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辞别

    “既然你拜我为师，那便要受我的约束，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弟子，从今以后，安心跟着你汐月师叔学艺，在没有你汐月师叔的答应下，不能出岛半步，倘若哪天学艺有成，你师叔让你出山，在世间不可为非作歹，当匡扶正义，若不听教诲，那便不要怪为师心狠。你可记着了？”顾尘说道。

    “弟子谨听师父教诲，师父以天下苍生为重，弟子绝对不会辱没了师父的名声，还请师父放心。”小萧恭恭敬敬的说道。

    “如此甚好，你在此间好生修炼，这世间总会有你一席之地，切记不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顾尘又细心教导了一番，便让小萧下去了。

    “这孩子是的好苗子，心性不坏，你大可放心，有我带着，夫君还怕我教坏了不成？”汐月打趣地说道。

    “有你带着我自是放心，也是难为了你，若是有天我出了意外，你就将小萧送到莫染师兄那里去，那里还有着他的亲人，切记不可让这孩子去寻仇。”顾尘思虑片刻，心绪也是不定。

    “你在外一定多注意安全，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小萧是你带来的，如今你又是他的师父，当个甩手掌柜便罢了。若是送也是你去送。我可不会一直当这老好人。”汐月不满的说道。

    两个人又聊了好久，直到夜深才返回房中休息。天气还是阴沉着，没有月光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黑暗。

    翌日清晨，顾尘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天色也晴朗了开来，顾尘带着行李来到了湖边，正要乘小舟离去，忽然间听道。“要走了也不说跟我们好好道个别，怎么一个人悄悄的走，莫不是把我们当做了外人，罢了，我们也别自讨没趣了，小萧我们走吧。”汐月说着就要拉着小萧走，然而小萧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眼里含着泪水。

    “我非是要不辞而别，只是离别总是凄凉的，我若是偷偷的走了，也就罢了。如今却落得伤感不已。小萧，男子汉不要像个小姑娘一样，把泪水擦干，好好的跟着你汐月师叔学艺。汐月，照顾好自己，我走了。”顾尘挥了挥手，便转身头也不回的乘船离去。离别谁不痛苦，顾尘强忍着心里的伤痛不让流露出来。岸边的小萧冲着小舟不停的挥手。汐月也是一阵的心酸，说道。“走吧，小萧，你师父很快就会回来的。”

    顾尘乘着小舟到了岸边，才回过头去看，只是湖面宽广，看不到小岛一丝的影子。顾尘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向着呼咜城的方向走去。窥天镜既然已经寻回，自是要给陈九年送去。顾尘一路不曾停歇，很快就来到了呼咜城。顾尘看到城中依旧，也不多做停留，便向飞沙阁去了。

    顾尘来到飞沙阁外，门人看到顾尘到来，也是赶紧的回去禀报，不过多时，陈九年便来到了门口拱手说道。“顾小友此番回来，定是带回来了好消息，顾小友快里边请。”

    “在下幸不辱命，将窥天镜带了回来，陈兄请看。”说着便把窥天镜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陈九年。

    陈九年接过窥天镜，脸上尽是激动之色，双手握着窥天镜竟然有些颤抖，然后说道，“如今这窥天镜失而复得，都是小友之功，老夫先谢过小友。小友真非凡人也。”说罢便回身对管家说。“快去准备些酒菜，今日窥天镜重回我飞沙阁，老夫要与顾小友一醉方休。”

    管家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又被陈九年叫了回去，然后说道。“把我那不成器的孩子还有那不孝的孙儿也带过来。”管家听完，便急匆匆的安置了起来。

    陈九年交代完一切，把窥天镜收起，然后拱手对顾尘说道。“小友里面请，你我且先饮几杯，等下让我那不争气的子孙前来，亲自跟小友致歉。”

    “陈兄言重了，我与他们也并未交恶，何来道歉一说。今日陈兄又如此款待，我已是感激涕零，切莫再说有什么过节。”顾尘说道，顾尘与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过节，也不想多此一事。

    顾尘跟着陈九年到正厅坐好，酒菜很快的便端了上来，陈九年举杯道。“小友此番寻回窥天镜，老夫感激涕零，先干了此杯以表敬意。”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尘看到陈九年如此，便端起酒杯喝完，然后说道，“陈兄客气了，如此小事陈兄不必挂齿。”

    陈九年取出窥天镜看了又看，将窥天镜交于管家带回，将下人打发了出去然后说道。“不知小友从何处寻得窥天镜，这厮夺镜伤人，老夫誓不与罢休。”

