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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夜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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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皎月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熟悉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如同一股暖流,轻柔地抚慰着她疲惫的身心。

    她默默地试图将夜晚的阴影从心中驱逐,但那份沉重不安感依旧萦绕不去,如同一团阴霾,笼罩着她的内心。

    叶皎月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向女儿的房间。

    走廊上的影子在墙上摇曳,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存在正跟随着她的脚步。

    门微微敞开,一缕柔和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映照在走廊的地板上,仿佛是一条通往温馨港湾的小径。

    叶皎月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一盏月亮形状的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女儿安静地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嘴角的微笑透露出梦乡中的甜蜜。

    叶皎月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女儿紧紧抱着的巴塞罗熊上。

    这个熊,是多年前裴妄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时,她还在苦涩的暗恋中挣扎

    她没想到,如今这只熊却成了女儿最亲密的伙伴,无论走到哪里,女儿都要带着它。

    叶皎月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她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稚嫩的脸庞。

    但当她看到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时,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她缓缓收回了手,她脏了,好脏好脏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

    叶皎月轻轻地关上门,退出了房间,转身走向自己的浴室。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仿佛整个房子都空无一人。

    在浴室里,她踏入浴缸,打开水龙头,温暖的水流涌出,她闭上眼睛,任由水花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一切痛苦的记忆。

    然而,无论她如何冲洗,那种脏污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一遍又一遍地用肥皂和浴巾擦洗自己,直到皮肤变得通红,几乎要擦破皮。

    她的手臂和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红色痕迹,泪水在她的脸颊上无声滑落。

    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似乎在暗示着某种深层的罪恶感

    叶皎月终于从浴缸中站起身,浴缸里的水早已变得一片血红

    她裹上浴巾,走到镜子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镜中的倒影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扭曲变形,仿佛另一个自己在冷冷地注视着她。

    凌晨三点,moon酒吧顶层包厢内,裴妄颓废地坐在地上,面前散落着横七竖八的空酒瓶。

    周鸣泽实在无法忍受这低沉的氛围,忍不住开口抱怨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就叫我们来看你喝闷酒?为了来找你,我老婆都把我拉黑了!”

    裴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空洞,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他又重新开了瓶酒,抱瓶直接吹了起来。

    酒水顺着下巴流淌,湿透了衣襟,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痛苦和怒火。

    周鸣泽看着裴妄这副模样,心中有些发怵。

    他用眼神疯狂询问旁边的赵京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赵京邪一脸不爽,开口吐槽道:“我刚和公司新签的女明星正甜蜜着呢,这狗东西就把我从包厢里抓来了。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他再这样喝又要进医院了。”

    周鸣泽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能管得了他?他上次打我那拳,我现在还疼呢!”

    他们都清楚裴妄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什么,就很难有人能够改变。

    一直坐在角落喝茶,默不作声的顾清淮忽然开口问道:“你遇到她了?”他声音平静,却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打开裴妄心中紧闭的那扇门。

    裴妄动作一滞,抬眼看向顾清淮。

    正在给老婆写道歉短信的周鸣泽一脸茫然,“啥,哪个他啊?男他,女她?”他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显然对情况一无所知。

    赵京邪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夺过裴妄手里的酒,怒其不争地骂道:“我就说还有啥事能让你裴少喝成这样,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半条命都快没了,就为了一个那样的没良心的玩意儿,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吗……当年就是她忘恩负义抛下你,你他妈这辈子都开不了飞机,就是因为她!”

    裴妄猛地站起身,一拳挥向周鸣泽,声音冷冽如冰:“别那样说她。”

    周鸣泽见状,连忙上去拉架,挡在两人中间,双手张开,试图平息冲突。

    他可算是反应过来那个“她”是谁了。

    赵京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有些晕头转向,他捂着发痛的脸颊,苦涩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就他妈自找苦吃,非要管你!裴妄,你再这样下去,你这条命都要搭进去了!”

    裴妄重新坐回地上,目光紧紧盯着顾清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回来了?”

    顾清淮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红了眼眶的男人,轻轻点头。

    裴妄自嘲地笑了笑。

    顾清淮神情平静地继续说道:“半个月前,我在医院偶然看到她了。”

    裴妄急切地追问道:“她生病了?还是她现在在你家医院工作了?”

    赵京邪看着裴妄急切的样子,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顾清淮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你们还记得她高中那个同桌吧?”

    周鸣泽立马脱口而出道:“祁野!”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尴尬。

    赵京邪和顾清淮都对他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周鸣泽面带羞愧,尴尬地挠了挠后颈,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我也不想的我一想起这货,就想起以前我在他手下的败绩。输给妄哥我心服口服,输给一个毛头小子算什么事啊!一提起那小子我就气!”

    赵京邪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嘲讽地说:“我去告诉雨霏姐,说你还对叶皎月念念不忘呢。”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明显的挑衅,显然是抓住了周鸣泽的弱点。

    周鸣泽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抓住了小尾巴,气急败坏,直接抓起身边的抱枕,狠狠地向赵京邪投掷过去,“你是不是有病啊!谁想着她了?而且还要,你少给我告状,霏霏还有两个月就要到预产期了,你他妈别给我添乱!”

    赵京邪灵巧地避开了飞来的抱枕,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回应:“你还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啊!都快当爹的人了,还在这想着白月光呢!”

    “赵胖子,你是不是找打?”

    &34;哟,小废物,你能打过我似的?”

    “你给我过来!”

    “我就不!”

