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痴病人
朱阿姨是林飞的中学同学，是工学院的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林飞一心要章云龙成才，儿子婚姻大事她当然得干预，她的审美标准已经不是停留在“出得厅堂进得厨房”那么简单。所以她委托老同学帮她物色一个品貌双全文化程度高的“凤”，来配章云龙这条“龙”。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滨海大道的佳豪大酒店显得格外璀璨夺目。六点半整，林飞院长和她的儿子章云龙准时出现在酒店门口，他们的到来为这场精心筹备的晚宴增添了几分庄重与期待。
走进酒店大堂，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林飞院长身着一袭优雅的旗袍，气质高贵，章云龙则穿着整洁的西装，显得彬彬有礼。酒店的服务员热情地引领他们前往预定好的包厢。
推开包厢的门，朱教授和她的几位朋友早已等候多时。见林飞母子到来，朱教授立刻起身，面带微笑地迎上前去。她紧紧握住林飞院长的手，热情地说：“我的老同学，你真是准时啊！欢迎你们母子的到来。”
章云龙紧随其后，他礼貌地向朱教授点头致意，并轻声说道：“朱阿姨好。”朱教授对章云龙格外喜爱，她拉着他的手，亲切地说：“云龙，来，坐我旁边，我们好好聊聊。”
朱教授随后开始介绍在场的其他人。她首先指向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士，说道：“这是天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蓝总经理和他的夫人，他们都是我在商界的朋友，非常有实力。”接着，她又指向一位年轻的女孩，笑着说：“这位漂亮的妹妹是他们的女儿蓝彩洁，她可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哦。”
蓝总经理和他的夫人纷纷向林飞院长和章云龙致以问候，并对林飞院长和章云龙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蓝彩洁则害羞地向章云龙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羞涩。
朱教授微笑着端起酒杯，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今天，我们能在繁忙的生活中抽出时间，聚在一起，真是难得。首先，我要说，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和大家一起坐下来，畅谈人生，分享快乐了。其次，我要特别感谢蓝总一家，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爱和支持，让我深感温暖。来，让我们共同举杯，为这美好的时光，为大家的情谊，干一杯！”
随着朱教授的话音落下，大家纷纷举杯，除了章云龙和蓝总经理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外，其他人则小酌了一口，以示敬意。
蓝总经理注意到朱教授的酒杯仍然满满的，便笑着打趣道：“朱教授，您这可是敬酒的人呢，怎么能留下这么多呢？来来来，干了这杯。”朱教授听后，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完。
“大家吃菜吃菜。”朱教授说着，夹起一条大虾，放到了章云龙的碗里，“云龙，你可是我们的年轻才俊，多吃点。”
这时，林飞好奇地问道：“蓝总的千金在哪里高就呢？我一直都很好奇。”
朱教授一拍脑门，笑着说：“哎呀，忘记介绍了。彩洁，你自己跟大家说说吧。”
。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因为专业很对口。”
蓝彩洁穿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显得格外精神。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着对坐在对面的林飞阿姨说：“阿姨，您好，我是蓝彩洁，目前在宏丰药业市场部工作。去年刚从药学院毕业。院长，我敬您一杯酒，祝您事业蒸蒸日上。”
