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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被瞎子诬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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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个突发的意外情况打破了她沉重的思绪。

    一位年约四五十岁的盲人男子,从街道的不远处摸索着走来,手中执着一根破旧斑驳的竹杖,试图通过触觉感知前方的道路,此时正路过她面前。

    然而,突然,他脚下突然踩到了一片湿滑的泥水,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这盲人就在李瑾瑜跟前,尽管她饿的已是头晕眼花,但出于本能反应,没有多想立刻冲了上去,试图用仅存的力量稳住盲人的身体,遗憾的是,由于体力不支,盲人最终还是未能被成功扶住,摔倒在了地上。

    盲人狼狈地坐在潮湿的地面上,疼痛让他本能地抓住了近在咫尺的李瑾瑜的手臂。

    瞬间翻脸诬陷道:“你这个丫头,走路都不看路吗?竟把我这个瞎子都给推倒了!”

    李瑾瑜愕然一瞬,下意识地反驳:“您明明是自己滑倒的,我好心想要扶您一把,虽然没能扶住,但我绝对没有推您。”

    “你还不承认!”

    李逸见对方敢欺负自己疼爱的女儿,立刻挡在那位盲人与李瑾瑜之间,解释道:

    “这位长者,我家小女是出于好心扶了您,虽然没有扶住,但您也不能冤枉她。”

    盲人听罢,更恼起来,用力挥舞着手中的竹杖,大声叫喊着让屋檐下避雨的人们过来评理:“你们都来看看,看看这家人是怎样欺负我一个可怜的盲人的!他们不仅推倒了我这个无依无靠的残疾人,现在还拒不承认,不肯负责!”

    他这招呼,瞬间吸引了众多避雨人群的关注,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哎呀,这瞎子可够真可怜的!”

    “是啊,看不见东西,日子肯定过得艰难。”

    “你们看到了吗?这个推人的是不是今天被贵人教训的那个小姑娘?想攀附权贵不成,反过来又欺凌一个残疾的盲人?”

    “可不是吗,就她!真是不知悔改,刚刚才被小郡王教训,这么快就忘记疼了?”

    “连一个瞎子都害,不怕遭天打雷劈嘞。”

    “哼,这种人哪有什么良知可言,今日之事若传扬出去,只怕她的名声更要一落千丈了!”

    “……”

    人们基于对李瑾瑜的不佳印象,和对弱者的天生同情,竟一边倒的指责起李瑾瑜来。

    嘈杂的人声之中,李瑾瑜的父亲焦急万分,他一边尽力安抚盲人的情绪,一边向围观者耐心解释,试图澄清误会,还原事实真相。

    而站在一旁的李瑾翰,则面色麻木,这个姐姐一开始去扶人,他就是惊愕的,没想到这个瞎子又讹了她,更让他觉得这个世道可悲,人穷被欺,他们一家真是活得连蚂蚁都不如!

    李瑾瑜站在街边,雨水沿着破旧的屋檐,滴滴答答地落在她肩头。

    听着那些一边倒的侮辱议论,看着盲人挥舞着手中的棍杖,大声叫嚣着。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越是身处困境,便越是易遭人欺凌,历经数载律法生涯,对此道理早已洞若观火,只是没想到在这里栽了坑。

    那盲人对着李逸嚣张地叫嚷起来:“就算我看不见,但我知道谁对我做了什么!你们推倒了我,今天必须得赔偿我!”

    此时李逸已经从好声好气,变成了愤怒反驳。

    “你摸着良心说话,到底是谁推了你?别让好人心寒!”

    “我女儿是看你要摔倒,想上去扶你的,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伤害了她的善心!”

    盲人叫嚣:“就是你们推倒的,我一个盲人能骗得了谁?”

    面对这混乱场面,李瑾瑜渐渐冷静下来,她挺直腰板,拨过李逸,走向盲人。

    “我说大爷,敢问我是如何推的您?往哪个方向推的导致您摔倒?毕竟,根据力学原理,和现场情况分析,若是我真的推倒了您,那么力度、角度,以及地面湿滑程度,都会留下相应的痕迹!”