    顾清淮真的服了这两个活宝,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他们总是这样,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完全不管裴妄的死活啊。

    注意到裴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顾清淮生怕这货一会儿也发疯,到时候三个人一起打架,他是真拦不住。

    他赶紧出面制止了两人的争吵:“行了,别吵了。”

    周鸣泽和赵京邪虽然还是互相不服气,但都选择了暂时休战。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裴妄那紧绷的下颌和眼中闪烁的不悦,意识到如果再不收敛,可能真的会触怒这位爷发飙

    两人都老实地坐在沙发两边,空气中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顾清淮这才开口继续讲道:“你们都知道,祁野以前救过我家老爷子的命,这几年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半个月前,他一回来,就被安排到我家医院工作了。那天,我碰巧看到叶皎月来接他下班”

    这个消息对裴妄来说,无异于犹如晴天霹雳,他的心脏猛地一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裴妄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赵京邪嘲讽地笑道:“你们看看,绕了这么大圈,人家两个人倒是浓情蜜意,感情好得很。裴妄你清醒点吧你!”

    周鸣泽皱了皱眉,出口反驳道:“不可能!皎月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要在一起以前就在一起了。”

    赵京邪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人心难测,再说了,这都过去多久了,而且日久生情,懂不懂啊?反正裴妄你快死了你那条心!她”

    周鸣泽意识到赵京邪这张嘴很有可能再次激怒裴妄,赶紧上前捂住赵京邪的嘴,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说了。

    就在他们以为要在这里待一整晚的时候,裴妄突然放下了酒瓶,站了起来,说道:“ 散了!回去睡觉!”

    周鸣泽一脸难以置信:“真散场?”

    然而,还没走几步,只见裴妄身体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

    “裴妄!”

    “妄哥!”

    赵京邪和周鸣泽立刻上前扶住他。

    顾清淮上前检查他的情况,喊道:“快!我们得马上送他去医院!”

    很快,裴妄被紧急送上了救护车,警笛声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刺耳的哀鸣。

    赵京邪站在急救中心门口,手中的香烟在夜色中闪烁不定,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赵京邪心中的怒火不断升腾,他忍不住开口咒骂道:“又他妈进医院,这个月都第几次了,他这条命早晚要搭进去!每次只要和那女人扯上关系,准没好事!真是晦气!”

    周鸣泽白了他一眼,无语道:“行了你,说几句就行了。等妄哥醒了,你千万别说这些话,他可禁不起这种刺激了。”

    赵京邪不满地反驳道:“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狐狸精?还是你能忍得了他一直这样自暴自弃下去?反正我不是受不了了。每次只要遇到那个女人,他就和疯了一样,人家倒是平静得和局外人一样!”

    周鸣泽听到赵京邪的形容词,眉头深深皱在一起,“你怎么说话呢?老子结婚了,再说了那可是盛釉白的妹妹!盛釉白难道就不是你兄弟了吗?”

    赵京邪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了踩,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快都踩在脚下。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顾清淮从急救中心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两人连忙迎了上去,紧张地问道:“妄哥,咋样了?”

    顾清淮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说:“胃出血,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了。”

    两人听到这消息,脸色不免都变得凝重起来。

    顾清淮轻声安慰道:“你们都折腾一夜了,你俩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里守着他。”

    周鸣泽和赵京邪对视一眼,都没有异议。

    “行,那我俩先回去休息,早上来替你。”

    两人离开后,顾清淮买了杯咖啡回到裴妄的病房。

    他轻抿一口咖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静静地落在床上沉睡中的男人身上。

    思绪不禁飘回到多年以前,他第一次见到裴妄的那个场景。

    与周鸣泽和赵京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不同,他和盛釉白都是裴妄的高中同学。

    那天,暖阳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裴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顶着一头杀马特绿发,站在讲台上,手中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裴妄。

    “我叫裴妄,狂妄无人的妄。”那一刻,他就像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好一个肆意少年郎。

    人如其名。

    他也的确有着狂妄的资本。

    家世显赫,和他这种私生子不一样。

    裴妄出生就在罗马城头,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

    外表出众,俊朗的五官仿佛上天精心雕琢。

    高中时候,不少女生专门来班里一睹他的容颜,甚至有不少星探给他递过名片。

    才华横溢,上学时候大家都说,要不是裴妄的梦想是当飞行员的话,他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钢琴家。

    高中三年不管他怎么努力,他总是千年老二,全校第一永远是裴妄。

    裴妄会自掏腰包给学校流浪狗搭窝买粮;会在同学被收取保护费的时候挺身而出。

    几乎每一个见过他的人,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偏偏这样的人,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

    无论对方长得有多美丽动人,又或者身材有多性感火辣,追求得有多极端猛烈,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从不沾染男女之事。

    那时,顾清淮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命好到连爱都不需要。

    他们几个那时候总会私下打赌,猜测到底什么样的绝世美人才能将这位天之骄子拉下神坛。

    他们有想过裴妄可能最后会被安排一场商业联姻而草草了事;又或者他会干脆一个人孤独终老。

    可现在的裴妄是他们谁都没有预想到的……

    那个小姑娘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一切,让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原来,在爱里,谁都是疯子,哪怕是裴妄,也不例外。

    顾清淮苦笑地摇了摇头,将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感受着最后一丝苦涩在舌尖散开。

    随后,他站起身,轻轻拔下空瓶,从旁边柜子取下一瓶新的输液袋,熟练地将其挂上了点滴架,连接好输液管,调整好速度,又重新坐回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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