章云龙在蓝彩洁介绍自己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年轻的女孩。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观察着她的坐态、语言和吃饭的姿势。他心中暗自赞叹，蓝彩洁虽然年轻，但举止温文雅尔，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虽然她的长相不如王云梅，但比周小燕好看多了。而且，蓝彩洁的声音清脆悦耳，比王云梅和周小燕的声音都要好听一些。
当蓝彩洁敬完院长酒后，蓝总便示意她也要敬一下林院长的公子。蓝彩洁微笑着点头，端起酒杯转向章云龙。章云龙站起身来，微笑着说：“彩洁妹妹好，我是章云龙，在我妈的医院上班。我读的是公共管理学专业，专攻医院管理方向。”
蓝彩洁听后好奇地问：“那在医院管理方面，您主要负责哪些工作呢？”
章云龙回答道：“我在医务处。主要负责医院的医疗管理。“
蓝彩洁：“医学院是有这个专业，特别指明是医院管理方向，那你可以开处方吗？”
章云龙：“不可以。临床医学专业毕业的才可以考执业医师。”
蓝彩洁：“嗯，我是学药的。知道医师才有处方权。”
朱教授和他的爱人，两位经验丰富的长者，在晚宴上举杯祝福两位年轻人——蓝彩洁和章云龙。他们希望这两位年轻人在事业上能够一帆风顺。当然，朱教授的爱人还特意加了一句：“希望你们也能找到彼此的幸福。” 这句话虽然含蓄，但其中的深意只有蓝彩洁和章云龙自己能够体会。
回到家里，林飞坐在沙发上，想要询问他对蓝彩洁的印象。然而，就在这时，章云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周小燕打来的电话。
周小燕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不满和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周小燕和小苏约好章云龙晚上见面的，因为章云龙临时改变主意，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见他。
她和小苏在商场逛了一圈，又到大排档吃了泡椒田鸡和水煮牛肉。九点左右，她俩离开大排档，周小燕先送小苏回家，刚走出三百米左右，正要穿过一座小桥时被一个小年轻拦住。
“嘿嘿，不错啊！还挺嫩的。”一个叼着烟的长发男孩伸开双臂向小苏扑来。
小苏左躲右闪没有避开，被这个男孩从前面拦腰抱住，周小燕在一边对男孩厉声叱呵：“你想干嘛！”。
那男孩不但没有把抱小苏的手放松，看了一眼周小燕，便发了疯一样的把嘴凑近小苏的脸。小苏的手和脚在拼命地挣扎。周小燕见势头不对，就拿起挎包往男孩头上砸去。男孩一惊手一松，小苏趁机挣脱，双手把男孩一推，男孩一个趔趄。
“快走，苏。”
她俩拉着手拼命往前跑。没走二十米小苏的脚突然一崴，跌倒在地上。
周小燕扶起小苏，小苏站立不稳，鞋跟断了，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后面那男孩又追上来，正要靠近她们时，男孩见前面来了两三个人，便拔腿就往回跑，消失得无影无踪。
“靠，好疼啊！”小苏疼痛难忍。
周小燕扶小苏坐在旁边的一块石板上，她的踝部肿起来了。周小燕拦下一辆的士，把小苏扶上车，直奔自己医院的急诊科。
值班医师开了拍片，幸好骨头没有伤到，喷洒了一些止痛消炎的药水，小苏的疼痛明显缓解。这时章云龙也闻讯赶到。
“章主任，晚上我们两个吓死了。”周小燕声音有点嗲。
章云龙正要问明事由，周小燕说：“先别问，送小苏回去吧。”
章云龙喝了些酒，是林飞的司机开的车，所以他也和她们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周小燕坐在中间。章云龙听完周小燕的陈述，便打趣地对小苏说：“看来女孩子不能长太漂亮，容易被坏蛋盯上。”
周小燕自嘲道：“还是我比较安全啊，连苍蝇都不敢碰，更不用说蜜蜂来采。”
章云龙的话似乎伤了周小燕，言下之意她不漂亮才没有被欺负，就马上说：“见义勇为的小燕，更让人欣赏。如果不是她用包包出击，恐怕小苏还要被……，后果不堪设想。”
