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吸毒患者

    林院长是一个喜欢玩微博的智者，她要求各科室都必须开通微博，及时将科室的好人好事及业务亮点在网上公开传播。同时微博可以转发传播医院正能量的好帖子。

    这些号召陈默主任都响应，不到一个月主动发微博一百多条，受到院长的表扬。唯一让他脸面无光的就是每天的在院病人始终没有突破，出出进进维持那个可怜的数字。

    无论市场开拓、随访，还是各种形式的宣传他都做了，但收效甚微。看好身边每一个病人，让看好病人去宣传，几乎成了口头禅。在提高服务质量上也从细节上着手，病人的满意度调查也基本保持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如果维持现状坐待病人肯定没有出路，为此他做了一个季度的住院病人分析报告，从病人病种、地区分布各方面去探讨，提交材料给了院长。

    林院长也没有反馈给他，似乎在意料之中。他找来找去，原因最大的可能两种：一是和当地的经济状况和健康意识有关；二是技术力量薄弱和缺乏品牌特色。如何提高医疗技术水平才是医院发展的根本点，而要做到这点医院必须不惜血本引进技术人才。

    人力资源部不是不引进，每年招聘大批的应届毕业生只是后备军，很难招到有实力能独当一面的中高端人才。即使来了，医院也必须要有足够的阳光和空气，他们才能生根发芽结果。留人的问题更是管理机制的问题，没有宽松的环境又怎么让人舒心工作。

    陈默这样一想，已经很坦然，该做的自己都做了，其它的是医院客观条件所致。

    他认为是进还是退，顺其自然了。国家各部委已经联合发文，鼓励医务人员在公立和非公立医疗机构间合理流动，医师多点执业，有这个政策对医师来说哪里都有饭吃。

    让陈默心里动荡不安的原因还有两个，一个是深圳的同事打电话邀他去，说那集团老板实力雄厚，旗下有十多家医院，工资待遇比这里好的多；另一个是原来的公立医院院长建议他回去。陈默想，后者的优势是靠家乡，但是吃回头草，既然走出这一步，就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的选择最终还是要征求爱人的意见。爱人是他的坚强后盾，毕竟他需要一个安稳的家。

    陈默主任刚刚洗完手，周小燕医生从病房里匆匆跑过来报告，说那个肝癌的病人有暴力行为，声称要杀护士。

    陈默也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刚走到病房门口，见一个护士提了一个塑料袋，慌慌张张走出来，一见陈默就说：“主任，吓死我了。我刚才正要给这个病人发药，发现他躲躲闪闪，把这包东西塞进里抽屉。我就打开抽屉看个究竟，他却不让我看，我手比较快，硬把这个东西提了出来。他威胁我，如果不还他，就要杀了我，还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

    陈默主任立刻想到，这是一个晚期癌症患者，会不会是麻醉药品，他吃了为了止痛的。那护士又说，住院期间是要服医嘱上有开的药，我不放心才想了解一下情况的。陈默主任表扬了她，说她做得对，工作认真负责。

    这时只见这个恶异质的病人躺在床上已经痛苦难忍。陈默主任收起了他的刀，安慰了他几句后，吩咐两个护士先守在这，并检查窗户已经关好，就回到了办公室。

    陈默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放有一个试管，试管里有几个白色的小团块物。他对周小燕说：“我虽然没有见过毒品，这些可能就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没收了他的东西，他瘾又上了，必然会出现抵触情绪，甚至对医护人员施加暴力。必须马上报告医务部，有必要的话让警方来干预。”

    周小燕用快捷键拨打了章云龙的电话。几分钟后章云龙便赶到了。

    章云龙了解了情况后，对陈主任说：“目前要做的两件事是保护病人和保护自己。因为他家属不在场，第一时间要先告诉他家人。至于报警，我认为有必要，因为牵涉到吸毒问题，不报的话我们反而被动。”

