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车的追击
秦盛楚这车不给力，油门踩到底了也提不上速度。
而且，再快就超速了，路上电子眼那么多，是会被吃罚单的。
“哥！右边别克！后面除了一辆尼桑，还有一辆面包车！”虞梧生看到后面不止一辆车咬紧他们，连忙给秦盛楚提醒到。
“面包车不管他，跑不过我们。抓稳！”秦盛楚往左边变到快车道，正好旁边有其他车辆，可以稍微挡住，别克被甩到了他们后面，但距离咬得非常紧。
秦盛楚看到后面的车马上又准备变道，他抢先一步，向右边变道。绕过右边的车，继续往右变道。
“哥，前面出了车祸，道路拥堵，我们要下高架。”虞梧生看着手机上的指示，前方红了一片。
“能下嘛？”
“能，马上就到匝道口了。”
秦盛楚看到匝道口，立马右转驶入。后方的别克速度没减下来，一下子超过了匝道口，直行往另一条道路上驶去。
面包车没有跟上，后面只剩下一辆尼桑。尼桑没有跟得很近，但却一直在后面。
“接下来怎么绕，你知道吗？”秦盛楚很少自己驾车到安宁区，因为这边属于古城区，又很多巷子弯弯绕绕，就像迷宫一样，有时候跟着地图走，地图都会分辨不清方向。
这里古今相融，有历史，有科技，有清雅，有世俗，不仅是年轻人喜欢的网红打卡地，而且还能够在这里找到各式各样新奇的店铺。
有的地方，人潮涌动，寸步难行，有的街巷，安静无人。
如果喜欢城市间的步行，那一定会喜欢古城区这处巷子。
“嗯，右转，进冬青街。”虞梧生指路。到了这里，便到了他的舒适区。他带着秦盛楚开进巷子里，从冬青街转到福泉街，从梵净斜街穿进，又从新南巷穿出来。
绕了半天，身后早已没有可疑车辆的身影。
两个人准备反方向绕出巷子，从另一边返回夏城区。结果转角到了西柳巷，和黑色尼桑撞了个正面。
车里的人站在车外，一人倚在墙边抽烟，一人贴着车门打电话。
对方也很机警，立马上车，朝秦盛楚这边开过来。
可巷子很窄，只能允许两辆车擦身而过。秦盛楚并没有立马退出跑掉而是停在原地举起手机拍起来。正好拍到他们盯着车，然后立马上车启动。
“哥，你这是？”虞梧生看着秦盛楚岿然不动的样子，有点疑惑。而对面的车，因为秦盛楚并没有让出位置而走不动，也停下了。
“取证，拍到了他准备撞我，也拍到了他们的脸。”秦盛楚的手机一直在拍，他就想看看，这些记者跟着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或许不是记者。
毕竟此时车上的两个人没有架着机器拍摄，也没有因为找到他本人，而直接下来敲车窗采访。
所以他们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呢？和他们耗着？”虞梧生注意到这条巷子并没有多少人，他猜测这俩人是瞎绕，绕到这边走不出去了，在打电话和人报备。
双方都互相在僵持着，似乎都在等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突然，对方车里的两人对视一眼从后座拿了长条状的家伙就开门下车。
“不好！哥！你别下，在这里拍他们！”虞梧生看到他们抄着一根长条细钢管就冲过来。
他给秦盛楚简单交代了一下，下车直接和对方干起来了。
虞梧生看上去一副乖巧内敛的模样，在秦盛楚面前也是“哥哥长哥哥短”的，但他毕竟十年在监狱里，一些狠劲儿，还是有的。
虞梧生躲开了对方先朝自己挥下的一棒，然后他往墙壁方向靠去，钢管打了好几下在砖石墙上，趁着对方用劲儿挥棒的时候，他灵巧一躲，反手去抢夺他手里的钢管。另外那个人也不闲着，也想要冲过来打虞梧生，但钢管四处乱挥，那人也不敢靠近。
秦盛楚哪里还坐得住，给手机摆好了位置，也下车过来支援。但他从来都是嘴上功夫厉害，手上功夫着实差点意思。
但他有脑子，他从车里顺手拿了瓶空气净化喷雾。因为这车他不常开，为了防止有味儿，他一直放在车里备用，没想到此刻却发挥了大用处。
秦盛楚拿起喷雾朝对方脸上喷，他被猛烈的味道呛住了口鼻，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盛楚抢了他的钢管，一脚把他给踹开了。而这时虞梧生反手扣住了人，也抢走了他的钢管。
虞梧生可不像秦盛楚那般温柔。在夺得钢管那一刻，便猛地挥向对方那人的手臂。随着一声惨叫，那人捂住受伤的手臂，紧接着虞梧生又用力朝着他的小腿挥了一棒。那人即刻倒地。眼看他已无还手之力，虞梧生又连忙去追击另一个人，二话不说，朝他的腿又狠狠地击打了一下。
两人的惨叫声，并没有吸引过来人。许是外面的热闹盖过了他们的凄惨。
