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峙
瓦尔特杨咬手套指尖，扯下手套：“她们此刻在此，只是汝未见而已。”
身为第一律者，杨讳德已感知到周遭的虚无之境。他探出手，借第一律之力，使虚无与现世的边界显现，被齐格飞尽收眼底。
“以空间操控之能——构筑浮于现实之上的「虚无界」…”
双手交错，杨讳德奋力拉开虚无界的裂隙。
“她此刻…正匿于其中！”
话音未落，一阵怒吼响彻耳畔，一道身影在杨讳德猝不及防间，直扑身旁，闯入虚无界内。
“何人…”
杨讳德一怔，手中交接虚实的界限震颤不止。
“咳咳！”
他被震退，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究竟何事！”
杨讳德大惑不解：“为何有人竟可直入虚无界？！”
齐格飞亦望着动荡的界线，神色愕然，腰间的天火圣裁仅出鞘半截。
“不知，那人速度奇快，仅瞥见其背影！”
二人困惑之际，刑雅潇的呼喊自后方传来。
“且…且慢！”
刑雅潇气喘吁吁赶到，望见齐格飞与杨讳德，同时开口。
“你们怎会在此？德丽莎呢？”
“刑雅潇？何故至此？如何寻至此处？”
“…”
刑雅潇首回应齐格飞：“吾随一人而来，可曾见一衣衫褴褛，满身崩坏兽血的男子？”
“衣衫褴褛之男子…”
齐格飞唇角微抽，若非记忆有误，那身影确如是。
“所言男子，想必已遁入彼虚无界中。”
杨讳德面色阴沉，虚无界边界的震动令他难以开启。
“此界此刻因他动荡，无法近前，营救德丽莎之事，需待界域复原。”
“何故如此！？”
齐格飞焦虑，德丽莎安危未知，多一刻耽搁便多一分危机，岂能坐等？
“德丽莎究竟何事！？”
刑雅潇心急如焚。
“静心！唯有待虚无界自行平息，或第二律者解除空间封锁！ ”
杨讳德以严厉之色对视刑雅潇。
“刑雅潇姑娘，恳请你详述，那男子究竟何人？”
“…嗯。”
刑雅潇略显尴尬：“若吾言，此人乃吾先祖，你等可信？”
“哈？”2
——虚无界内——
西琳立于昏迷的德丽莎旁，自语道：
“原以为你尚可，欲饶你一命，却偏不听劝告。”
言罢，西琳伸出手，欲将德丽莎隐藏：“念在你知晓吾过往，便再予你一次机会吧。”
然而，即将触碰到德丽莎之际，她感知到异常的空间波动。须臾，一人已至眼前。
“何人！？！”
西琳本能退避，与突现之人保持距离。
许研武止步，略显迷茫。
似是…刹车失灵了…
然，之前感知的卡莲呢？
不对，为何感觉卡莲有两人？
“卡莲？”
许研武此时才注意到倒地的德丽莎，心生慌乱。
“卡莲…变小了！！！”
虽不明为何感应到两位卡莲，但目睹重伤的德丽莎，许研武慌忙屈膝，俯身按住德丽莎伤口，止血。
西琳终从许研武骤然出现的惊愕中回过神，怒斥道：“你如何闯入！”
然而…
许研武全神贯注于德丽莎的伤势，对西琳之言充耳不闻，忽视身旁的第二律者。
“汝这孽畜…”
西琳举手欲凝聚长枪贯穿许研武，却骤然僵住。
她金色瞳孔中，暴虐之色乍现，紧盯着许研武的背影。
许研武惶恐间，将自身能量灌入德丽莎体内，德丽莎微弱的呼吸稍有平复。
“这…非卡莲…”
许研武渐冷静，察觉到德丽莎与卡莲间的差异。
他皱眉，在混乱思绪中搜寻。
“德丽…莎？”
许研武刚唤出德丽莎之名，右臂骤痛。
叫声过后，才觉右臂根部被紫色光圈割断。
断肢正被光圈吞噬。
“归…来！”
许研武一喝，断臂肌肉胀起，挣脱光圈，径直接回肩头。
只这一刹那，流入德丽莎体内的能量中断，伤势恶化。
许研武怒目回首，只见西琳凌空而立，俯瞰着他。
“可怜模样，今昔何似神祇？”
西琳冷漠注视许研武，声音因崩坏能而震耳。
许研武双目赤红，即便神志模糊，此感亦难忘。
崩坏意志！
许研武咬牙挤出几个字：“女贼！”
“又是你！”
在崩坏意志的压力下，许研武稍显清醒。