    章云龙负责和附近的边防派出所联系，陈默却挂通了其家属的电话。

    病人是两天前住进来的。家属也只有直系的几个兄弟姐妹，大家都要上班，所以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看管他，他们想如果让他住在医院的话，至少有医师护士帮忙照顾，于是就托了一个熟人住进了内科。托熟人的意思是要给他包一个间。后来才知道，他包间的意思就是为了方便服药。

    两个警官很快就到了病房。一个年长一点的警官安排了另一个同事在病房看管着病人，自己到医师办公室作物品鉴定。他把试管里的白色东西倒了一小片在纸上，以手轻轻压碎，手指沾了一下粉末，很专业地用舌一舔，他断定这显然是海洛因。

    病人的哥哥和姐姐同时也来了。他们的担心是怕警方追究责任。警官也电话问了辖区的公安部门，有没有这个病人的挂单。结果没有查到病人的名字。他们的处理是从现在开始禁止病人继续服用，考虑到他患晚期癌症，日子已经不多，不进一步追查他的毒品来源。

    章云龙在处理这个事情上很果断，不能因为内科病人少就把他留下。他对家属说，天飞医院没有戒毒的资质，出于病人安全考虑，建议还是转院。

    家属的希望也破灭了，原本以为民营医院没有那么严格，谁料这里管理也是正规的。他们清楚，曾去了几家公立医院都被发现病人有服毒行为，没有一家能留住他。眼下确实无可奈何，只能另想办法。

    病人一出院，章云龙召集科室人员开了个小会。他再次强调医疗安全的问题。当然他没有责备门诊收治这个病人的医师，因为谁都不会知道他有吸毒史，仅仅把他看成是一个需要临终关怀的人。

    章云龙迟迟没有离开科室，在主任办公室和陈默聊了一会。原因很简单，周小燕在这里。自从他和她建立恋爱关系以来，他们的感情不断升温，电话信息频繁，只是双方时间都很紧，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的确比较少。他知道明天是周小燕的休息日，心里早有计划怎么和她约会。他们的恋情瞒过了科室所有人。唯一让王镪和胡东感觉不同的是，周小燕这几个月来，精神焕发，衣服多变。她还经常问王云梅等护士，她穿的那套新衣服到底好不好看。

    周小燕见章云龙还没走，就泡上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她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他想起了她说过的话，他是第一个读懂她的男人。是的，他特别爱她的眼神。她的双眸里闪动着一种天生的灵气和睿智。他给她的短信上曾写过：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销魂，就是当触到你眼光的时候。我喜欢静静地看着你，是因为你的眼神多么令人爱，令人疼。

    小苏对周小燕的劝告并没有改变周小燕对章云龙的看法。小苏当初也被公司老总儿子的甜言蜜语灌昏了头脑，导致怀孕，后被抛弃，落了个坠胎的结局，五千块钱的营养费就把她打发了。她提醒周小燕，富人子弟个个都差不多，眼光放低点准没错。可是周小燕这人有牛一样的体力，每天像牛一样地工作，更有牛一样的脾气，她很执着去做喜欢做的每一件事情。她认为章云龙绝对不像花花公子，连和她亲昵的手法都有点蹩脚，相信他之前没有碰过什么女人。如果他和自己一样是初恋，一定会对初恋的感觉万分珍惜。所以小苏的话她仅做参考，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征服他。

    从小苏家回来的街上，她看到小贩拎着篮子沿街叫卖杨梅的特别多，才想到现在正是杨梅熟了的季节。其实人工种植的杨梅并不酸，她却条件反射咽了一下口水。没有买多，她只挑了几个大的，但也不便宜。想吃就自己去摘，还有采摘的乐趣，她想起了章云龙。一方面他有车，出行方便，另一方面也想和他培养一些情趣，投身大自然，调节一下上班的枯燥生活。