“我到了，你们去我家坐会吧。”小苏说。
“时间不早了，改天吧。”章云龙说。
小燕把她送到家门后，返回了车上。
章云龙有些话要和周小燕说，因为司机在不方便，章云龙吩咐司机一小时后再来接他。
章云龙问小燕，你住在哪儿。
周小燕回答说，自己租的房子，就在医院附近，私人住宅里。
周小燕的房间不大，倒也收拾得整洁。一张一米五的床，被子床单枕套都是格子花，黄绿相间。黄的是方格，绿的是苹果。枕头旁边放着一只精致的绒毛熊猫。还有一个淡蓝色的布衣柜，一张普通的书桌，一条三人木沙发，一个玻璃茶几和两条塑料凳子。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具。
章云龙有种新鲜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生宿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坐在沙发上。
“章主任，给你泡杯茶吧。要不要吃个梨？”
“来杯开水好了。”
“我这里很简单的。进入我房间男的，你算是第一个。”
章云龙说：“随便点吧，在这里不要叫我主任，不是上班的地方，听起来拗口。就叫我名字好了。我告诉你一个事啊。你猜猜我今天去做什么了？”
“做什么？”
“相亲！”
“相亲？”周小燕吓了一跳。一杯水差点倒在茶几上。
“其实都是我妈的主意，想托人介绍。你别说，真带了个姑娘来。”
周小燕一听，既好奇又感到不安：“那你还满意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早就和母亲说过，我不需要别人来干涉我的个人婚姻，她偏偏就以为我娶不到老婆。”
“是啊。对于你来说，还怕……”。
“我根本没有当回事，不止一次了。如果我喜欢这样，还会告诉你吗？”
周小燕很不希望他提到女朋友婚姻之类的词语，对她来说是个很敏感的话题，当她知道章云龙的态度后，她心才稍微定了些。
章云龙自己都感到奇怪，为什么会愿意来她房间，又告诉她自己的秘密。眼前的周小燕，平淡得再简单不过，但和她谈话却很自然，没有什么顾虑。他喜欢这样的接触，在母亲的身边更多的是约束和说教。当一个人男人不讨厌一个女人的时候，只要她慢慢优点显露，就会变成好感，然后发生兴趣。
“小燕，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啊，有没有没穿衣服包着纸尿裤的照片？”
“你怎么问起这个？跟你说实话，还有全裸的都有。我是说小时候洗澡的。”
“给我看看！”
“那不行。我只给我以后的老公看。”
“算了，小气鬼。”章云龙一看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有空来你这包饺子吃，好吗？”
周小燕当然欢迎，她是对着菜谱学过做菜的，对她来说包饺子是小儿科。
当他去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周小燕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章云龙一怔，慢慢转过身来，也把双手环绕到她的颈后，她闭着眼睛像一只小羊羔，依偎在他的怀里……。
病床上王云梅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用她微弱的语言对王云梅和儿子说：“把——我——带——回——家……。家里——虽然破旧，毕竟是——自己家。我要——回到自己的家。”
王云梅清楚，一旦出院意味着放弃治疗了，虽然自己可以给她在家里打点滴，也不能维持多久啊。她亲自给她的母亲换下病员服，收拾病房的东西，眼泪唰唰唰地流下。母亲此时此刻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是王镪和她的弟弟把她的母亲从床上抱上了推车。董护士长把一条被子轻轻盖在她母亲的身上。
胡东对王云梅说：“救护车在门口准备好了。”
王镪也有气无力低声地说：“我们走吧。”
病房的走廊好长好长，王云梅推着她的母亲走得很慢很慢。
陈默、胡东、周小燕和护士们把她们送进电梯，看着渐渐关闭的电梯门，大家无不心酸。
一周后王云梅传来消息，她妈妈走了。医院里接触死者是再普通不过了。但王云梅这次面对的是自己的母亲啊。
