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此间事了
“你！”顾西凉怒急，但看着江璃平静的脸色，他倒是没有敢如何。
“所以，现在秀娘记忆里的顾西凉变成了，子语？”
陈奕微微点头：“大概是如此，我不知道她的记忆被篡改的有多深，但这些年来她对我却是照顾有加。”
陈奕看了看一旁的小竹屋，就是在这里，他与秀娘生活了快五年之久，这些年秀娘对他的好他还历历在目，有时候她的温柔沁人心脾，惹得陈奕心底一阵骚动，但自己可是有家世的人，记忆里的风铃轻响，箫声袅袅，那一道倩影如何也忘不掉，只属于他的，小铃铛。
“不过刚刚，我已经将她的记忆全部归还，月大人传我此法，最初只是为了方便控制她而已。”
随后陈奕看向顾西凉：“你大可放心，这些年来我们没有如何，我一直在外修炼，她一直和欢欢睡在一起。”
顾西凉终于是减少了些许怒意，但看着陈奕的眼神依旧凌厉，是真是假，他也在衡量。
“后来呢？”
陈奕看向江璃，此时大雨势头已经过去，夜幕下小雨淅淅沥沥，江璃在雨中一尘不染，身上微微散发出微微的紫色荧光，想必，那便是她运转的灵力吧，一个蕴海一境竟然有夏吓跑月大人神识的能力，要知道，当他突破蕴海二境时都看不见月大人的低，她的强大，深不可测。
见陈奕有些愣神，江璃淡淡一笑：“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陈奕急忙转移目光：“咳咳，没……没有。只是好奇姑娘如何有吓跑百月三鬼的手段。”
“一些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接着说吧。”
见江璃不愿提及，陈奕也是放弃追问，陷入回忆徐徐道来：“也是那一晚，我见到了赵端，这个曾经屠灭我陈家的人，他带着十几号人进入了吸阳补阴阵，跪在月大人身前，月大人说让他这以后每次都加大送来人的数量，小镇里的人不愿送来太多，就去小镇附近抓，这也是为什么这小镇看起来像个孤城一般的原因，因为附近的村庄几乎被赵端给抓完了，当听见赵端说那些青年男子的家眷，全部做的一干二净时，我其实很想冲出去杀了他，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我的性命还在月大人手里，她能够随时掌控我的生死，所以我不能就这么跟她翻脸，这些年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但，那天晚上，来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人，他就是百月派的长老——符鬼，传说中的先天境，而这种存在在月大人一缕神识面前也是毕恭毕敬，那一晚，我一个人在暗里挣扎了很久，我用了五年才踏入蕴海境，其实在他们眼里只是蝼蚁而已，他们，绝不可招惹。”
闻言，江璃也是有些讶异，小九不是说止水以上的强者是不会来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吗，那百月三鬼为了取阳补阴倒是可以理解，那符鬼来做什么？
江璃问出了这个疑虑。
“仅仅只是帮月大人布置，听玄阵。”陈奕目光一凛，看向那水池。
“采阳补阴？”
陈奕凝重点头：“对，就是他布置这阵法，我才感受出他的大概境界，那股清新且浓厚的灵气，除了先天强者的先天之气，止水蕴海修炼者身上都不可能会有。”
一旁的顾西凉已经听不懂江璃他们在说什么了，索性回到竹屋，静静守候着他的妻儿，他们已有五年未见了，顾西凉想好好看看她们。
江璃沉思：“止水之上，就是先天境么，倒是和蓝星上一些小说的境界相似。”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先天境还太遥远，若是遇见了，有我在，也不是没有自保之力，所以不用太过担心。”小九声音响起。
江璃心中有些发怵，连先天境界的强者都对陈奕口中的月大人毕恭毕敬，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等等，百月派，也就是说，这个月大人，应该就是陈奕口中百月三鬼中的其中一鬼，这还真是，一来就惹了个大麻烦啊，现在江璃总算明白了一些陈奕心中的无力，虽然江璃没有深刻感受过，但她也在蓝星的那些小说里见过，有时候一境之差，咫尺天涯，虽然那些主角都可以越阶跨境挑战，但自己可不是主角啊！
