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赵恒(宋真宗)得大位 刘娥入皇宫
第十九回 赵恒(宋真宗)得大位 刘娥入皇宫
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
时节又到初夏儿,这天猛的就热了起来,院中的竹子正拔着节儿……
“不得了了,可不得了了,天啦,娥儿姐……”刘娥正在院中散散漫漫的晒着太阳呢,就听到令姐儿咋呼着,只见她这就跑进院儿来,冲着刘娥声音吊着高高的,喊道:“娥儿姐,变天了,变天了,要政变了么,张宅,张宅外面全是带刀的侍卫!”
刘娥听到这里,也是惊到了,忙随着令姐儿往张宅大门口奔去,开着门缝,果然外面站着一群带刀的侍卫!
“阿弥陀佛”刘娥已下意识的慌了神儿,令姐儿说:“娥儿姐,要不咱找张宅大娘子商量一下?”刘娥思忖了一下,说:“且先回去,咱想想再说。”
一下子姐俩个就又回到外宅的院儿。
令姐儿也是慌了神了,说道:“这会子就是想跑路,都出去不了,不然咱姐俩背个包袱,还能上外面躲几天,不会是太子出啥事了吧?”令姐儿着急忙慌的又说:“不行,得给各种神仙爷爷先上上香儿,求菩萨保佑,求天神保佑,玉皇大帝呀,王母娘娘呀……”令姐儿说着就跑去忙活了。
刘娥此时的心呀,七上八下的,又荡荡悠悠的起来了……手里直拨着珠子数着数儿,得先定定心神,一定要静下来,静下来……这宅子都被围了,铁定是太子出啥事了!自己可得再想想,想想,再想想,这些时日,太子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儿……
话说太子赵恒,这两三年来,一直驻在开封府衙忙公务,吃住也都在那里的,刘娥最近一次见到太子,还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当时瞧着太子也没说啥呀!刘娥又想了想……只听太子说过当今官家最近的身子不算好……
难道,难道是官家?……刘娥不敢想了。
这自古改朝换代,都是刀光剑影的,血流成河的……刘娥思忖着……手里不停的拨着珠子,且得再压压心神,不要人还没被捉去,自己倒先失了分寸。
这就吩咐婢女去泡来浓浓的茶来,刘娥行到殿内,一屁股坐在了太子往常飞字的书案边上,心里想着——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嗯,当下一定要先静下来……刘娥先喝了口茶,又坐在书案边上思忖了起来……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自己的夫君——恒哥儿,当朝的太子向来仁厚的品性儿,在公事上又勤谨,待人又宽厚有礼,行事上更是温文儒雅……无论是太子的老师李沆,还是太子的臣属们,甚至国朝的重臣,也都对太子寄予厚望的。
思忖到这儿,刘娥也就没那么慌了,自古得大位者——都是德要配位,才能长久。自己的夫君,恒哥儿,十几年来和她相濡以沫,要是自己不相信他,那太子对她,真真是错负了光阴。
“阿弥陀佛”刘娥喃喃的出了声儿,又想到了《论语 为政》的那句话儿。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想着想着——自己的恒哥儿,可不就像那北斗星一样么?太子就像那紫微星处紫微宫,被众星拱着的,一定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且不要被眼前的情形儿迷了眼才对。
皇宫 垂拱殿
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的皇宫,宫禁格外森严,当朝的李皇后更是调来了禁军在各门把守着,切不可放出去一个苍蝇……
当朝的官家,于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这天驾崩了。
官家病魔缠身日久,今天去了,李皇后心里多少是有准备的,但这一切又来的快了些,此刻,她已是慌了神……
在官家病重的这些日子,李皇后的近侍黄门王继恩,一直劝她来着,说这太子赵恒,毕竟不是李皇后亲生,不一定会对她恭顺儿,要是李皇后改立官家长子赵元佐为帝,那李皇后就有这拥立新君之功,来日赵元佐得大位,必对李皇后十分的孝顺恭敬。
这小话听多了,李皇后也就心思活络了……越想越觉的王继恩的话儿有道理。
垂拱殿内,李皇后已密诏了一班的国之重臣,商量着新帝继位之事儿……毕竟这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新帝继位可是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儿,她一介妇人,还是不能直接拍板的。
一班国之重臣此刻都跪在垂拱殿的大殿内,鸦雀无声的,李皇后正坐在殿上的坐榻上,流着泪儿说:“官家这去的太急,留下本宫这个寡妇,又留下这天大的担子……”李皇后哭着哭着……又抹泪儿去了。
只见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都说国赖长君,太子的哥儿元佐老成持重,可更堪大任!你们,可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你们可有意见?”
