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整顿全府（上）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另一边，日暮时分，姚府的青瓦白墙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分外宁静。文淑从外归来，心事重重地踏入府门，每一步都似带着千斤重。她秀眉微蹙，玉指在胸前绞动，似乎在琢磨着某些难以言说的疑团。
回到金枫居，文淑卸下了那身华服，换上一袭素雅的衣裙。她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照出她苍白而略显憔悴的容颜。
文淑回想起近日来身体的不适，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那日，家中的小厮都在前院，难道是府中的丫鬟婆子多嘴，将她的病情传了出去？若是如此，那府中的其他机密岂不也有泄露之虞？
文淑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各种可能性，却始终无法确定那泄露消息之人究竟是谁。她心中既愤怒又无奈，只觉得自己在这府中的处境愈发艰难。
就在她心绪难平之际，小蝶轻轻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盏热茶。她见文淑面色不善，忙将茶盏放在桌上，轻声劝慰道：“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府里的事不是还有夫人帮着打理吗？你不必太过操劳。”
小蝶的话如同一缕春风，吹散了文淑心中的些许阴霾。她轻轻叹了口气，端起茶盏，轻轻啜饮着。茶香入喉，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
她突然想到，那日嘉慧和邵夫人来访，大部分时间都在箬芷居中。母亲作为府中的主母，定然知道些什么。或许，她可以去找母亲问问看。
想到这里，文淑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明日再去箬芷居找母亲问问情况。
夜幕降临，姚府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文淑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白天的种种情景，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明日去找母亲会有何结果，但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查清事情的真相。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文淑的床榻上。她早早起身，梳妆打扮后，便带着小蝶和墨姑姑前往箬芷居。
箬芷居是姚府中最为雅致的一处院落，院内种满了翠竹和名贵的花草。文淑走进院落，只见母亲正坐在亭中品茶，一旁站着几位侍女，正低声说着什么。
文淑上前行礼，母亲抬头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淑儿，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文淑坐在母亲身旁，低声说道：“母亲，我有一事相求。近日来，我身体有些不适，却听说府中有人将此事传了出去。我担心府中的其他事情也会被泄露，所以特来请教母亲，那日嘉慧和邵夫人来访时，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
母亲闻言，眉头微蹙，似在回想那日的情景。片刻后，她说道：“那日嘉慧和邵夫人来访，确实有些不寻常。她们在箬芷居中待了许久，嘉慧还出去过两次，期间还问了些府中的事情。不过，我也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之处。”
文淑听了母亲的话，心中更加疑惑。她想了想，又问道：“母亲，那你觉得会是谁将我的病情传了出去呢？”
母亲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准。府中人多口杂，说不定是哪个丫鬟婆子多嘴了。不过，淑儿你也别太担心，我会派人去查的。你只需安心养病便是。”
文淑听了母亲的话，心中稍安。她知道母亲定会尽力查明真相，便不再多言。她站起身，向母亲行礼告退，带着小蝶离开了箬芷居。
回到金枫居，文淑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翠竹和蓝天白云，心中思绪万千。她的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那件事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她的心头。她知道，想要揭开这团迷雾，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她也相信，只要用心去寻找线索，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小蝶，你说邵老爷全家来的那天，那人为什么把府里事说出去？”文淑突然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小蝶在一旁整理着衣物，听到文淑的问话，她抬起头，想了想说道：“这谁能知道？不就是自己主动说出去的，还有就是被别人逼着说出去的，这两种情况嘛。”
文淑闻言，点了点头，觉得小蝶说得有道理。她沉思片刻，又问道：“那主动说出去的，多半是自己心有不平吧？”
小蝶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文淑说道：“小姐说得没错。有些人可能是觉得府里对他们不公，或者心生怨恨，才会主动把府里的事情说出去。”
文淑听了小蝶的解释，心中更加明白了些。她又问道：“那被别人逼着说出去的，又是怎么回事呢？”小蝶想了想，回答道：“那可能就是有人用什么手段威胁他们，或者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不得不把府里的事情说出去。”
“威逼利诱”文淑喃喃自语，心中豁然开朗。她明白了，原来那个人之所以会把府里的事情说出去，无非就是这么几种原因。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那个人，弄清楚他到底是被什么所驱使。
小蝶见文淑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她。她知道小姐是个聪明人，一定能够想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她继续整理着衣物，心中却在为文淑担忧。她知道姚府中的事情并不简单，希望小姐能够平安度过这个难关。
过了好一会儿，文淑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看着小蝶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是一个人在面对。有小蝶这样的丫鬟在身边，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小蝶，谢谢你。”文淑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
