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世
丹枫一落地，就看到有人被抬进医务室，顾不上手上的孩子和东西，一起丢地上，就匆匆走进医务室。
眠月爬起来，收拾好掉落的草药，旁边有空的医士递过来几个袋子，眠月道了一声谢，把装药丸的大草叶摊开来，分类好后给医士看。
“这个小小的药丸是止血的，研成粉敷在伤口上，有一点点疼，我以后会改进的。这个有纹理的药丸是止痛的，可以干吞但是最好就着水喝下去吧副作用暂时不明确，龙尊大人说可能会有一点昏睡……”
医士看了一眼那些眼睛亮了的伤员，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但是大多数不确定副作用……
“医士，我愿意试用！”一个轻伤伤员举手。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试用，我们不试用效果，后面那些伤员怎么办？”
眠月默默将药丸装到袋子里，用仙力印上字，放在了医士手里，“我去处理草药，如果有副作用或者效果，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
“好……麻烦你了……”医士点点头。
–将军帐篷内
腾骁看着面前医士写的报告，有些惊讶。
眠月居然真的能帮上忙。
不过必须警惕，步离人实在防不胜防。
腾骁托着下巴想，也许……需要人时刻看着。
“报告。”
“进。”
走进来一个穿着云骑军服的少年，少年顶着白色蓬松高马尾，看起来格外有活力，左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景元，知道后勤那边来了一个孩子么？看着和你差不多大，有白羽披肩的那个孩子。”腾骁招呼白发少年过来。
“将军是说眠月？”景元走上前，“见过，但是没理我，忙着搞他那个机关……他名字还是医士告诉我的。”
“喔……那你怎么看他？他是云骑搜救伤员时找到的，查找不到他的父母，亲人，或者朋友，而且发现他的地方离步离人营地只有一公里距离，太近了……”
景元沉默了一会，“我去接触。”
腾骁点点头，“交给你我很放心，若是有什么异常，立刻汇报。”
“是！”
–后勤
眠月观察着新搓出来的药丸。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版止痛药了。
一版的丹枫说可能会昏睡，结果是服用的云骑睡死过去，没有痛醒，丹枫认为改叫麻醉药更好。
二版的止痛药不会昏睡，但是会全身处于感觉不到疼痛效果，这样对通过病人感觉进行抢救的医士很不方便，然后丹枫建议改成像止血药那样外敷或许好一点。
但是有一些地方的疼痛不是皮肤外面，药丸很难直接进去止痛。
所以三版有外敷和内用两种，内用的随着身体血液循环轻微止痛，能还有一定缓和因为受伤而敏锐的神经。
就是味道不太好。伤员说上一次尝到类似的味儿还是一个叫“苏打豆汁儿”的东西。
……有空尝尝。
但是这味道只能将就一下，
毕竟条件有限。
眠月写下三版的制作过程，贴到墙上，这样他不在的时候医士也能自己用搓丸机做。
一个下午，他通过调整处理草药方法，以及控制处理好的草药加入剂量，在原有药丸基础上出了新的配方，终于把目前急需的药物补上。
现在，就差那些工具了。
大部分伤员是需要做手术处理的，而偏偏手术刀严重损坏，后方物资总是遭到步离人袭击，运进来的医疗物资紧巴的很，粮食都能折损不少。
眠月知道前线随时会打仗，有打仗就有人受伤，有人受伤那需要的物资更加刻不容缓。
锋利，且干净的工具。
“你好？”旁边有人叫他。
眠月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白色高马尾长发的少年，金色的眼睛，好好看……好像石珀……
“你好……我叫眠月。”眠月很喜欢这个少年，好像猫咪……
“我叫景元。”景元挨着眠月坐下，好奇的看着面前的机关，“这是……？”
“仙家机关术。”眠月说起机关，一顿骄傲，“闲云姨精通机关术，她手中诞生了不少特别神奇的机关！但是她一直宝贝着，我也就看过一次……不过我学的也不赖，一定也能到她的水平！”
“哇，好神奇。”景元一脸崇拜，“那机关术可以干嘛？只有你们家会吗？”
“唔，机关术能干的事多着呢！至于还有没有人会，我也不知道，但是不止闲云姨会，我印象里很多仙人都会一点……只不过我每次醒来都会发现仙人越来越少……”
