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商不奸
苏软软是一个正处在叛逆期的女孩，对于家族历史十分不感兴趣。
不过从小听过的一些只言片语，也足够张祈年对太湖苏氏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太湖苏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据说最早可考据至商周时期，家族以经商为主，虽经历数十次朝代更迭的浩劫，可总是能够在风雨飘摇中延续下来。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代开始，太湖苏氏就由女性掌权，且后代子嗣均随母姓。
太湖苏氏在外界的商业布局十分庞大，称得上是一个商业帝国，家族中的男性在产业中也任要职，但是涉及到重大事项，还是要由以家主为核心的女性议事会做出决策。
“啧啧，母系氏族啊？”张祈年嘬着牙花子，“以后要是跟玲珑结了婚，我还只能当个二把手了？”
“那不一定，万一生个女孩，你在家排行第三。”
“……”
听风阁，是苏婉卿平日处理家族事务的地方。
虽然是办公室，但是依旧布置得古香古色，与整个太湖苏庄的格调毫不违和。
当张祈年走进听风阁的时候，苏婉卿正在审阅财报，一个婆子站在旁边，对财报上的一些内容作更详尽的说明。
玲珑蜷缩在墙角的一个沙发里，手中拿着一份一样的财报，正噘着嘴不耐烦地听。
看见张祈年走过来，玲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她刚要伸手打招呼，忽然朝着苏婉卿的方向瞟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冲张祈年挤了挤眼睛。
张祈年意识到，是苏婉卿在处理事务时，不允许别人发出声音，也会意地笑了笑，挨着玲珑坐下了。
玲珑往张祈年这边挪了挪屁股，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塞进了张祈年的手里。
张祈年打开一看，正是那天玲珑吞下的黄金戒指。
用料扎实，做工精细，戒指的正面还嵌着两枚眼睛形状的红宝石。
张祈年拿起笔，在玲珑手里的财报空白处写上：干嘛？
玲珑在后边接着写：送给你。
张祈年：不自己留着？下次又想吞金自尽的时候怎么办？
玲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嘿嘿。
一声咳嗽声突然响起，玲珑抬起头，刚好看见苏婉卿严厉的眼神看向自己，只好乖乖坐回去一点，眼睛继续盯着手里的财报。
“家主，南方大区上半年丝绸成衣销量暴增，我们设计的几款仿古款长裙成了网络爆款，间接带动了其他款式的销量。”
“嗯……”苏婉卿面无表情地翻过了这一页。
见苏婉卿在下一页停留的时间较长，婆子赶紧说道，
“家主，国内黄金饰品这部分呢，看数据是有些下滑，主要也是受我们龙国和热饼国之间战事的影响，国际金价持续走高，所以整体销量有点萎缩，但净利润这块还是可以的。”
“我知道了……”
苏婉卿连续向后翻了几页，直接问道，“莲花市那边的米高梅娱乐城开业有四个月了，运营状况怎么样？”
“那边的日流水太大，目前二季度数据还没有出来，单月的流水和纯利是在逐渐提升的，不过……”婆子欲言又止。
苏婉卿靠在椅子里，目光直视窗外的湖面，“不过按照现在的增长速度，我们跟百乐门的对赌没有胜算，对吧？”
婆子点了点头，“要不要叫苏胜坤过去把握一下局面？”
“暂时不用，苏胜坤经商头脑不错，可惜她懂赌博，也爱赌博，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让她沾边。”
“好的家主。”
连带其他琐碎的事情安排完，婆子退出了听风阁，关门前，还特意看了张祈年一眼。
张祈年隐约意识到，这是要跟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苏婉卿没有拐弯抹角，像处理家族事务那样干脆利索。
“玲珑跟我说了很多，但是关于你们的事，我个人是反对的。
因为玲珑不仅是我的女儿，也是太湖苏氏未来的掌门人，可以说她的婚姻事关整个的家族兴衰。
我心目中的人选是罗斯福尔德家族现任族长的亲孙子，罗杰斯，他们也刚好有意愿要和我们联姻，不管你爱不爱听，罗杰斯在家室背景、文化学识、商业经验各个方面都远远比你强，这是事实。”
张祈年有点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反驳。
苏婉卿继续说道，“不过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和爱的人走到一起。
同时，我也感谢玲珑流落到矿区的这些年，你对她的悉心照料，玲珑说，你没有让她摸过一次矿锄。所以我决定给你两个选择。”
张祈年坐得端正了一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们太湖苏氏向来是女人当家，罗杰斯显然不会接受，所以他们两个结婚之后，大概率是自己过自己的，只是法律上的夫妻。
所以你的第一个选择，是尊重我们的规矩，和玲珑做事实夫妻，以后在背后默默支持她。”
张祈年连忙摆手，“哈哈，绿帽这种事暂时还不考虑。”
苏婉卿似乎并不意外，“确切的说，戴绿帽的是罗杰斯。”
“哦，那也不考虑，谢谢您哈。”
“好，第二个选择，就是和我签一份对赌协议。一年之内，如果你能靠自己的本事，帮苏氏赚到一千万净利润，你赢，你和玲珑的事今后我不再干预；否则，你要以家奴的身份为苏氏效力十年。你敢吗？”
张祈年深吸一口气，用力搓了搓脸，“我选第二个。”
玲珑满脸担忧地看着张祈年，后者则抛了个飞眼，示意她放心。
“经商我是外行，但赌博这事我擅长啊！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你这个庄家可以设置规则，但是规则要对双方是平等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条件不平等？”
“对，我要加条件。首先，我不在你们苏氏名下的任何企业工作，防止你暗中授意我身边的同事给我设置人为阻碍。其次，如果是我赢了，那么结果应该完全有利于我，所以假设我挣够了一千万，这笔钱可以给玲珑，但不能给苏氏。”
苏婉卿笑了，一种欣赏的笑。
“我承认之前有点小瞧你了，你的逻辑思维很清晰，不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而且你并不急于发表意见，该说话的时候基本上都能切中要害。”
张祈年礼貌地起身颔首，“谢谢美女阿姨夸奖。”
“油腔滑调，难怪玲珑喜欢你。”苏婉卿身处这个位置，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敢喊她美女了。
“我还有个小忙，请美女阿姨给帮帮可以吗？”
“你说。”
“我等于是从矿区偷渡出来的，没有合法的身份卡，黑户一个，以后干什么都不太方便，能不能帮忙给搞个合法身份？”
苏婉卿倒是很痛快，“没问题，五千万！日落之前帮你搞定。”
张祈年缓缓伸出手，给苏婉卿比了个大拇指，指甲盖都嵌入了手掌心，咬着牙说道，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