    她的邀请章云龙爽快地答应了。正值星期天，章云龙一般不去医院，他委托了总值班，有事电话联系，便和周小燕，小苏一起来到了盛产杨梅的李溪村。

    章云龙和李溪村的书记、主任及村干部都混得很熟。因为天飞医院经常派专家到这个村里免费体检，他又是林院长的儿子，所以一个电话就搞定了。杨梅基地虽然是私人承包的，但章云龙去了村里肯定会帮他买单，甚至还会招待他一餐。

    来到梅林，只见一簇簇挂满枝头红玛瑙似的杨梅在绿色叶子的映衬下，煞是可爱诱人。

    周小燕拎着一个小篮子跑得比谁都快，她专选大的，在一颗被又黑又大的杨梅压弯了枝干的杨梅树下她停下了脚步。

    “章，快过来啊。”周小燕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喊着章云龙。她先摘下一粒含进嘴里一口咬去，汁水顺着她牙床流到舌头上，啊！好甜。她也不管会不会脏，一连干掉好几个。这棵树比较高，她发现手越伸不着的地方，杨梅的个头越大颜色越黑，她就像猴子一样灵巧地顺着树枝爬上去，这下果然手到擒来。

    小苏动作也很麻利，没多久功夫便收获了大半篮子。

    周小燕从树上下来，正要向小苏炫耀她胜利的果实时，她发现章云龙和旁边的一位漂亮女孩说话。她是蓝彩洁。原来她也刚好与同事约好来这里采摘。周小燕听不到他们说话，但从章云龙和那个女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聊得很开心。

    周小燕醋意已起，挑了一个大杨梅，大步朝他们走去。她趁章云龙不备一转身把杨梅塞进了他的嘴里。那章云龙正在说话，口一张开，就感到嘴巴里多了一个东西，差点被呛。

    “小燕，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我母亲的朋友的朋友的女儿。”

    小苏这时也走了过来，见到章云龙身边站了一个女孩，她的长相和身段都在周小燕之上，自己和她更没得比，从周小燕的眼神里也猜出了几分她的心思，就对章云龙说：“哇，有美女啊，怪不得杨梅都不采了。是不是你们约好的？”

    章云龙忙辩解道：“都--别误会啊，杨梅基地谁都可以来，凑巧，凑巧呢。”显然章云龙有些紧张。尽管他不停地解释，周小燕心里还是起了疙瘩。

    蓝彩洁敏锐地察觉到了章云龙与这两个女子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于是明智地轻声说道：“你们先忙吧，我随意四处逛逛。”说完，她转身朝着上方走去。

    章云龙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蓝彩洁已经离开，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这时，小苏又补充了一句：“今天的杨梅好像有些酸味哦。”

    周小燕的心情显然受到了影响，原本高昂的兴致此刻已经大打折扣。人们常说，当爱上一个人时，就会因为他而吃醋，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她心想也许只是自己太多心了，毕竟章云龙尚未完全归属于她。每个人都有异性朋友，尤其是像章云龙这样拥有强烈优越感的人，有多个女朋友也并不稀奇。这次就选择信任他吧，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来试探一下也不晚。

    他们每人提了一篮，村长叫承包者记了账，并要章云龙三人留下吃午饭。

    李溪村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变得异常热闹，因为会有大量的人涌入村庄来采摘杨梅。这些人中不仅包括上级部门的领导，还有与村子有着直接利害关系的客户，甚至还有一些朋友。如此众多的访客使得村里的财政支出大幅增加，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然而，尽管面临着经济压力，李溪村仍然非常欢迎这些来客。毕竟，作为著名的杨梅之乡，这种知名度所带来的正面影响是无可估量的。通过吸引更多的人前来采摘杨梅，村子不仅能够促进当地旅游业的发展，还能提高村民们的收入和生活质量。

    此外，这种名声远扬的效应还可能吸引外部投资，进一步推动村庄的经济繁荣。同时，它也有助于保护和传承当地独特的文化传统，让更多的人了解和欣赏这个美丽的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