就在出院的第三天，她母亲已经昏迷，她默默地为母亲做临终前的关怀。连日来她王云梅吃得少，喝得少，手脚都发软，眼泪已经流干。王镪也请假了几天，一直陪伴着她，和她一起熬夜。
陈默主任和董护士长代表科室去慰问王云梅。灵堂前，哀乐声起。王云梅只叫了一声“陈主任”，便抱着护士长大声地哭了起来。
几天的白事，王云梅累得筋疲力尽，仿佛大病一场。办完丧事，由于亲戚朋友的散尽，王云梅更觉孤寂，眼前只有相依为命的弟弟。母亲的遗像前唯有几柱香伴。
“姐，以后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听姐姐的话。”弟弟比她小两岁，也似乎坚强了许多。
姐弟俩抱在一起痛哭。王云梅环视着自己的家，厨房厅里几个房间已经看不到母亲出出入入的身影，母亲常坐的那条单人沙发变得空悠悠的。
她时时浮现出妈妈慈祥的笑脸。
王云梅想再请假一周，调节自己的身体和心态，但又想民营医院请假制度很严，科室缺人，工作正需要她，再说请一天假就少拿一天的钱。她毅然决定早点回去上班。
她一回到科室就遇到一个无赖。他住的就是她妈妈曾经住过的那张床。
病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住在医院附近，听说做生意赚了点钱。医院的好多人都认识他，因为他有病没病老往医院跑，在医院混了个熟脸。讨厌的是他见到年轻的护士总要上前拉呱几句，嘴巴也很甜，特别喜欢夸奖别人，他抓住人人都爱听好话的心理。起初大家都不了解他，以为他很热情，久而久之大家慢慢对他反感了。他见到稍微熟点的女性就要拍拍人家的肩膀，或者捏一下别人的手或者屁股，甚至和她并排走个没完，连上电梯也跟着人家，直到无法单独接触到她。他曾想如果住院的话，接触护士的机会就多，有美女护理多好。这天他把自己灌得烂醉，一身臭酒气，跌跌撞撞来到急诊科。还当医师的面反复呕吐，满地的脏污和酒味熏得他人个个捂鼻。急诊科医生考虑他急性酒精中毒收到了内科住院。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幸运，一查生化，转氨酶很高，乙肝大三阳，平时爱喝酒的他除有酒精肝外还有肝炎。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出院的啊。
王云梅上班是他进院的第二天。王云梅去接瓶，常规问了病人姓名，他一听，就嬉皮笑脸地说：“哈哈，美女，还是你比较认识我。”说完就欲拉她的手。
“不要碰，小心把输液瓶打掉了。”
“美女，你算最漂亮的一个，昨晚那个好丑，又矮又胖，不过胸很大，嘻嘻。”
这个病人简直是流氓！王云梅意识到，这样的人既不要得罪他，又不能让他耍赖，就说：“美女多得是，不要乱评论哟，都是帮你的护士，你要好好休息才是。”
“你叫什么，我看看。”他硬要扯她的胸牌看。
“叫我王护士好了！”
“嘿嘿，王护士，我肚子有点疼，这边，你帮我摸摸。”病人的手指在肚脐周围画了个圈。
“对不起，有不舒服我会叫医生看，我们做的是治疗。”王云梅显然知道他是故意的。
接完瓶，王云梅转身要走，突然被他拉住衣角。
“你什么态度啊！都说你们私人医院服务好，这就是你的服务吗？”
“我们是医疗服务，不是桑拿店。放手！”
王云梅的声音有些大，王镪这时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王镪问。
病人看到男医师进来立即松开了手。
王云梅说：“没事，病人说打针的地方有点痛，我叫他把手先放松，看看有没有肿起来。”
病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见他们出去，自言自语道：“臭小妞，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云梅回到护士站，心里在骂这个变态病人，看过不要脸的人多了，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
嘟——嘟，呼叫器显示18号床的亮灯。
张护士拿起电话说了声“来了。”
王云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下有你好看的。
张护士来到18床，问病人“有什么问题吗？”