此时的垂拱殿内,跪着的一班国之重臣,大气都没人出了……
说时迟那时快,宰相吕端先起身了。只见吕端两个手拱着笏板,向前微躬着身子,言辞恳切又掷地有声的说道:“臣有话启禀皇后娘娘,今日官家龙驭归西,请皇后娘娘节哀!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官家生前就有立官家的第三子赵恒为太子,太子继承大位,是名正言顺,顺天应命!”
李皇后听着心里就不痛快了,说道:“本宫都说了,国赖长君,元佐更老成持重些,承接官家的大位,于社稷更利。”
吕相一直站着的,突然匍匐跪倒在地,说道:“皇后娘娘,臣有话启奏!”
李皇后使了眼色,示意让吕端回话。
只见吕端还是匍匐着跪着,此刻又磕起头来,还是掷地有声的说道:“皇后娘娘,臣有话启奏!”“皇后娘娘,臣有话启奏!”
李皇后正等着吕端回话呢,就静静的看着吕端。
此时的吕端匍匐的跪着,不言语了。
整个垂拱殿内,悄没声的……静静的……还是悄没声的……
李皇后左等右等不见吕端开口,突然像明白什么,说道:“吕相,且随本宫进后堂说话。”
果然是老臣谋国!这个精明又充满智慧的吕端,早在进到垂拱殿后,得知官家已龙驭归西!便掏出随身带着的硬笔,在一直拿着的笏板上写下了“大渐”两个字。
老谋深算的吕端啊,一直就筹谋着,怎么样可以不被皇后娘娘发现,他还得把笏板送出去!终于,终于,机会来了!皇后娘娘终于请吕端要进去后堂回话儿……吕端的心呀,吊的高高的,直盯着皇后娘娘看!皇后娘娘终于,终于已起身转向后堂了!说时迟,那时快——吕端刚刚还匍匐跪着的时候,就已经将写着“大渐”二字的笏板放在了地上。
这会子的吕端——已起身要随皇后娘娘过后堂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持重老成的吕端用后脚轻轻地,轻轻地将笏板踢给了太子的老师李沆,李沆马上会意——静静地、悄没声的看着皇后娘娘和吕端进去后堂了……李沆麻溜地把写着“大渐”二字的笏板传给了吕端的亲信,不用言语,大家都是聪明人……吕端的亲信这就奔出宫城去接太子赵恒了!
到了后堂,李皇后坐在坐榻上,说:“吕相,你可是国朝的重臣,本宫也是为国选君,想着国赖长君,元佐更老成持重些的。”
吕端又匍匐跪倒在地,言辞恳切的说道:“臣回禀皇后娘娘,娘娘说的国赖长君,太子赵恒已到而立之年,怎么不是长君?”
李皇后这就不说话了……
吕端这个时候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官家龙驭归西,大子赵恒承接大位,名正言顺,朝野民间无不翘首期盼!”
话说刚才在垂拱殿内的时候,吕端就心明了这个李皇后的筹谋,这个时候,吕端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只见吕端顿了顿,接着又是言辞恳切的说:“皇后娘娘是这大宋天下名正言顺的国母呀!名正言顺的国母呀!”
吕端又顿了顿,提高了点声量儿,又掷地有声的说道:“太子是这大宋天下名正言顺的太子!名正言顺的太子承接大位,定会对名正言顺的嫡母恭顺孝敬!”
李皇后这会子已不知如何辩驳,只能叹了一口气,就静静的坐着,听吕端说着。
吕端接着又说:“而官家的长子元佐,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大位继承人,名不正则言不顺,皇后娘娘行如此废立之举,是取祸之道,是谋逆之为!不知史书工笔会如何将娘娘载入史册?不知是会是厚德母仪天下的大宋国母呢,还是祸国的妖妇!臣不敢想!”
说到这里,吕端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起头来……言辞犀利的说:“请皇后娘娘恕老臣无礼!皇后娘娘是太子的嫡母,尊贵已极!今日如何要行如此险棋?奸人蛊惑皇后娘娘行废立之事,乃是奸人要做拥立元佐得大位的功臣,奸人要的是拥立新君以后——奸人的地位便直上青云,奸人蛊惑皇后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给奸人做了嫁衣裳呀!这是皇后娘娘给奸人做嫁衣裳呀!”