小蝶闻言，抬起头，看着文淑笑了笑，说道：“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主仆，为你做事是我应该做的。”
文淑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仅仅是我的贴身丫鬟，更是我的朋友。在这个府里，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感到非常幸运。”
小蝶听了文淑的话，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小姐是真的把她当做朋友来看待的。
“小姐，你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小蝶说道，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
文淑听了，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知道，只要有小蝶在身边支持她，她就能够勇敢地面对任何困难。
“小蝶，明天跟墨姑姑帮我办件事”文淑轻轻叮嘱道。
第二日，晨光熹微，朝霞初绽，文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精神焕发地带着小蝶和墨姑姑前往箬芷居。今日的她，一改往日里柔弱温婉的模样，而是一身干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箬芷居的院子里，文淑早已吩咐墨姑姑和小蝶备好了丰厚的赏钱，又让她们搬了两张椅子放置在院中，似乎等待着什么。姚夫人见文淑这般举动，心中颇为不解，疑惑地问道：“淑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怎的如此兴师动众？”
文淑扶着姚夫人坐下，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轻声说道：“母亲，稍安勿躁，一会儿您就知道了。先坐下，等着看就好了。”说罢，她自己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随手簿，开始翻阅起来。
小蝶见一切准备就绪，便匆匆离开了箬芷居，去各院传唤婢女。不一会儿，南轩阁、金枫居、钰露居和仙怡居的婢女们便陆续到来，乌泱泱地站了一片，好不热闹。
文淑见众人都已到齐，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眼神变得异常严肃。她环视四周，确保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然后沉声说道：“小蝶，你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是否都到齐了？有没有找借口没来的？”
小蝶见文淑如此认真，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笑，一本正经地答道：“回小姐的话，经过仔细清点，除了夫人院子里的，所有婢女均已到齐，一个也没有漏掉。”
文淑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很好！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随着文淑的一声令下，箬芷居的院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婢女们屏息凝神，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文淑则站在椅子前，目光如炬，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整顿行动。
文淑深知治理家事需得循序渐进，不可急躁。因此，她决定此次整顿府内秩序，必得一步一步，慢慢施行。她召集了府内的所有婢女，打算逐一核查身份，以绝后患。
“大家当初进府时，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想必也是通过了重重考验才留下来的。所以，我以为府中应当没有浑水摸鱼的情况”文淑话音未落，人群之中却已传来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墨姑姑站在一旁，手持戒尺，目光如炬。她重重地敲了一下戒尺，厉声喝道：“住嘴！何时轮到你们说话了！”这声音如同雷霆万钧，婢女们瞬间吓得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
文淑见状，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见大家安静了下来，便接着说道：“如今府内大小事务皆由我掌管，我深知大家这些年辛苦了。一会儿叫到名字的，都上来领赏钱，领完便可以离开了。”
婢女们一听有钱可拿，顿时面露喜色，心中暗自欢喜。墨姑姑却又敲了一下戒尺，沉声喝道：“安静！”接着文淑转头对小蝶说道：“小蝶，一会儿你负责领钱，每领一个，便在随手薄上划掉一个名字。”
文淑走到小蝶身边，低声嘱咐道：“此次整顿，务必仔细。那些签了身契的仆人，自然不敢乱来。但这些年进进出出的仆人太多，难免有漏网之鱼。我们要借此机会，彻底排查一遍府内的仆人。”
姚夫人站在一旁，看着文淑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心中既感到欣慰，又带着几分疑惑。她低声问道：“淑儿，此法真的可行吗？”
文淑转过身来，看着姚夫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她将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说了一遍给姚夫人听，姚夫人听后，心中顿时释然。她看着文淑，心中感慨万分，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思虑得如此周到。
小蝶在一旁忙碌着，她整理着手上的随手簿，一边记录着已经领过赏钱的婢女名字，一边留意着院子里剩下的人。渐渐地，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那些薄上没有名字的人。
墨姑姑走到文淑身边，低声说道：“小姐，院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薄上没有名字的。”
文淑点了点头，对墨姑姑说道：“墨姑姑，麻烦您把院里那些站在那儿的人的名字都记下来，然后让她们领了钱也走吧。”
墨姑姑应了一声，便转身去记录了。文淑站在院子中央，目光深邃地扫过每一个站在那儿的人。她知道，这些人中，或许就有那个将府里情况散播出去的人。但她并不急于行动，而是打算静待时机，一网打尽。
小蝶看着文淑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佩。她知道，小姐这次整顿府内秩序，不仅是为了维护府中的安宁，更是为了彰显她作为女主人的威严和智慧。
过了一会儿，墨姑姑走过来禀报说人都走完了。文淑点了点头，对小蝶和墨姑姑说道：“我们进去吧。”说着，她便扶着姚夫人进了屋。姚夫人虽然有些担忧，但在文淑的安慰下，也渐渐放下了心来。
文淑又陪着姚夫人坐了一会儿，便带着小蝶和墨姑姑离开了。她知道，这次整顿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和困难需要面对。但她有信心，在自己的努力下，府内一定能够恢复往日的宁静和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