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诀别
俞乐手机铃声响起。
李雨秋问道:是张成打来的？
俞乐拿起手机，点点头。开起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张成的声音:俞乐，情绪好点了吗？
俞乐:嗯，好多了。我和李雨秋在一块。
张成:哦。那好吧。你早点休息。
嘟嘟嘟……
俞乐挂断电话。
李雨秋惊讶道:啊？他这么安慰你，你还能接受？你不骂他两句吗？
俞乐眼睛看着窗外。
远处的工厂亮着灯光，城市的轮廓十分模糊。
“不然还能怎么办，你死我活吗。其实我也早就看开了。什么爱不爱的，只要我们都活着，就互相折磨吧。”
李雨秋:唉，你们这感情处的，真是太……
天亮之后，俞乐把李雨秋送到车站。
车来之前，李雨秋拥抱了俞乐:好姐妹。好好的加油，以后有啥事，一定要告诉我。看开一点，觉得痛苦就收手，咱得学会长大。
俞乐又控制不住情绪，话里带着哭腔:嗯嗯，我知道了。你也好好的，咱们都好好的。
李雨秋:只要有空，我就来南京看你。
俞乐:好，我也会去上海。我等你。
李雨秋走了之后，俞乐没有去找张成，张成也没有去找俞乐。
很多事情就这么不明不白，没有解释，没有后续，没有道理的进行下去。
张成宿舍。
室友几个人围着手机，扒拉着什么信息，猥琐的笑着。
张成刚打完篮球，浑身都是汗。
“你们在看啥呢。”张成问。
室友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立马将手机塞进口袋。
张成发现不对劲:“啥好东西啊。藏着，掖着，给我看看。
室友:没，没啥，就是几张照片。
张成脱掉球鞋，乐呵呵的问:啥图片啊，是不是哪个动作片女明星，拿来给我欣赏一下。
室友更加慌乱，将手机传来传去。
张成:到底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室友眼神里写着一个鬼字:真的没什么，就几张图片而已。就，就是……
“就是什么，拿过来给我看看！”张成一把将手机夺过来。
手机里的内容让张成脑袋瞬间炸开。
全都是俞乐躺在床上的私密照片。
啪！
张成摔了手机，怒吼道:这些照片，是谁发来的！
室友战战兢兢。吓得没一个人敢出声。
张成:快说！
室友:谁能拍出这些照片，你也应该清楚的。
“是老莫，是不是！”张成继续逼问。
室友无奈的点点头。
张成冲出了宿舍。
老莫正在操场散步。张成上去什么话没说，拽住老莫，一顿拳脚相加。
老莫的衣服被张成扯的稀烂。
张成边打边哭:“c你妈，你这畜生，我c你妈！”
周围的同学都看懵了，赶紧将他们拉开。
老莫捂着脸:张成，你他妈有病啊，打我干什么！
一个学生:同学，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打架。
张成:滚！
老莫:你今天吃什么药了吗。不就我和俞乐分手了，这关你什么事啊。
看热闹的学生越围越多。
张成忍着眼泪，手指着老莫: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莫:怎么着，反正爽也爽完了，睡也睡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啊……”张成疯了。举着拳头又要打过去。
众人连忙将老莫拉走，把张成控制住。
“老莫，你快走啊，快走啊！”同学拉着他跑。
老莫死活不肯走:我就不走，我看他今天能不能把我打死！
张成:你给我记住，你这种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转身离开操场。
老莫要追上去，低头一想，大概想出了原因，没有继续追上去。
同学对老莫说:老莫，你玩的也太过火了。你不知道俞乐和张成的关系啊。
老莫:我知道个屁。他要真喜欢俞乐，干嘛能把俞乐让给我啊。天底下能有这种傻子吗。
张成一个人走到湖边，抱着头呜呜大哭。
他拿起打电话打给俞乐，一直哭个不停:俞乐，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都是我害的你……
俞乐正在麦当劳上班，接到电话立马就慌了，害怕张成做出过激的事情。
她请了假，跑到学校的湖边，见到已经哭成泪人的张成。
“张成，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张成一把抱住俞乐:“俞乐，你为什么要那么作贱自己。你想谈恋爱，干嘛找那种人谈恋爱。你知不道我很心痛。”
俞乐推开他，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张成愣了神。
张成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俞乐。
俞乐沉默，转过身去，眼泪流了下来。
“张成，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了。海桥的生活，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觉得生活里，只要有你。我就觉得特别痛苦。”
张成懵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为什么说和我相处会很痛苦。难道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俞乐背过身，摇摇头，几滴眼泪掉到了地上。“是的，非常痛苦。只要见到你，我就很痛苦。”
张成:那好，我们现在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俞乐哭的更加厉害:没用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是以前的我。
她没有给张成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走去。
大二结束完整结束，张成和俞乐没有再联系过一次。即使在一个城市，在一个学校，他们也彻底的从彼此的生活里消失。
大三。
张成对这个城市心灰意冷。他准备报考研究生，然后离开这个鬼城市。