李皇后昏着的头,如被人猛的用冷水激醒了,这会子,李皇后确实是明白过来了,无论拥立元佐为帝,还是太子赵恒直接继位大统,自己都是这大宋江山的太后娘娘,干嘛要生那么多事儿。
顷刻!李皇后直呼叫左右,将王继恩等一干人捉起来,下狱!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吕端的门人,这就用一乘小轿儿,上开封府衙接上了太子赵恒,急行军似的朝皇宫奔去……潜龙勿用的太子赵恒儿,刘娥的恒哥儿,这就要一进宫门,龙飞九天了!
大宋皇宫 大庆殿
大半日的折腾 ,太子赵恒已端坐在皇宫大庆殿的龙椅上了,他眼下望去,一众朝臣已跪倒在地儿,正要集体“山呼万岁”,却见吕端还是静静的站着望着龙椅上的人儿,并没有跪下去,一众朝臣都诧异着——看着吕端……
吕端掷地有声的说道:“臣老眼晕花,一定要看到龙椅上的新帝才放心!”
宫人应着声儿,这就打开了遮在赵恒面前的帘子,吕端细细瞧着,果然是赵恒!
一众朝臣和吕端匍匐顷刻间——跪倒在地:“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北宋的第三位皇帝,宋真宗赵恒登基!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话说这刘娥和令姐儿,此时,还在外宅还啥也不知道呢。
这惊慌失措的令姐儿,已不满足烧香拜神了,直接支起个摊子来,算起命来了,又是打六爻卦 ,又是拿着签桶摇签儿……
刘娥看她那样儿,便说道:“且过来喝点茶吧,吃点子点心,你这样有用么?今个儿无论是喜还是忧,晚些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令姐儿看了刘娥一眼说:“刘娘子,我可不像你,坐那儿不动我心焦心慌的!”
刘娥笑了笑说:“姐儿,那我说点你爱听的,成不?就说咱家太子要是能顺利接位,你想要个啥位份呀?”
令姐儿听到这里,就真真的来了精神了,也不打卦了!
令姐儿走过来坐刘娥边上,也喝起茶来,说道:“这事我可是真真想过的,咱要是能顺利进宫,我就给你当个嬷嬷,还天天的陪着你耍,你说我都四十了,这进宫可不就是个嬷嬷么?”
令姐儿说过就笑嘻嘻的看着刘娥,又抓了一个果子吃了起来。
刘娥听了甚是感动,这令姐儿可真真是单纯的人,但不能真就让令姐儿给自己当个嬷嬷吧,便回道:“姐儿,要是咱家太子能顺利当上官家,咱姐俩个能顺利进得宫去,我一定讨情恒哥儿封你一个诰命,让你也光宗耀祖的。”
令姐儿听着笑的心里乐开了花,忙给刘娥亲自添了热茶,可令姐儿的脸色说变又变了!说道:“娥儿姐,你说太子现在是啥情形了,我打了一天的卦儿,也没问出个啥来……”
刘娥接过话,说:“姐儿,照我说,咱被这些个带刀侍卫围了一天了,咱姐俩个除了不能出门,也没见他们进来捉人呀,说不定……我也说不好……”
正在这个时候,二门被打开了,这令姐儿和刘娥,今天这耳朵可都是一直竖起来的,这会子听声儿是二门开了,麻利的就站了起来……令姐儿拉着刘娥就跑到了寝殿外头……
来人正是张侍人,他火急火燎的跑着进来的, 一见到这姐俩儿,还喘着大气呢,忙说道:“娥儿姐,令姐儿,天大的,天大的,天大的好消息,就在刚刚,刚刚,咱家赵三哥儿当上官家了!大宋的官家呀!可是天子呀……”
刘娥听到这里,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阿弥陀佛”这下放心了。令姐儿兴兴的都跳起来了,她跑过去张侍人近跟前说:“张唤,张唤,这是真的么,咱家赵三哥儿当上官家了?”
张侍伸出手指,直在令姐儿额上点了一下,兴兴的说道:“菩萨天神儿,令姐儿,这事我能骗你么,是官家让我回来给你们报喜信的,一会儿我就得进宫里头帮忙了……”
刘娥这个时候,长的舒了一口气,霎时高兴的过了头,都落泪了……
张侍人这就走到刘娥近跟前说:“娥儿姐,你可算要出头了,官家可要重重的封赏你呢,说你伴驾有功的,让我传话儿给你,我这可是原话儿:‘朕可得给娥儿姐打个宝印儿,治治她的心病。’。”
刘娥听了,哭的更伤心了,恒哥儿是真真的爱自己的人,哪怕他做了这天下的官家……想到这里,刘娥捂着脸又哭起来了……
令姐儿这个时候,突然问张侍人:“张唤,官家有说什么时候接我们进宫么?”
