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木头脑袋
几人在暖阁里吃了红薯，虞棠又逗了会小云锦，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
常德来了，说皇上一会要过来看德妃。
虞棠心下道一声晦气，也只好拉着喜儿、雀儿准备回了栖霞宫。
她现在正想着在宫里做一个小透明就好，希望皇上别想起她来，却不想皇帝来的快，常德进来通报没一会，皇上道轿辇就停在殿门口。
她只好盈盈朝皇上行礼，虽然咱背地里嘴人家，但是在面前虞棠是要多刚有多怂。
既然事情和历史上有偏差，那她也不想提前领盒饭，达成be结局。
“爱妃不必多礼。”皇帝语气柔和，眉目多情。
有一说一，皇帝长得挺好看的，尤其那双眼睛，看条狗都深情。怪不得原虞棠，为他狂，为他颠，为他骂宫门。
“皇上，林姐姐正在等着您呢。臣妾先告辞了。”虞棠福了福身子，不等皇上回话，就带着俩宫女快步离去，生怕晚了一步皇上叫住她。
皇帝长身如玉，站在层层叠叠的宫墙深处，望着那匆匆离去的一抹红色背影，嘴边饶有兴致地浮出一丝笑意，道：“这宸贵妃，是与从前不同了。”
常德心领神会，立马躬身上前问道：“皇上，那这昭阳殿？”
“不必变了，朕去看看德妃。”说着一撩袍角，踏入昭阳殿的门槛。
——
回宫路上，雀儿倒是很奇怪问道：“娘娘，您不留一留皇上？”
雀儿心里打鼓，虽说娘娘自从上次病了一场举止和从前大不相同，但是满宫里任谁都知道娘娘从前的“壮举”。
虽说现在娘娘转了性，还主动帮德妃得宠，但谁也说不准这心里到底如何。
连她们这些天天跟在身前伺候的宫人，也一时之间摸不准娘娘的想法。
却听得娘娘边快步走着边回了一句。
“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雀儿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话，求助的目光探向喜儿，喜儿却是一副“你习惯就好”的表情劝慰她。
没办法，娘娘自魇了那场病，不记得其他人，只记得喜儿，让喜儿贴身伺候，其他人都放在外院干活，也就最近才零零星星地想起其他人。
虞棠现在脑子里又更新了自己的阶段性目标，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不求多少恩宠，只求苟到最后。
到了栖霞宫，虞棠也不亏待自己，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花瓣浴，和月桂树下快要羽化登仙的宣叶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吹蜡烛睡觉了。
从开始的手足无措，现在一日日过着，倒是也渐渐习惯了。
晚上熄灯的时候，却看见喜儿却望着昭阳殿的方向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虞棠拍了拍这小姑娘，示意她有什么事放心大胆问。
“娘娘，这德妃娘娘先前不是一副任人揉捏的样子，怎的突然转了性，突然同意了娘娘的计划？”
虞棠叹了口气，道：“你想，燕然她自小就是失了母亲，一个人在林府艰难度日。她又怎么舍得再让云锦那么小也没了母亲，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一个没了母亲又不得皇上宠爱的公主，该如何生活？”
“可这德妃娘娘先前从未争过宠，皇上也很少召见她，她也并不在意。”
先前心里还是有还有希望吧，现在那点可怜的希望也没了。
过去的情感也压在心底，不能说、不可说。
虞棠此时倒是想起了什么，喊了喜儿，把过去留的林燕然写的那策论拿了出来。
那些字娟秀中不失大气，她细细地一张张看过去，在那些行军布阵的策略里面，借着昏黄的灯光，在纸张页脚处看见一个小小的批注。
上面写了四个娟秀的小字：木头脑袋。
虞棠又叹了口气，喊喜儿拿了碳盆来，把那些书信都丢了进去。
纸张瞬间燃了起来，从中间往四周烧的卷了起来，那四个小字也被火舔舐着，化作了一小片灰，风一吹，便散在碳盆周围。
——
坤宁宫
月如银盘，韶光似水，柔柔地透进坤宁宫的窗。
今儿是十五，按照旧例，皇上该来皇后宫里过夜。
皇上登基之后，对她这个皇后总是不咸不淡的，不常来见她，不过在众人的面前也是会维护皇后的体面，多余的便没了。
倒是在潜邸的时候，还有几分夫妻间的情分。
皇后望着窗外的圆月，把桌上的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她单手撑着桌子，感觉自己的头又在隐隐作痛，自那事以来，她的头总是时不时的难受，她吸了口凉气，道：“兰溪，本宫这头，又开始痛了。”
兰溪姑姑见状，在手上抹了些药油，双手轻柔地抚上皇后的太阳穴，一轻一重很有节奏地替娘娘按着，边按边安抚道：“娘娘就是平日里忧思太多了。”
药油揉的太阳穴微微发热，一股淡淡地药香涌上鼻尖，皇后的头疼瞬间轻了三分。
她欣慰的看着兰溪道：“兰溪，若是没了你，本宫这头疼可怎么办？”
兰溪劝慰道：“皇后娘娘就是多思多虑了，娘娘是后宫之主，是皇上的正妻，是天下女子的表率。纵使皇上被其他的女子绊住了脚，这心里头始终还是把娘娘放在第一位。”
皇后却不以为意，道：“若皇上心中真是如此想的，便好了。”
皇上登基以后，便把在潜邸时早早去世的妻子，她的庶姐追封为孝懿纯皇后，以国母之礼下葬。
其早夭的儿子，追封为孝懿仁太子。
独独她这个续弦的皇后，仪式一切从简。
“今儿晚上，皇上大概是不会来了，这些菜撤了吧。”皇后吩咐下去，正打算就寝。
坤宁宫大太监岑茂实来禀报，说孙贵人求见。
“让她有什么事情明天请安的时候说，本宫要歇下了。”皇后边说边摘护甲，这孙贵人是个布政司的女儿，平日里也不常往来，瞧着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
稍稍问两句话，就惶恐得不得了的样子。
自从失了孩子之后，更是元气大伤，皇上垂爱她痛失孩子，给她抬了位份。
对让她跪了两个时辰，失了孩子的虞氏罚了几个月俸禄，这事也就过了。虞老将军大胜归来，还给虞氏赐了封号抬了位份。
这孙贵人倒彻底没了声音，倒像是个好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