“你在跟谁？谁让你跟的？”虞梧生蹲下身，轻声说到。他双眼不带一丝情感地看向地上的人，嘴唇却微微笑着，“你要是嘴硬不说，那我们就报警。”
虞梧生说得很轻松，轻松地让两个人丝毫没有动摇。这让虞梧生心里大概有了底，这俩人不怕警察。
“好啊，你报警啊，被打的可是我们。”
“对啊，正当防卫啊。录像证明，先动手的是你们哦。”虞梧生说话带着波浪线，俏皮又让对方反感。虞梧生拿起钢管贴了贴他的脸，然后作势想要用力击打他的头。
“防卫过当了兄弟！”那人虽然想尽可能地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实际慌张的语速和本能的闪躲早就出卖了他。
“算了，走吧。”秦盛楚拉了拉虞梧生。既不能搞威逼利诱，又不能搞刑讯逼供，在这两个人的嘴里撬不出什么的。
本来最开始的诉求只是想要摆脱他们不让自己回夏城的路线被暴露。既然目的达到了，秦盛楚他们便走了。
这一路秦盛楚和虞梧生都十分警觉，虽然甩开了跟车的人，但万一这些人不放弃，又电话摇人呢？
看来他们出行还是多有不便的。或许他们需要找到别的方法去获取信息。
秦盛楚想到了一个人。
他们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夏城区。刚停好车，秦盛楚的肚子咕噜噜响了一声。
原来在外面忙活了一天，竟然什么都没有吃。
“我们去买点菜吧，多买点。”秦盛楚想着多囤一些，就可以几天不下楼了。
“好啊，想吃什么？”回到夏城区，这能让虞梧生感到自在点。
“你看着来，我不挑食。”
两个人踱步去了超市，昨天买了一堆，今天又买了一堆。回到家，虞梧生把菜顺到厨房，秦盛楚抓了两个小零食塞嘴里充饥，然后就去了厨房和秦盛楚一起备菜。
很神奇，秦盛楚不喜欢做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备菜太麻烦”。但现在他洗菜，剥皮，切丁，竟变得有些有趣了。
“看，我刀功可以吧？”秦盛楚夹起一块青笋片，骄傲地给虞梧生展示，“薄如蝉翼！”
“嗯！哥你真厉害！”虞梧生瞟了一眼，立马夸奖到，但切肉的手，一直没停过。
秦盛楚感受到了他的敷衍。
也不是真的敷衍，只能说虞梧生情绪价值给的好，明明秦盛楚切得参差不齐。但转念一想，这一面的虞梧生乖巧居家会生活，而一个小时前在巷子里揍人的，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你功夫哪儿学的啊？”秦盛楚看他的架势，比起毫无章法的乱挥棒子，虞梧生感觉是练过几年的。
“这还用学？从小就会，经常练，熟能生巧。”虞梧生以为秦盛楚在问他的刀功。
“这也可以熟能生巧？”秦盛楚先是惊讶，然后又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难受，他联想到虞梧生在监狱里为了自保而反击，不得已学会了一些手上的功夫。甚至还在想，虞梧生是不是经常在监狱里被欺负，毕竟单从外表上来判断，他看起来确实是很容易被欺负的样子。
“当然！”虞梧生并不知道秦盛楚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非常自豪地应到，拿刀的手也控制不住开始在空中比划起来，“用的多了就能总结出技巧，不过，拿刀主要靠手感！”
“你还用刀？”秦盛楚继续惊讶，虽然用刀自卫也说得过去，但你们那儿允许带刀吗？
“不用刀怎么切？哥，你好幽默啊！”虞梧生懵懵的，但他在聊天的时候已经把肉切完了，开始准备放入姜蒜料酒腌制。
“哈哈，原来你说切菜啊，我以为……你说打架……熟能生巧……”话说出口，即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也已经收不回来了。
“也没错啊。”虞梧生放下手中的锅碗瓢盆，转向秦盛楚，严肃地说，“我只给你说过，我被冤枉的罪名很难听，但我没有告诉过你那是什么。”
秦盛楚想说他知道，某一个循环里的虞梧生告诉过他，那确实是一个让人心生鄙夷的东西，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的，会有案件资料来转述。
但他不能明说，只能安静地笃信地看着他。
“你知道外界总说监狱里的人会群殴这类罪犯，因为他们看不起这类人，会伸张正义，哼，罪犯的正义算什么正义？不过是觉得这类人最好欺负而已。所以他们错了，我不是罪犯，我也不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