张侍人回她话儿,说:“你们俩个,你和娥儿姐估计得明日一早进宫了,今天官家刚登基大位,且多事要忙呢,不过原襄王府潜邸的姬妾们,刚才就被宫中黄门统一抬入宫了……”
令姐儿不好气的说道:“凭啥我和娥儿姐明天才进宫?”
张侍人笑了笑说:“现在官家还顾不上这些的,宫中黄门在新帝登基当天,抬潜邸姬妾直接进宫,这是宫中旧例儿!你和娥儿姐,且放心吧,我这会子就回宫里去,官家可劲儿会安排这事的,明日一早,宫轿就上门!”
令姐儿见张侍人这就要进宫去,又说道:“张唤,先别急着走,今个儿早上可吓死我们了,你这张宅一大早的,被一群的侍卫给围了,可还带着刀呢!你知道不?”
“令姐儿,你娘们家家的,有些事是不能给你们说的,不过这会子,可以讲了,一大早官家从宫中内线得知,先皇龙驭归西了,官家第一时间就调拨人手先把这张宅给围了,这样官家才心安。”张侍人又接着说:“你们可千万别吃惊,这节骨眼上,还是谨慎点好,官家在得知先皇驾崩的时候……也是大气沉沉的,直到有小轿来接……不说这个了,现在大事已成!官家刚刚登基,好多事儿我得去忙活的,你和娥儿姐,就准备准备,明日一早,进宫!“
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的这个晚上,刘娥和令姐儿,不自觉的就又挤在一个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铁定是彻夜难眠的,两个女人干脆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说起小话来了。
“娥儿姐,有时候想想吧,我还是真是个有福的,打小伴着的王子,今个儿成了这天下的最尊贵的!做了这天下的官家,我和官家可是呆了半辈子了……可有时候想想吧,我还真是个无福的,在这世上来一回,和父母兄弟姊妹们,自打我进宫,就没见过了……”令姐儿说过,就去看刘娥,这会子,刘娥一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不回她话儿。
刘娥的心可是吊着的,这天亮了就得进宫,又会是啥情形呢?十几年来,在这外宅,和令姐儿清清静静的,可以悠哉悠哉地无忧无虑的过着小日子,成日间读读书,画画字儿,还能出门逛逛……这要进了宫门,可就一入宫门深似海了,官家潜邸的一众小娘,自己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想见也得见了……
刘娥发觉令姐儿不说话了,她淡淡的说道:“咱这一进宫门,还不知是福是祸呢?肯定不如现在这般自在了。”
令姐儿坐过她近跟前,笑着说:“你是个有官家当护法的,你怕啥子,我可是在官家潜邸住过的老人了,要说官家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娥儿姐,你可是独一份儿!官家对别的女人可没这样好的……官家不是要给你打个宝印么,那肯定是个妃位了,你怕个啥?”
刘娥淡淡的回道:“妃不妃位的,再说吧,之前呢,我是想着,怎么的也要挣个妃位这心里头才能爽气,这真到了节骨眼上了……你说恒哥儿这才接上大位,我这一个没造过册的,又没生出啥龙子龙女的妇人,怎么舔着脸坐上妃位呀?”
令姐儿思忖了一下,回她说:“这还不是官家说了算,你怕个啥,要我说,别说妃拉了,在官家心里头,皇后娘娘你也是能当的。”
“姐儿,姐儿,且打住 ,咱快进宫了,你的性儿可得收收了,可别乱说话了……你是不明白我的心,就是官家待我太好了,我也得替他想想的。你就说,我这一个从来没有造过册的,又无所出的妇人,真去坐上这妃位,恐怕会引来朝野诽议,言官弹劾的……”刘娥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令姐儿也在思忖着刘娥的话儿,但她也没有主意了,便说:“快天亮了,且别坐着了,咱想想,有什么东西是打紧的,进宫得带着的,先去收好呗。”
姐俩个这就起身,收拾起东西来……刘娥打量着这闲情居,她的整个青春岁月,都是伴着恒哥儿——当今的官家在这闲情居头度过的……
时光呀,总是那么一个不小心,就溜走了,岁月呀,就像那天上挂着的彩虹儿,五颜六色的,又无法触摸……只有恒哥儿待刘娥的心,深深地深深地沉淀在这时光和岁月的车辙中……
刘娥又打量起了小院儿,回廊上还放着她日常喜欢侧卧的榻儿……东边的天际已有红晕出头……天快亮了!
前面打着仪仗,刘娥和令姐儿各坐上一乘宫轿,前后排开……庆姐儿提着包袱,贴着刘娥的轿儿跟着,宫轿后面,是一众小黄门两行排开跟着……刘娥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