张成躺在宿舍里，拿起手机又放下。
他很想问一下俞乐的近况，字打在聊天框里，又被他删掉。反反复复。
他想起俞乐的那句话，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很痛苦。
下雨的街道。
张成低着头走在高架桥下，路人纷纷打起伞。
他的衣服湿透，走到一个商铺下，点起一根烟。
张成像一具游魂，在城市里飘来飘去。
他也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
篮球队里有三个女生，除了先佳文之外，全都追过他。
他死活不答应，把那三个女生伤的死去活来。
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如果重生之后，过得只是这种生活。那么他宁愿不要。
上一世，他做梦都想来一个大城市，考上好的学校，去过兵荒马乱的生活。
如今这一切都只实现了一半。
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他四处去找兼职做。一边准备考研，一边打工。
反正考试对他来说是最轻松的事情。
大学生兼职群:学校菜鸟驿站招聘兼职，要求时间充裕，并且手脚麻利。一月3000，月休四天。
张成私聊招聘人。
说自己暑假时在老家菜鸟驿站做过兼职。
招聘人:那好，明天你可以来试一下。
入职第一天，他被安排给快递编号。
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一直不停的在出错，他蹲在地上做的很吃力。
一个女生蹲下来，冲他笑了一下:你会不会入库，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张成抬起头，被那副笑容深深触动。
他支支吾吾，话开始说不清楚。“不太好吧……”
女的拿过张成的手机，娴熟的拿起一个快递，滴的一声，把快递信息扫进手机里。
女的笑着问:你不是说，你以前做过吗。
张成摸摸头:我那只是帮人家卸货，没做过入库的工作。
那女的名叫邓贵平，是公共管理系的学生，和她一起来的还有男朋友黄初安。
黄初安从初中辍学，为了贵平，来到南京打工。又想办法在她的学校找了一份工作。
他们在学校外租了一间房子。小安买了一辆二手电动车，骑着它送贵平上班上课。
时间一久，几个年龄相仿的人都融合到了起来。
张成认为真正找到了大学生活。白天和他们一起打闹，整理快递。趁着中午不忙的时间，抓紧时间打上几把游戏。
晚上和他们一起去吃夜宵，围着南京瞎逛。
快乐的不像在上班。
中午。
大伙整理完快递，坐在地上聊起天。
贵平看着张成，突然说:你这种男生，在高中的时候应该很受欢迎吧。
张成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贵平说:你这种随叫随到的性格，在高中的时候是最受女生喜欢的。
贵平的话，深深戳中了张成的心。
他勉强笑了一下，沉默不语。
下午。
外面的天气降到了零下，来拿快递的同学手被冻的哆嗦。
贵平准备去上课，小安没有时间去送她。
张成自告奋勇。
校园里人来人往。
贵平坐在电动车后面:成子，你为什么会来南京？
张成:我吧，是因为一个人，你相信吗？
贵平笑:嗯，我相信。
张成:你和小安是怎么认识的。
贵平:上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上了大学之后，他追我，然后我就答应了。
张成:啊？就这么简单啊。不会吧，真的羡慕你们。
贵平:这有什么羡慕的，感情就是这么简单。
张成:我觉得你们真的很勇敢。小安为了你，才到你的城市。真的好像小说里写的一样。
贵平轻声的笑:没你想的那么困难。只要真心只爱一个人，你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他们一路聊着，车子到达教学楼前面。
贵平走下车，对他说:回去吧，慢点骑。
张成点点头。
他莫名其妙的走下车，看着贵平的背影，发了一会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到看不见。
张成内心:这真是一个好女孩，我和她应该会产生一辈子联系。
入冬后，南京下起了雨夹雪。
寄快递的学生逐渐增多，最近一段时间特别辛苦。小安和贵平准备请张成几个人吃饭。
地点在他们租的房子里。
完成好店里的事情，下班后小安和张成先去超市买东西。
小安买了一些零食，又买了一包烟，递给张成一根。
屋檐下滴着冷雨，两个人喷云吐雾。
张成:小安，你和贵平是咋在一起的。
小安嘿嘿一笑:就是有一次聚会喝多了。然后我把她给睡了，就这么简单。
张成:你真是可以的。
出租房楼下。
贵平走出门迎接张成。
张成想看看他们租的房子是什么样子。
贵平带他们走进去。
大学城外的许多民宅都被改成了出租房，上下两层，住满了年轻的情侣情侣。
张成走进去一看，房间里十分狭小。除了放下一张床，便只剩两个人走路的空间。房间里虽然堆满了杂物，却很有家的感觉。
张成:你们这一个月多少钱。
贵平:也不贵，一个月八百块。
租个房子花八百块，对于南京来说，确实不贵。
张成笑着说:挺好，挺好。
厨房里。
桌子上放着一个破旧的电饭煲，里面煮了一只鸡。大伙用鸡汤涮起了火锅，就着买来的凉菜，喝了起来。
张成一阵舒爽，大学嘛，青春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厨房里欢声笑语，各自讲着过去的那些事情，吐槽菜鸟驿站的黑心老板。
张成看着锅上漂浮的热气，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周围和俞乐围绕在他身旁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短短三年的时间，物是人非。
贵平:张成，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小安:他肯定在想他的初恋了，哈哈哈。
张成强颜欢笑:算是吧。
小安给了他一个坏笑:是不是没有睡到啊，感觉很遗憾。
屋子里响起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