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河
“老师？老师？柯老师？”
睡梦中柯国龙被人轻轻拍醒，他迷蒙睁眼，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轻人正担忧的看着他，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确定他是否清醒。
意识回归大脑，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他喊出了年轻人的名字，“是清河啊。”
见他苏醒，柳清河松了一口气，“老师，您又一宿没回家啊。”
柯国龙摘下眼镜揉了揉困顿的双眼，“现在是研制酷雷伏铠甲的关键时期，我有预感，只要再过一段时日，酷雷伏铠甲的研制一定能取得新的进展。”
“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如果没有你和青山的帮助，酷雷伏铠甲很难有现在的进展。”
不知不觉距离马天撤资已经过去了一周，能协助研制的人员都被逼走，经费也被掏空，哪怕他变卖了自己在南博市的家产，一心扑在铠甲研究上，也只能续一段时间。
柳清河的加入宛若雪中送炭，即使他的专业并不匹配，但凭借他的帮助，酷雷伏铠甲进展虽然缓慢但依旧在有条不紊的研究着。
柳清河将手中的早点放在桌子上谦虚道，“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早点的塑料袋将柯国龙的那份递给他。
身为研究员的柳清河并没有带早饭的义务，但考虑到某次柯国龙因沉迷铠甲研究饿晕过去，他自觉兼任了带回一日三餐的任务。
食物的香味透过塑料袋逸散在空气内，干瘪的胃部发出抗议的声音，柯国龙掰开一次性筷子简单吃了几口填饱肚子后看着柳清河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病现在怎么样？我有个同学专攻皮肤领域的研究，在这个领域里有着非常高的地位和威望，我可以联系他帮忙分析分析你的情况。”
拜某种诡异的皮肤病所赐，柳清河不得不一直戴着手套减少与外界的接触，被撤资的柯国龙实在拿不出什么薪酬奖励，想来想去只能动用自己的人脉帮忙看看有无治愈可能。
柳清河连忙摆了摆手，“我的病不着急，回国之前有朋友说他的研究所已经取得突破，不用麻烦老师。”
他的语气很诚恳，深受感动的柯国龙不再说什么，如今只有早点完成酷雷伏铠甲才不能浪费青山与清河的一番好心。
但只有柳清河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皮肤病，是他难以控制水分身的细枝末节，所过之处难免留下水渍，这才不得不戴上手套避免怀疑。
柳清河这个名字只是林柯给水分身做的身份。
自从狮子住进林柯家后，每当林柯想要询问关于海约研究所的事情时，狮子要么说自己不知情，要么以身体状态不佳为由逃避。
无奈的林柯只能转移视线，据马青山所说，酷雷伏铠甲已经完成大半，但马天突然撤资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即使有青山帮助，铠甲的研究进度还是大大缩减。
所以林柯提出让自己加入研究所进行研究，一方面可以提供帮助，另一方面能防备惨剧再次发生。
在马青山的帮助下，林柯成功让水分身化名柳清河申请加入柯国龙所在的研究所。
如今人员紧缺，加上是青山介绍的人，柯国龙自然同意。
简单填饱肚子的柯国龙开始一天的数据测试，他眉头蹙起紧紧盯着屏幕上缓步攀升的数据。
在他的构想里，酷雷伏代表了千万年都不能侵蚀的绝壁峭岩，这副铠甲的防御乃是四副铠甲中最强的，如何将这些能量压缩进铠甲的同时保留其应有的坚韧程度是酷雷伏研究中的一大难题。
实验开始，放置在眼前的召唤器散发出浓烈的紫色光芒，屏幕上的数据如同推演中一般稳步上升，两个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能量压缩。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丝细不可闻的断裂声响，屏幕上的数据突然极速下滑，召唤器重新变为灰白色宣告实验失败。
柳清河在一旁记下实验数据。
不甘心的柯国龙替换了一组数据继续实验，但召唤器依旧亮起又暗下。
失败的声音无数次响彻在实验室内仿佛在嘲笑科研者的不自量力。
柯国龙狠狠捶了桌子发泄怒火，这些日子他测算了不下百组数据，但总是以失败告终，酷雷伏铠甲始终差了一点，无论他如何测算都找不出究竟差的哪点。
深陷困境的他开始烦躁，青山提供的资金尚且能支撑酷雷伏铠甲研制成功，但是第五元素呢？
他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某些事情他还是看的清楚。
自学生时代开始，马天就已经展现了对权力和金钱的渴望，现在的马天恐怕还没有放弃欧克瑟世界的计划，说不定他会因为青山描述的未来更加坚持。
如此一来停掉铠甲研究的资金自然也就说得通。
但这并不代表毫无机会。
李笑愁身上的暴俎虫深不可测，马天依旧需要铠甲的力量进行制衡，现在三副铠甲全部流失在外，或许这也是他默许青山继续资助自己的原因。
但是就算研制出来，这副铠甲也绝对不能落入马天手中。
可惜多年沉浸在铠甲研究的他并无多少认识的人，铠甲不仅意味着光辉与荣耀，更意味着守护与背负，如果被李笑愁发现铠甲被他人掌控，恐怕召唤人还会面对李笑愁的疯狂报复。
青山因感染病毒被铠甲排斥，清河帮助他太多太多，所以他绝不能把他拉入这个漩涡，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柯胜。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唯一心怀愧疚的人。
只要他还活着，李笑愁就不能明面对柯胜下手。
于是他拨通了电话。
通话并不顺利，几年前他因为过于沉迷铠甲研究疏忽了与柯胜的陪伴，导致柯胜一直怨恨着他，后来更是聚少离多，有好几次柯胜来看他，但他都因为太忙没能见上一面。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随着一声略带怒意的话语落下，通话被柯胜挂断，柯国龙放下手机叹了口气，眉目间满是疲惫。
在一旁悄悄用漩海蛸分析合适数据的林柯清楚听到了通话的内容，
有手机震动音响起，林柯接起电话以朋友拉他聚餐为由离开。柯国龙摆摆手示意他已知晓。
随着大门关闭，空气重新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柯国龙不断翻阅着数据寻找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