿看到自己想看的,只愿相信自己想信的事物的人,能执着于目标,以迟钝和回避忽略其他因素。暂且不论迟钝和回避的问题,这种性格容易成功,我不太认同,但也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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