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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代宗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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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宗政治上也颇有作为,虽然生不逢时,但李豫也发挥了自己聪明才智稳固了唐朝的政权。

    李豫即位后,利用宦官程元振等人削夺了被尊称为“尚父”的权宦李辅国的权力,随后李豫进封其为博陆王,李辅国被迫致仕,不久被“盗贼”刺杀(据说这次的刺杀是李豫倚信的宰相元载所指使) 。但是程元振统领禁军,逐渐膨胀,开始谗害朝臣,大失人心。于是,李豫根据太常博士柳伉的建言,将程元振革官、放归田间,后来流放到了溱州。

    大历五年(770年),李豫又与元载密谋,企图诛除权倾朝野的观军容使鱼朝恩,原以为元载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可惜没想到元载得势后,也开始专权跋扈,专营私产,这就引起李豫不满。大历十二年(777年),李豫再次制定计划,命令左金吾大将军吴凑逮捕元载,将其诛杀。

    宋朝时期的名人苏辙称赞李豫“去三大奸如杀犬羊”,能使“中外不惊,上下厌服”。明清之际的思想家王夫之认为李豫深受老子“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思想的影响,李豫擅长使用帝王权术。

    当时的李辅国的恶已经到达极致所以很顺利的就将其诛杀,而程元振也被李豫引导成为了一个恶犬,后面李豫便有理由将他流放,鱼朝恩更是不受其他人待见,所以干掉他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李豫为了不亲自动手还学会借元载的手杀掉朝恩,然后又纵容元载变得极其恶,然后元载又被李豫成功的干掉。

    元载死后,李豫任命了素有清名的杨绾拜相,希望可以借助他来革除旧弊。而自从杨绾相成为宰相,朝中权贵铺张浪费的行为也就开始有所收敛,起到了移风易俗的作用。杨绾在相位不过数月,便已经人心所归,只可惜他不幸身患重病,不久便逝世。李豫深受打击,痛惜地说:“天不使朕致太平,何夺我杨绾之速也!”

    李豫不信宦官中伤,坚持起用郭子仪,成功抵御吐蕃入侵。但他也有用非其人之处。就他任用的宰相来说,之前任用的宰相元载,专擅朝政,贪赃枉法,贿赂公行;晚年又让宰相常衮当国,虽然杜绝贿赂,但用人却没有什么鉴别能力,贤愚同滞。有的同僚找他商量事务稍稍频繁,常衮就觉得那个人什么的烦。当时长安的人还专门为他编写一首打油诗嘲讽道:“常分别,元好钱,贤者愚,愚者贤。”崔祐甫也指责朝政说:“朝廷中上下昏昧,善恶不分。本来是清廉严峻的官府,如今变成了鼠辈们养尊处优之地,这怎能有助于政事呢?” 这不得不说是李豫用人的失误之处。

    不过,李豫处理紧要政事时还是很认真的。大历十二年(777年)十月,京兆尹黎干奏说水灾损害农田三万一千顷,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户部侍郎、判度支韩滉却说损害不多。兼渭南县令的刘藻曲也附和韩混,也声称部内土地未受水灾。李豫不信,派出御史赵计检查渭南受灾情况,结果赵计也阿附韩混,说未受灾。聪明的李豫察觉到不对,说:“水旱灾祸都是均衡的,怎么可能渭南能够独自免灾呢?”

    于是李豫再命令御史朱敖去复查,朱敖这次如实上奏,说渭南受灾面积为三千顷。代宗感叹说:“县令的职责是抚治百姓,哪怕没有受损说受损我都能原谅你们,但是受损却不奏报,怎么能彰显你们体恤百姓疾苦之意呢!”然后李豫就将刘藻、赵计贬官处理。

