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后
本来虞棠在门外安安静静地候着，打算按照流程把这一趴走完。
却没曾想里面传来二人争论的声音，这声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兰溪看着越来越往近凑的贵妃，感觉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犹豫之间贵妃都快趴在窗户沿上了。
“太后，那太子妃真当是死了么？”
太子？我朝根本没立太子，也就孝懿仁皇后的儿子有个追封的哀荣罢了。
“当年的事情既已过去，就不必再提了，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虞棠正听得起劲，听到这立马从窗户沿上下来，站好，刚好和怒气冲冲出来的皇后对上。平日里不管怎么撕破面皮对上，皇后都是一副好好先生和稀泥的样子，不管什么事情出了先把自己摘干净才算完。
譬如上次闹巫蛊的事情，先把孙贵人推出来，自己不过是个查证的。
倒是难得见皇后动了真气，脸面上的体面都不顾了。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虞棠按规矩行礼。
皇后面色又变了，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扶着虞棠站起来，说：“咱们共同侍奉皇上，是有姐妹之间的情谊在的，何必这么身份。妹妹是什么时辰来的，可听到了些什么？”
这就是明着问了，就算听到了也不能往处说。
虞棠只答：“真是凑了巧了，妾身刚来，娘娘您就出来了，不曾听见什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皇后，虞棠心下立马松了一口气，只觉得送走了一尊大佛。
“贵妃来了？进来吧。”屋内传来一道苍老中透着威严的声音。
太后自皇上登基以来不是称病不见人，就算出宫在皇家寺庙里修行祈福，也不爱见她的这群儿媳妇小妾。
虽然虞棠觉得，自己要是宫斗一辈子结算mvp成了太后，肯定是要稳坐观景台好好看一看这下一届的乐子。
就算自己熬不成太后，成个老太妃也挺好。
虞棠从善如流地进去，对太后行礼问安。
然后给太后送了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能出手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满宫里除了她虞棠也没有谁了。
虞将军战功赫赫，早年便得了不少赏赐，原主自做贵妃以来，家里面也怕她在宫里头过的不好，每年贴补上万点银两进宫，更何况贵妃本来每月的例银也有千两余了。
至于贪不贪这事，还真不好说。
“太后，臣妾得知今儿您召见，便赶忙寻了这尊翡翠九狮香炉来献于您。这翡翠有些年头，水头也足，您平时用来点个香，这九狮又有团圆的好寓意。雀儿，快呈上来。”
太后看了眼这香炉，雕工精细不说，每个小狮子都神态可掬，有的衔珠，有的四脚朝天玩绣球，有的似乎正要奔出来，更难得的是整个香炉都用翡翠雕刻。
“秋菊，拿过来给哀家看看。”
太后身边的姑姑便接过雀儿手上的托盘，太后思量着这手上的香炉，开口道：“这香炉好是好，不过如今北方旱情刚止，南方水患又盛，这么精贵的香炉，哀家用着也不心安啊。”
虞棠只觉得自己马屁拍到了马眼上，只能咬牙应道：“太后娘娘您尊贵无比，定是什么样的好东西也用得的。您忧心天下，妾身也以身作则，愿意为旱情水患捐款。”
按理来说这等捐款的事情，皇后牵头做，也能博个好名头，不过宣家自诩清流人家，出了位太傅，当年也是做了咱们这位皇帝的先师。不过后来的子弟不争气，也就是有爵位的荫庇，即没有官职在身，也无钱财，不过官场上大部分人都是太傅的学生，有些人情往来。
这种真正要出钱的事情，他们也拿不出什么的。
“贵妃，你能有这份心，哀家也很高兴。”说着太后才打量起她来，“今日怎么打扮的如此素净？”
虞棠想起原主穿红戴紫的来见太后，总感觉在长辈面前要少些艳色，不过其实她今儿这身平心而论也不算太素，估计也是太后见过她之前满头饰品的样子才会这么说。
“妾身也是因这各处的灾情未平，做妃子的也不好穿的太艳丽。”
“也难为你有这份心，哀家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这个簪子就拿去吧。”太后说着从头上拔下一个玫瑰金镶红宝石的簪子，插在了虞棠的发间。
虞棠心道还好没像从前那样装扮，不然太后连个发缝想插簪子都找不进去。
虞棠觉得该聊的也聊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告退，却不想太后却继续扯着她聊了下去。
“本来你们嫔妃之间的事情，哀家不便插手。不过皇后她也终究是人，也有做的不当的时候，哀家已经训斥过皇后了。”虞棠默默低头。
这意思是她在找皇后不痛快，就是她的不是了。
不过本来她也不想找皇后的事，也有的是人想找。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是妾身等的表率。妾身怎么敢僭越说皇后的不是，还是下面的人做事不得体，让皇后娘娘误信了奸人的话。”既然太后有心庇佑，那她也不想当着面戳穿，只好顺着话给皇后找好借口。
难得太后觉得贵妃比以前更懂事得体了些，也愿意多坐下唠唠家常。太后礼佛，又听说前日里她抄写《金刚经》的事，虞棠怕老人家又要拉着她抄书，正绞尽脑汁想着这么岔开话题。
可巧皇上来了。
虞棠赶紧和皇上行了礼就打算告退了，皇上却不紧不慢地打量她，道：“爱妃这是新得了母后的簪子，要赶紧回去赏玩呢？”
虞棠面上笑道：“太后娘娘赏的必然是好东西，妾身自然要回去好好看看。”
是是是，我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傻春似的，要回去赶紧抱着簪子乐呢，您快有事说事，我要回去了。
“皇上要是有要事和太后娘娘相商，妾身也先行告退了。”
顾淮安也真有事要找太后，于是也点头放她走了。
自那事以来自己的贵妃确实也变了不少，不过贵妃终究是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