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为难
姜黎一噎。
小舒是单纯性精神分裂症，按照医院的划分标准，她确实不符合来重症科的条件。
她刚入院时被分到了普通病房。
但每个普通病房有三个床位，还都是成年人，经常会对小舒进行言语，肢体上的攻击。
一次一个躁狂症患者忽然发病，徒手把小舒头发扯掉，露出拳头大小的头皮。
后来，姜黎几次和院里申请，小舒这才转到重症科。
见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姜黎噤声，刘主任冷哼一声，
“姜医生，怎么一说起这个，你就不作声了？我倒想问问你，你这样做，对还在排队等待转入重症科的患者是否公平？是否有失作为一名医生的医德？”
姜黎攥紧拳头，蠕动下唇，最终没说话。
虽然当时这件事是刘主任点头同意的，可要是一旦较真起来，小舒就得从重症科转出去，到时候她又会有怎么样的境遇，姜黎不敢去赌。
赵娜两手交叉在胸前，瞄了王院长一眼，见他没有帮姜黎的意思，得意坏了，
“姜医生，你从来就有两副面孔，说别人的时候义正言辞，轮到自己又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搞的别人欺负你一样！”
见时机差不多，王院长适时站出来，
“赵医生，小舒那件事虽然当初由姜医生提出，但也是经过院里讨论，你们重症科也是投过票的。”
赵娜不服气的往前跨了一步，似乎准备说什么，却被刘主任从后捅捅胳膊，示意她别再说话。
王院长假装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继续道，
“这件事先放一放，今天叫你们过来呢，还有另外一件事，下了礼拜京市医学专栏要来重症科做一个深度采访，不过，他们提出要基金会代言人沈曼一同参加采访，如果沈曼不来，他们也不来了……”
王院长欲言又止地看向姜黎，“昨天宣传科的同事联系过沈曼，但沈曼一口回绝，你们也知道，最近咱院为了上这个专栏费了多大的劲，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
赵娜忙接过话茬，“哎呦，王院长，这你可怪不得人家沈曼，要我我也不敢来啦！谁不知道那天姜医生在小舒病房里打了沈曼一个巴掌。”
姜黎没搭理赵娜的冷眼嘲讽，看向王院长，“您的意思是我去请沈曼？”
王院长见姜黎这么上道，心里满意，嘴上的话自然客气几分，“你要是觉得实在为难，我们就再想想其他办法。”
姜黎不是傻子，她自然听得懂王院长客气背后的虚伪。
姜黎努力挤出一抹笑，“我试试吧。”
王院长笑得很官方，“如果这件事办成，那以后小舒在重症科这茬，以后谁都不允许再提，赵娜你也不许再提，听到没有？”
赵娜不服气的撇撇嘴，“王院长，姜黎去请沈曼，沈曼肯定不会答应的，还不如让我去呢！”
王院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眼镜后凸起的眼睛瞄了赵娜一眼，“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这个任务同样交给你，只要请到沈曼，林艾这事就不给你处分了，这下公平了吧？”
沈曼要为难的是姜黎，赵娜人傻看不明白，想当出头鸟，还要主动上门找虐，那他也没有阻拦的必要。
万一成功了呢。
赵娜不明白王院长眼神里的深意，眉开眼笑，“谢谢王院长！”
姜黎回到办公室，就被几个护士围住。
“姜医生，院长没为难你吧？”
“姜医生救了林艾一命，凭啥为难她啊，要为难也是为难赵娜！要不是她，林艾也不会自杀，这一上午可给我折腾够呛。“
“小点声，人家可是刘主任的外甥女，小心给你穿小鞋！”
“怕她？最多我就不在重症科干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就她那三脚猫的本事，我现在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京都医学院毕业的了。”
“是啊，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丢人现眼，哪像姜医生，遇事沉着冷静，一看就超级厉害！”
此刻，赵娜站在门外，攥紧拳头。
对姜黎的恨意更是到达了顶峰。
今天要不是姜黎多管闲事，林艾也许已经承认自己是反社会人格。
到时候她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在评选主治医师的时候力压姜黎。
可眼下整个计划被姜黎那个贱人全部搞砸了！
……
下班后，姜黎再次把电话拨给赵欢，这次一打就打通了。
听到对面赵欢的声音，姜黎想要骂人，“你这一天到底在干嘛？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赵欢的声音绵软惺忪，一听就是在睡觉，“啊？你给我打电话了？”
姜黎无语，“你一天没看电话？”
赵欢，“没顾上啊，昨晚上我和我的彦祖打了一晚上吃鸡，刚才才结束，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姜黎，“赵欢，你王八蛋！吓死我了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失业了？”
赵欢不以为然，“废话，就是知道自己失业了，才敢通宵吃鸡。”
姜黎扶额，“……”
听到姜黎声音的异样，赵欢意识到自己白天的失联让姜黎担心了，钻出被窝，一骨碌爬起来，
“没事，没事，小黎，你不用担心，我本来就不想在那个破报社干了！临走之前帮你出口气，这不挺好的嘛！？”
姜黎以为赵欢是为了安慰自己，“好个屁。”
赵欢，“我说的是真的，我早就不想干了，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破报社主编，他就是个变态，你知道他那天在电梯里跟我说什么么？
姜黎，“什么？”
赵欢，“他想吃我的原w内裤！！卧槽，真特么恶心！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倭瓜样！”
姜黎，“……”
这事确实挺恶心的。
赵欢，“行了，行了，有事明天再说，妹妹我已经让彦祖哥哥掏空身体，现在只想睡觉！拜拜~我的女王殿下！”
姜黎听得一头雾水，想详细问下，对面却已经挂断。
姜黎提着的心刚放下，这时，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周驰：“黎黎，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