    盲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质问,弄得一时语塞,他稀里糊涂,只大致明白了前两句的意思,支吾着道:“就是……就是从侧面用力一推,我就摔了。”

    李瑾瑜瞥了他一眼,接着道:“据我记忆,当时我是看到您即将摔倒,所以从前面冲过去想要扶住您,并非从侧面推您。而且,我的右手在接触到您的时候,是在尝试稳住您的身体,而非施加推力。”

    她指向盲人身后的泥水痕迹,继续说:“但现在您看看您自己,大爷,哦,对不起大爷,您是个瞎子,看不到,围观的大家可以来看看,如果我推了这位大爷,他就应该往侧面倒,可是他侧面的手臂和腿,并没有明显的擦伤或挫伤,甚至是没有明显的泥水,反而后面很多泥水。”

    李瑾瑜接着指向带泥的地面,道:“而且,大家再看,地下还有往前滑倒的脚印,分明是你自己摔倒所导致!”

    周围的群众在她手指所指的方向聚拢过来,他们瞪大了眼睛,仔细审视着地面,和盲人身上的痕迹,脸上流露出惊讶与恍然的表情。

    一位妇人点点头,对身旁的人感慨道:“确实啊,如果是从侧面推,那按照常理应该是往旁边倒才对,可你看他后背全是泥水,这明显是他自己踩到湿滑地方摔跤了。”

    一个年轻小伙子,指向地面一处明显的印记:“小姑娘说的对,这里有一个往前滑动的脚印,明显是他自己踩到湿滑地方跌倒的!”

    而此时,还有一个看到事实真相的大叔,开始发声:“我刚刚可是看的清楚,这个姑娘是在过去帮忙扶这个盲人的,怎么能信口开河地说人家推他呢?看看这姑娘,瘦弱成这样,而这盲人虽目不能视,却筋骨强健,怎可能被她推得动呢?”

    随着这个看到真相的人站出来,议论的风向开始转变。

    人们恍悟道:“那看来是我们误会这个小姑娘了!”

    “原来这个瞎子就是来讹人的!”

    “唉,现在的世道真是变了,好心不得好报啊!”

    还有年轻人愤愤不平:“这瞎子良心都让狗吃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道理!”

    周围群众议论纷纷,在这片指责、惋惜与愤怒交织的声音中,盲人在众多责备的目光下,原本嚣张的气焰被一扫而空。

    但他依旧嘴硬不肯承认错误,只能心有不甘,用竹杖敲击着石板路,悻悻离去。

    待事情平息,人群散去。

    李逸也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善举也被践踏得一文不值,这日子真是越来越艰难了。”

    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李瑾瑜一家子心情都不太美好,如同那遭受风雨洗礼的树叶,带着满身疲惫与风尘,垂头丧气的回住所。

    此时天色擦黑,将那座破败不堪的庙宇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暗影之中。

    残破的屋檐上,瓦片凌乱地排列着,外墙壁上的壁画已经褪色剥落。

    踏入庙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混合着潮湿、霉味以及燃柴气息的独特气味。

    李瑾瑜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这座残破的庙宇弥漫着沧桑的气息,屋顶多处破损,几根斑驳的木棍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房梁,窗户空洞洞地敞开着,冷风从中呼啸而过。

    在李瑾瑜的认知中,这样的建筑早已超出了居住的范畴,无疑是一间随时可能倾覆的危房。

    然而,在这间破败至极的庙宇里,不仅寄居着她自己的家庭成员,还有几户同样因水灾逃难至此的可怜人家。

    李瑾瑜的目光在这熟悉的环境中搜索定位,很快便捕捉到了自家人的身影。在庙宇阴暗的一隅,一堆凌乱的茅草上坐着几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和几个年幼的孩子。

    其中肤色黝黑、泪水涟涟、正在低声抽泣的正是她的二婶,而站在二婶身边,显得有些惊恐不安的小男孩便是他们家五岁的小弟弟李锐。

    此外,一旁还有一位头发稀疏、身着青色粗布衫的老者,那正是家族中的长者——李老太。只见她眉头紧锁,道:“够了,老二家的,别再这么哭哭啼啼的了,事情未必就如你所想的那么糟糕。”

    而在老者旁边,站着一位看上去年轻且精明的妇人,那正是李瑾瑜的三婶。她长着一双细眼,眼珠子灵活转动,言语间一副理解和慰藉:“是啊,嫂子,咱们不能断定二哥真的去从军了,还是等大哥回来,看过书信再说吧,现在急也没用。”

    正说着这话,他们几个都听到了破庙门口沉闷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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