    “陈兄还是不要问了，如今窥天镜已经回到飞沙阁，陈兄也莫要再问个究竟，非是在下不告知，只是此间牵扯非同小可，陈兄也别去卷入这浑水之中。”顾尘说道。从知道此镜线索，顾尘便知道这期间牵扯甚大，对于此镜如何追回陈九年几番追问，依然是闭口不提。

    过了一会儿，管家将陈耀父子带到，陈九年看了一眼，说道，“跪下。”陈耀父子也不敢马虎，立马跪了下去。陈九年接着说道。“老夫闭关多年，不曾多教导你们父子，不曾想你们父子如此的不争气，倘若老夫再闭关几年，这飞沙阁恐怕就不复存在了吧。”

    “还请父亲责罚，是我身为阁主管教不严，笑儿惹出此等事端，我这做父亲的难辞其咎。任凭父亲发落，只是笑儿还小，是我管教无方，还望父亲莫要为难笑儿。”陈耀说道，自知惹了大祸，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住口，事到如今还在庇护着笑儿，你知不知道你这做父亲如此偏爱孩子是会让笑儿废了的。今日窥天镜已然寻回，我也不想与你父子多言，你父子就在这跪着吧。”说罢，便转身对着顾尘说道。“让顾小友见笑了，家门出此等丑事，老夫也是难辞其咎啊！”

    “陈兄不必如此，日后多加管理，想必不会再有什么差错，莫不可以一事之过而否全生。”顾尘说道。

    “不知顾小友可曾收有弟子，若是没有，将我这不肖的孙儿收下如何，有顾小友教导这孩子定会痛改前非。也好让这孩子为小友鞍前马后服侍着。”陈九年试探的说道。

    “承蒙陈兄看得起在下，不过在下已有一徒在西洲，此番世间游历，风险自是少不了的，在下尚不能保证自己在纷争中全身而退，又怎么照顾好这孩子。况且陈兄已然出关，带在陈兄身边教诲岂不是更好。看的出来陈兄还是很爱这孩子的，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由陈兄亲自教导吧。”顾尘委婉的说道，自己在这世间行走，自是不想多添一些负担。

    “既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再强求了。小友也不必因老夫一时冲动说的话而为难。来来来，接着喝酒。”陈九年知道，顾尘如此说，再怎么劝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果断的放弃了，又开始照顾顾尘饮酒。

    酒至半酣，陈九年对陈耀父子说道。“你父子先退下吧，没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后山一步。去吧。”说罢，陈耀父子应了声是。缓缓的站起身来，向后山走去。

    陈九年与顾尘饮至华灯初上，顾尘便起身道别。陈九年赶紧劝道。“小友可是看不起老夫，如今天色已晚，就算赶路也得明天再说，小友今夜且先住下，明日小友要去何方，老夫定不会留。”

    顾尘听陈九年言至于此，也不好再去推脱，便答应留了下来。顾尘拱手向陈九年致谢，然后跟着管家来到了居住之所，管家说了声有什么尽管吩咐，便退了下去。顾尘心有所思，也是不得眠，便出门在庭院中踱步良久方才返回房中入睡。

    翌日清晨，顾尘与陈九年前来告别，陈九年说道。“老夫自知留小友不得，小友此去当多加保重，倘若有用的上老夫的地方，小友尽管开口。”

    “陈兄哪里话，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若是哪日得了闲暇，定会来叨扰陈兄，到时候还望陈兄莫要嫌烦。”顾尘说道。拱手向陈九年道别。

    陈九年也拱手道，“小友有时间尽管来此，老夫开心还来不及呢。话不多说了，小友多保重。”

    顾尘离开了飞沙阁，心里想着回平阳城去看看，没准还能遇到当日的老道亦不可知，如能遇到还能为自己解惑，虽然知道老道并非凡人，如同仙人般神龙见首不见尾。也还是想去碰碰运气。想到这里，顾尘便一路向南而去。

    不到午时，顾尘便到了平阳城外，城池显得更加的凄凉了。没有了平阳王的打理，四周荒草丛生，城池破败不堪。偶有几只乌鸦飞过，惹得人的心绪一阵骚乱。顾尘没在城门口多做停留。便走进了城中。然而城中却更加的荒凉，心想也就离开不足一月，如今却落魄成此番模样。顾尘来到昔日与老道饮酒的地方，却不想此地也变成了一片残垣破壁。只有几根烧黑的大柱子映衬着昔日的辉煌。顾尘轻轻的叹了声气，便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