眠月拽紧披肩扣子，低下头，“有一次醒来，我最喜欢的归终姐姐也离开了，闲云姨说她是被入侵者围攻，为了拖住他们等闲云姨他们赶到救她保护的人类……等闲云姨他们到时，归终姐姐已经死了……”
其实原本闲云没有想告诉他的，是他跑去归离原问那些百姓得知的。
“我讨厌战争。”
眠月目光里充满悲凉，“我没见过父母，是闲云姨和其他仙人把我养大的，我问他们我为什么会经常睡觉，一睡几十年，几百年，最久的一次睡了千年。”
“他们回答，我是被祝福的孩子，死去的仙人们都在祝福我，但是他们的仙力太强了，所以我需要沉睡吸收，可是我不想要他们的仙力，我想他们回来……既然仙人那么强，为什么会死？”
景元安静的听着，虽然他是来套话的，但是也莫名很触动。
战争带来的伤痕得花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恢复。
而为此牺牲的战友们，永远回不来了。
“那，那个，不说这个了，你还会做其他机关吗？机关……可以帮我们打仗吗？”
“唔，可以，但是闲云姨不肯教我。”眠月站起身，走到外面，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景元跟上，也在他旁边坐下，“为什么不肯教你？怕你干什么坏事嘛？”景元笑着打趣。
“嗯，闲云姨一直在避免教我会造成伤害的机关，说我心性尚未成熟。
我已经三千多岁了……可恶，一直不长个，比我还小一点的甘雨妹妹都长大成人了，只不过我醒来后得知她已经离开去人类社会了。
她很喜欢人类社会，上一次回来还给我带了人类孩子喜欢的玩具，还有纸鸢……我喜欢抓着纸鸢线跑，但是每次都飞不起来，我就把线剪短，然后抓着线带着它一起飞……
每次甘雨妹妹回来都能给我带来不少好东西，那一次后我也对人类社会感兴趣了，经常趁着闲云姨闭门造机关跑去看看，只可惜我没有钱……
唔，不过人类社会真的好开心，一个叔叔见我没钱，还是送了我两串烤肉和一碗粥，比我吃过的草药好吃很多……
啊还有，我还看到了舞狮，那个舞狮的大哥哥超帅，看完表演他还给了我糖！你看，超级好看，我到现在都舍不得吃……”
说着，眠月从腰封里拿出糖果。
景元看过去，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纸皮包装糖，纸皮上还印了小孩子喜欢的动物。只不过看起来已经潮了，应该放了很久，肯定是不能吃了。
“眠月……这个糖在你身上放了多久？”景元很怕哪天眠月突然想吃了，然后吃坏肚子。
“唔，有几年了吧……”
“……别吃了，已经坏了。”
“欸？”
景元耐心解释，“食物是有保质期的，如果是菜啊什么的，一般第二天就不新鲜了，能吃是能吃但对身体不好，这种菜我们叫它‘隔夜菜’。”
“而一些腌制的食物在稳定环境下保存好是可以放很久的，而这种糖，是零食，保质期在一年内，如果是那种手工的糖更加短，一两周没就要赶紧吃，超过一个月吃会拉肚子的。”
眠月有些遗憾，“好吧……”
“没事！等以后不打仗了，我带你去吃！罗浮小吃街上有很多很多小吃！尤其是常乐天。”只要你身份问题解决了。
“真的吗？谢谢你！我会尽快赚钱的！我知道人类社会通过钱做交易。”
景元眨了眨眼，“没事啦～嘿嘿，一点小吃而已，我可以请你！”
“请我？什么意思？”“就是我付钱你吃东西！”“啊？这样也可以吗？”
完全不懂人类社会的仙人。
景元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想，现在只要确定眠月是真的仙人，身份什么的地衡司能帮眠月弄好。只不过，不排除步离人专门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过来，那样不知道人类社会常识也是正常的。
“那个……仙人和人类有什么不一样嘛？”景元好奇的问。
“唔……我想想……有一些仙人是人类样子，有些仙人是动物……哦对仙人会法术！”
眠月伸手作手势，念了个法术，景元听清了，是咒术……？
念完后眠月身体飘起，化为一只白羽仙鹤，张开翅膀飞起。
景元看到蓝光降在自己身上，身体似乎更加有力量了……？
不过，真是鹤啊，应该不会和长着翅膀的造翼者有关系吧？
嘶，怎么感觉眠月越抹越黑了，更加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