“如今你如同卑微野兽，恰是除去这不安定因子之机。” 第八十六章 对峙
巨响破空，崩坏之意志借西琳躯壳，轻弹指间，向许研武发出指令。
“便让你在这纪元永眠吧。”
霎时，紫色光环如繁星般环绕许研武全身，手腕、膝弯、臂膀、腰际、颈项，其数不绝，不断增长。
历经数度交锋，崩坏意志深知，许研武视能量攻击为滋养。
故而
意志紧握，光环聚拢，欲将许研武切割成尘埃。
虚数空间的错位切割，许研武无法承受。
许研武避无可避，却本能地调动体内之力，抵御空间切割。
然而，关键不在此处。
许研武清晰地听见，身后德丽莎的气息渐弱。
“该如何是好”
许研武这才忆起，刚才刹车不及之处，那两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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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特！虚数空间尚未稳定吗！”
齐格飞在虚数空间外徘徊，耐不住焦急，问向瓦尔特·杨。
“不，仍在动荡之中。”
瓦尔特·杨站在虚数空间旁，感受其波动，内心同样焦虑。
他深知律者的恐怖，逆熵自始便决定，对第二律者劝说无效，唯有将其消灭。
然而此时虚数空间依然摇晃，他连第二律者的面貌都未见！
“里面似有战斗！战斗的余波震荡了虚数空间！”
瓦尔特·杨面色阴郁，眼前景象颇为棘手。
“战斗？”
刑雅潇微惊，想起疾奔入内的祖先：“莫非他与第二律者动手了？”
口中虽不愿承认，但刑雅潇内心已默认许研武为祖先刑天。
“若他真是传说中的刑天，可能性不小。”
瓦尔特·杨收回手，脸色依旧严峻。
齐格飞对此感到匪夷所思：“五千年前的神州战者，如今与第二律者交锋？这不是拍戏吧”
“崩坏并非戏言。”
瓦尔特·杨瞥了齐格飞一眼。
“可德丽莎怎么办！我们至今仍不知内情！”
刑雅潇为德丽莎忧虑起来。
“应该无恙吧。”
瓦尔特·杨迟疑，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实则不明。
三人立于虚数空间之外，再度陷入沉默，不知该言何语。
直至刑雅潇背负的干戚猛然颤抖。
“何事？”
刑雅潇怔愣，想起虚数空间内的许研武：“他岂非遇险？为何干戚如此急切？”
瓦尔特·杨未答，只见虚数空间再次扭曲，高声喊道：“远离此地！”
话音未落，虚数空间外壁破碎，气浪狂涌而出。
“吼——！”
巨龙的咆哮与人声交织，震落周遭凋零树木残存的叶片，卷起片片雪絮。
齐格飞三人掩耳，忍受巨大声响带来的冲击。
随后，他们目睹一条蓝鳞巨龙自虚数空间腾空，其背负一紫发少女，而大地之上，巨人遍体环状伤痕，屹立不倒，双目赤红望向空中的巨龙与少女。
巨人手中，齐格飞等人清晰看见，德丽莎躺于其掌心，腹部染血，生死未知。
“德丽莎！”
齐格飞冲动欲冲上前，却被瓦尔特·杨拦下。
“冷静！那巨人正保护德丽莎，你此刻冲上去只会增添麻烦！”
瓦尔特·杨较齐格飞冷静，未因德丽莎重伤而乱了方寸。
一旁的刑雅潇，却因那巨人而怔愣。
“顶天立地的巨人祖先的传说竟是真，他确是祖先刑天”
许研武无暇顾及齐格飞等人，刚才他既要抵御崩坏意志操控的西琳攻击，又要护住昏迷的德丽莎，还要防备崩坏兽贝纳勒斯的袭击。
许研武稍稍恢复的智慧，果断判断当前困境难以解决
于是，有了刚才虚数空间被他生生撑破的一幕。
“哼！”
见攻击并未对许研武造成实质性伤害，崩坏意志冷笑一声，踏足贝纳勒斯头顶，示意其发动攻势。
此刻，许研武发现一旁的齐格飞等人，面色一喜，忙将德丽莎递出。
“疗伤！”
许研武转身抓住套向脖颈的西琳光环，奋力撕裂虚数空间。
震耳欲聋之声在齐格飞等人耳边炸响：“吾，撕碎她！”