病人把张护士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用当地话说了声“哟，绝对不是正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张是刚刚来的实习生，听不懂他说的地方方言，要他重复一遍。
“我的手很麻，你看看，从这里麻到这里。”他把袖子挽起，露出了胳膊。小张护士轻轻地摸着针眼的地方，不会肿啊，看看输液瓶，是葡萄糖、维生素c和肌苷，也没有什么刺激血管的药。从手腕一直摸到肩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打针久了，手一个姿势放着，会麻没有关系。”
“不麻了，不麻了，你真灵啊！来，扶我起来坐坐。”
张护士感到奇怪，他自己完全可以坐起来的，何必要我扶他。唉，病人的要求一定要满足，不然说我态度不好。既然病人是上帝，就应该伺候。
病人是右手做的点滴，她走到他的左边。她把右手伸到他的脖子背后，左手抓着他的左臂往前一拉，病人由躺变坐。就在起身的变坐的一瞬间，他头往左一偏，啪得一声在小张的脸上给了一个吻。
张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一回过神，迅速走出病房。
王云梅在治疗室加药，见小张慌慌张张进来，脸色很难看，问道：“怎么了？”
“没有什么事。刚才有点不舒服。”
实习生也记得，不能和病人吵口，一切要以病人为中心。我们科室的口号是“天职和良心决定着我们，永远对患者奉献一颗最赤诚的心！我们视患者为亲人，在救治上竭尽全力，永不放弃。您的健康是我们的心愿，您的满意是我们的追求。”
其实全科室的人都背得很熟。
董玲护士长刚完成护理记录的批改，就得悉18床病人的点滴完了，一看护士们都不在，便亲自去为病人接瓶。她去治疗室拿了充好药的输液瓶走进病房。
“哇，是你啊！我以前见过你。”18床病人说。
“我又怎么了？我是这里的护士长，有什么需要对我说。”
“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们不是病人选医生吗？我可不可以病人选护士啊！”
“你看中哪个护士呢，我和她说。不过，我们护士是轮班的，不固定。每个护士服务都一样的。对了，你看中的那个护士是谁，她做得特别好吗？我正要评三星护士，病人的满意度的分数占一定比例。”
“你们那个王护士，我特别喜欢。”
“她哪点做得好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看了最顺眼。”
“我说你啊，是不是以貌取人？”
病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胡编乱造了一个理由，结果露出了破绽。
护士长找来王云梅，告诉她18号床在夸她。以后多去给她做护理，科室的好名声他会去宣传。
既然护士长说了，王云梅不敢说不。没有答话，等于没有拒绝。
过了一天，真是让王云梅为他抽血检查。当一抽完血，那病人又不老实，来摸王云梅的大腿，这一摸，王云梅一受惊，倒霉的事发生了：针尖扎到自己的手。她“啊”地一声哭了起来。她知道这是一个乙肝表面抗原阳性的病人，肝炎活动有极强的传染性。
“呜呜呜，怎么办啊？”
“你打过乙肝疫苗吗？”护士长闻讯急问。
“好像没有。”
“不要急，我带你去打一针。”
更急的是王镪。他很快从药房弄到一支注射用乙肝高价免疫球蛋白。“阿梅，不要怕，二十四小时之内注射没有问题。” 阿梅，科室里只有王镪医师这样叫她。王云梅向王镪投以感激的目光。
自从王云梅被针扎手后，开始讨厌这个病人。局外人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都认为是王云梅自己不小心，因为平时这种事的发生屡见不鲜，比这更糟糕的是外院医护人员有被艾滋病患者的血污染的。
被调戏的护士越来越多，但谁都不愿意说出来，怕别人耻笑。
终有一次，病人的丑事曝光。
那是他出院前的一个晚上。住院病人大多已经睡觉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身下楼走走。在化验室门口，看见一个穿高跟鞋的年轻女性嘎吱嘎吱从前面走来。他暗地一躲，等那个女人走近时，突然闪出，往她胸部一阵乱摸。女人惊慌失措大叫，他拔腿就跑，刚好被夜查的保安逮个正着。
从此他销声匿迹，医院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