见江璃陷入沉思，陈奕没有打扰，因为他当年看见这一幕的震撼，远远比此刻的江璃来得强烈，先天境，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啊，因为入先天，才有那得道升仙的一丝机会，试问谁人不想成仙？
深吸了一口气，江璃感概道：“所以你看着自己的仇人，带着你的镇民一个个被送来献祭，也只能无力的看着，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阳气被百月三鬼吸走，随后抛尸山野，还真是悲哀啊。”
陈奕摇了摇头，他也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也正是如此，他才觉得自己有罪。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吗？”
“一个被哥哥杀死，一个为报仇战死。”
江璃把她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陈奕。
闻言，陈奕瞳孔一缩，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和新文说过，叫他千万千万不要带着新武回来的，他寻的安身之所可是极其隐蔽的，赵端和何春阳不可能找到，在那里，还有他的妻子，小铃铛。
对了，小铃铛！如果她在，一定不会放任新文新武两人回陈家镇，那答案只有一个，小铃铛出事了。
想到这里，陈奕脸上变得无比焦急，此前一直被人监视着，现在盯着他的人都走了，他必须得回去看看！
“姑娘，此间事了，我不知道那百月三鬼会不会回来，但是你既然惹了她，还是先离开为好，陈家镇先交由我来主持大局。但现下，我得赶紧去寻我的妻子，她不会无缘无故放任新文两兄弟回来陈家镇，而且听姑娘所说，他们来陈家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在暗中蓄谋已久，那小铃铛可能很早就出事了。”
小铃铛，就是陈奕的妻子。
江璃点头：“你先去吧，我把顾西凉他们送回去。”
说着，陈奕点了点头，随后从衣袖内拿出来一张符箓递给江璃。
“这是传音符，我这里也有一张，若是有什么变故可以直接点燃，对着它说话就能传到我这里，反之亦然，对了，谢谢你帮新武安葬。也谢谢你为陈家镇赶跑了百月三鬼。”
说着，陈奕目光变得坚决起来：“逃避了那么久，我也确实该为陈家镇做点什么了，顾兄，你可愿意与我一同把陈家镇发扬光大？”
竹屋内的顾西凉听见陈奕喊他，有些迷茫的走了出来，此时小雨已经彻底停下，天际的乌云正在渐渐散去，微微露出几分月光，带来些许清明。
顾西凉有些疑惑的指向自己：“我吗？”
陈奕微笑点头，随后便是飞速离去，只留下顾西凉在原地发呆，没想到刚刚还有着夺妻之狠的陈奕，这下就要变成一起主持陈家镇大局的朋友，今天经历的变故，是他这辈子以来最多的，不过万幸，自己的妻女还在。
江璃淡淡一笑：“走吧，我们回去。”
顾西凉点头，只见江璃拂袖一挥，竹屋内还在昏迷的秀娘与顾欢欢便是直接飞了出来，在些许江璃的紫色灵力包裹中，缓缓向前而行，趁着夜色，江璃与顾西凉回到赵府时，倒是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在安顿好秀娘与顾欢欢后，江璃与顾西凉回到大殿中，此前的场景已经被顾西凉叫人清理干净，而新文的尸身也被埋到了新武的墓旁，虽然江璃并不认为新文有这个资格，但，他与陈奕何等的相似？都是在强者的压迫中去尝试反抗，虽然最终的结果都并不好，但至少，他们陈家人，还算有些骨气。
看着这奢靡的大殿，江璃心中一叹，蓝星上，其实又如何不是这样呢？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许多时候，富人们一次小小的挥霍，便是普通人一辈子的追求，这个世界，还真是，如此讽刺啊。
要知道，如今的江璃，其实不过还只是一个临近高考的高三生而已，社会是什么？财富是什么？自由是什么？这些对于她来说，其实都还不够清晰。
“这大殿，能拆了吗？这些东西拿去卖了，换成粮食发给镇民吧。”
顾西凉抱拳：“姑娘英明，顾某也有此想法，那赵端所留财宝，足够全镇八千户人家十年的粮食了”
听到这个数字，江璃也是有些震惊，这个赵端，还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