    不仅如此,李豫对皇亲国戚的要求也十分严格,不容许自己的亲戚违法乱纪。大历四年(769年)七月,皇姨弟薛华因酒色私忿闹事,杀死了三个人,并将尸体丢在井下,以掩盖自己罪恶。事发后,李豫二话不说直接将薛华拘捕入狱,诏令赐其自尽。一年大早,京兆尹黎干根据百姓的要求,奏请代宗下令拆除泾河的水磨,以利农田灌溉。而此时升平公主和驸马郭暧家在泾河也建有水磨,升平公主请求父皇下令予以保留。李豫说:“我下此诏是为了苍生,你应当做众贵戚的表率!”于是升平公主乖乖听从,马上便派人拆除了泾河的八十处水磨,被当时的人传为佳话。

    李豫在位时,还对唐朝的选举制进行了变革。宝应二年(763年),他下令让尚书左丞杨绾知东京选,礼部侍郎贾至知东都举。历史上把这次的变革记载为“两都分举选,自此始也。”

    李豫平定安史之乱后,采纳了仆固怀恩的建议,任命重新归唐的安史旧将田承嗣、李宝臣、李怀仙、薛嵩分别为魏博、成德、幽州(卢龙)、相卫节度使,率所部驻于河北。造成了前三将及其继承者割据河北,不奉朝命,也不向朝廷纳税,唐廷对此也没有办法,这其中卢龙镇最嚣张跋扈,这几个地区后来被称为“河朔三镇”。

    传统史学观点认为仆固怀恩因为和唐廷有仇,恐惧这些叛军旧党受到唐廷的恩宠而衰弱衰”,才奏请田承嗣等分别占据河北的,这种畸形的心态导致了割据局面的不可避免。而李豫本身也疲于这些政务,不想管,也管不动了,同时觉得这些叛军降将应该不会再乱来了,所以干脆摆烂,缺乏长远的政治眼光,同意了仆固怀恩的请求。这一决策,开唐代藩镇割据称雄的先河,对中晚唐的历史有重大影响。

    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在安史之乱平定后,先为安、史父子立祠堂,尊为“四圣”,并向朝廷求任宰相。面对其挑衅般的嚣张行径,李豫却不敢大张挞伐,只是叫内侍孙知古讽劝他毁掉祠堂,并加授其为平章事,以满足他对官位的奢望。

    大历十年(775年),田承嗣唆使昭义镇将吏作乱,然后他以救援为名,出兵攻取相州。接着又暗杀了卫州刺史薛雄,趁机兼并其地势力管辖区域。李豫曾调发藩镇征伐,当田承嗣见形势于己不利时,马上上表谢罪,并请入朝,李豫赦免其罪。

    但是没过多久,田承嗣又故伎重演,攻掠其他州县。第二年年五月,田承嗣帮助汴宋留后李灵曜作乱,朝廷下令讨伐,当李灵曜兵败,形势于田承嗣不利,他又上表谢罪,李豫对他也深表无奈,同时也有一些忧惧在心中,只能原谅他,并表示他不用再来京师谢罪。

    由于李豫对田承嗣一次又一次的姑息,到至其在位末年,河北三镇的藩镇割据局面已基本形成。正如名将郭子仪所说:“自兵兴以来,方镇武臣多跋扈,凡有所求,朝廷常委曲从之;此无他,乃疑之也。” 这些藩镇互相联结自保,一切事务均为自决,“虽奉事朝廷而不用其法令”。如果朝廷建造一城,增一兵,他们则有怨言,往往猜忌,而在自己境内则大肆筑垒缮兵。河北三镇“虽在中国名藩臣,而实如蛮貊异域焉”。

    不过对于李豫是否姑息藩镇,后世也有学者提出异议。如樊文礼认为,李豫对藩镇并非一味的姑息放任。其在位初年,受制于吐蕃的边境压力,无力解决藩镇问题,所以被迫迁就这些藩镇,而到了中期以后,随着外部形势改善,则开始对哥舒晃、田承嗣、李灵曜等势力采取军事行动,并采取限制藩镇兵力、罢诸州团练守捉使、敕令藩帅不得署摄属州刺史等制度手段,打压藩镇。

    还有学者以河朔藩镇为例认为,大历后期,唐廷与幽州维持了较为密切的关系,一度还取得昭义军的归顺,但因地缘政治结构而未竟全功,藩镇割据自治的局面在经历了田承嗣之乱后逐渐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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