许研武高呼，拽下空中飞来的贝纳勒斯，与其缠斗在一起。
然而西琳灵巧，许研武无法捉摸，空间转移的瞬移让许研武多次攻击皆告落空。
屡攻无效，许研武仅存的理智也被点燃。
另一边，齐格飞查看德丽莎情况，欣喜中带着忧虑：“德丽莎尚存气息，但状况危急。”
瓦尔特·杨望着巨龙与巨人的搏斗，神情严峻：“既如此，你与刑雅潇速带她回巴别塔医治，我一人助刑天阻拦第二律者！” 齐格飞心急如焚：“慢行！岂可让你独留此地！”
“时已不容矣！”瓦尔特·杨嗓音提高些许，“若欲救德丽莎不死，速离此地才是上策！”
“齐格飞，先带德丽莎走吧！”
刑雅潇回首瞥了许研武一眼，随即劝告齐格飞：“此时之战，非轻易可涉足矣。”
“罢了，”
齐格飞抱起德丽莎，疾奔向巴比伦之塔。
高空之中，西琳眸光陡然一亮，长枪直指齐格飞背心。
“速……放她离去！！”
西琳意识仅此瞬息显现，旋即又被崩坏意志侵占。
长枪疾刺，速度惊人，却为瓦尔特·杨适时跃至齐格飞身后所拦。
虚数空间中，物理手段无法抵挡的长枪，却无法突破瓦尔特·杨以伊甸之星构建的屏障。
齐格飞深知此时不容迟疑，与刑雅潇一同携德丽莎奔向巴比伦塔，临行前向瓦尔特·杨留下一语：
“待我送德丽莎至安全之处，必回来寻你！”
崩坏意志悬浮于高空中，避开许研武暂时无法摆脱的贝纳勒斯，俯瞰着下方的瓦尔特·杨。
“你挡下了第二律者的长枪。”
崩坏意志空洞的声音回响。
“虚数空间的长枪，物理无法防，于我不过寻常之物耳。”
瓦尔特·杨如西琳般浮起，与她平齐。
“吾名瓦尔特，与你同为律者，今日来此，欲与你好好对话。”
瓦尔特·杨如此向西琳自我介绍。
然而……
“我记得你。”
崩坏意志的声音冷冽可怕：“背叛者的复制品！”
“让开！”
许研武一脚踢飞贝纳勒斯，巨掌挡在瓦尔特·杨前方。
刺肉之声响起，数支瓦尔特·杨未能反应过来的长枪深深插入许研武的肌体。
“蠢……货！”
许研武拔出长枪，将其捏碎。
瓦尔特·杨背后冷汗涔涔。
若非许研武拦下长枪，他此刻已被第二律者的长枪贯穿。
为何第二律者刚觉醒，便能如此娴熟地运用力量？！
“即便失去理智，你依旧站在人类这边么。”
贝纳勒斯飞回崩坏意志背后，崩坏意志注视着紧盯着她的许研武道：“多次以来，你竟毫无教训吗？”
许研武未回应崩坏意志，而是将瓦尔特·杨搁在肩头，磕磕巴巴地说：
“小子，机灵些，那……并非方才的小丫头……如今……她是崩坏！”
瓦尔特·杨良久才领悟许研武之意，脸色十分难看。
“崩坏之意志降临于第二律者身上？”
瓦尔特·杨握紧拳头：“比预料中更糟糕……”
与此同时，另一山丘上，身着妖娆白纱晚礼服的金发男子，胸前插一朵蓝玫瑰，面罩白色小丑面具，遥望巨人与巨龙，低语：
“呵……幸好赶上了。”
“看样子，事情正朝有趣的方向发展……”
“且让我瞧瞧，最后究竟如何……”
——刑雅潇携德丽莎与齐格飞一同奔向巴比伦塔——
“齐格飞！”
刑雅潇思虑片刻，唤了一声齐格飞。
“何事？”
“我要回去一趟！”
刑雅潇下了决心：“刑天祖先他……或许需要他昔日的兵刃！”
观着身旁许研武睿智的眼神，瓦尔特·杨想起刑雅潇所述许研武的状况，问道：“刑天，你恢复意识了吗？”
“未……”
许研武目不离飞天的西琳与贝纳勒斯，戒备道：“思绪，尚乱，暂未归位。”
“如此乎……”
瓦尔特·杨对许研武的现状有了大致了解：“那你可听我指挥？”
“……”
许研武沉默一会儿，点头道：“好，如何战？”
“那便……”
瓦尔特·杨正欲言语，崩坏意志已失去耐心。
“无用废话已说完否！”
崩坏意志显然受西琳情绪影响，此刻显得暴躁。
“你与那叛徒复制品！皆沉入世界深渊！”
崩坏意志抬起手，数百上千光洞如墙矗立在许研武与瓦尔特·杨面前，骑士级崩坏兽自光洞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