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口价，成交
“好嘞。”
张祈年接过支票揣进口袋里。
“啊？”苏婉卿愣住了。
她在来找张祈年之前做了很多准备，设想过许多可能。
考虑过张祈年可能会直截了当地拒绝，也可能会坐地起价，趁机提出其他要求。
苏婉卿甚至把张祈年可能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罗列出来，逐一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她唯一没想到会发生现在这个局面。
五千万的支票，张祈年，要了。
连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
这把苏婉卿彻底整不会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在考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毕竟在矿区生活了那么久的昧民，哪个不是贪得无厌之徒？
张祈年伸手在苏婉卿面前晃了晃，
“阿姨？有心事啊？”
苏婉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心中暗暗生气，“钱收的倒是挺痛快，你能保证永远不再出现在玲珑面前吗？”
“没问题，包的！”张祈年胸脯子拍得啪啪响，“明天一早我就走，不仅玲珑这辈子看不见我，我保证您这辈子也永远不会再看见我了。”
见苏婉卿眼神中带着质疑，张祈年补充道，“要是不放心，我这会连夜就走也不是不行。”
“没必要。”苏婉卿摇摇头，“苏氏上下都是知书达理之人，一个晚上还是容得下你的。”
“得嘞，那明天早上您受累安排个人，把我们带出去，您家太大，跟迷宫似的，我怕不小心走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对了，你那个朋友……”刚刚恢复从容气度的苏婉卿，再次停顿了一下，“还躺在我们刑堂的地上不肯起来呢。”
“交给我吧，包了！明天一早我俩一起滚蛋。”
第二天，清早，艳阳高照。
这次没再安排戴遮光头套，苏灵秀和婆子带着张祈年二人一路走到了内府大门口。
张祈年与苏灵秀和那个婆子一一握手道别。
小武听说苏氏给了二百万安家费，张祈年承诺分给自己一半，在道别的时候笑容尤其灿烂。
“苏美女再见！苏大婶再见！祝两位在今后的日子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青春永驻，笑口常开！”
见小武这么客气，婆子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兄弟，我们太湖苏庄内府极少有外客，老身也很少外出走动，此次一别，余生当不再相见。昨天老身的手重了点，也是奉主之命，万望见谅。”
“嗨嗨嗨，没事，皮外伤，苏大婶千万别往心里去。”小武真诚地笑着，“倒是我昨天出口成脏，骂得确实有点难听了，希望苏大婶及祖宗十八代们多多原谅。”
婆子脸上一僵，随后挤出一丝笑容，“都过去了，不提了……”
“对对对，不提了，哈哈哈……”小武挠着后脑勺，满口的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从太湖苏庄的内府出来，经过十里园林式的无人区，才见到湖边渡口。
张祈年从储物空间里摸出几粒金砂，抵了船票。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终于站在了现代城市的街道上。
趁着小武去洗手间解手的功夫，张祈年快速找到一家银行兑现了支票。
还贴心地买了两个帆布包，把两个人的钱分开装好。
随后来到一家豪华饭店解决午餐。
因为人少，两个人被服务员安排在大厅临街的位置。
透过干净的落地窗，小武看着来往穿梭的车辆和人群，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
“对了大佬，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祈年把目光从服务员的腿上收回来，“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你真就为了一百万舍弃了玲珑？她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会，所以她肯定会想方设法从家里跑出来找我。”张祈年笃定地说道。
“六啊……”小武张大着嘴，崇拜地仰望着张祈年。
“基操勿六。”张祈年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把身后的一个帆布包递给了小武，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刻意压低了声音，“我把钱取出来了，一人一半，你点点钱。”
小武接过包，拉开拉锁，只见里边都是一捆一捆的百元纸币，冲张祈年比了个大拇哥，随后真的开始动手数钱了。
他要是一捆一捆的数，张祈年也不慌，关键是，他在一张一张数。
张祈年以为自己只要客气一下，小武不能真的好意思当着自己面数，所以从里边抽出来两张。
“哎？”小武很快点完了第一捆，抬头看着张祈年，“九十九张？怎么少一百？”
“是吗？”张祈年目光闪烁。
见小武紧盯着自己，情知是没法蒙混过关了，这才开口道，
“啊，想起来了！咱俩中午的饭费，不得aa么？我怕你待会逃单，先预扣了。”
小武从桌上拿起小票看了一眼，“一共一百五，aa的话，那也用不了一百呀。”
“帮你买的帆布包，正好二十五。”
小武默默心算了一下，数对上了，于是埋头继续数第二捆。
“别数了，错不了。”张祈年干巴巴地笑着。
“这捆……九十八张。”
空气突然安静了。
张祈年搓着腮帮子，眼睛转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
“啊！我又想起来了，咱俩上午坐的轮渡，票钱不是我先帮你垫的吗？”
“也对……”小武默默地开始数第三捆。
张祈年紧忙按住小武的手，“别在公共场所数了，露富，小心被人惦记上。”
“有道理。”小武点了点头，把钱小心地放回了袋子。
张祈年刚松了口气，就见小武一脸贱笑，双手在袋子里鼓捣了起来，“大佬，把钱放在袋子里数，就不用担心会露富了。”
张祈年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就在他绞尽脑汁地思考，要用什么理由来阻止小武数钱的愚蠢行为时，落地窗外的一个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祈年赶紧拍打小武，“别他妈数了，没出息的样儿，你看那是谁？”
小武扭过头，顺着张祈年的目光看出去，顿时一愣，“苏灵秀？”
和在太湖苏庄里的古装扮相不同，苏灵秀换了一身运动装，一条瑜伽裤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要不是那个标志性的翘鼻子，张祈年第一眼还真不敢确认是她。
只见苏灵秀走走停停，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
“她找谁呢？”
“大佬，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她找我干什么？”
“会不会是……玲珑的老娘觉得二百万给多了，让她找你追回去点？”
张祈年心中暗想，以太湖苏氏的财力和底蕴，二百万买自己离开她女儿不算多，可是五千万的话就说不准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时转头，避免被苏灵秀发现自己。
见小武拿起桌上的菜单挡住脸，张祈年伸手去抢，无奈小武死死抓住不肯松手。
“小武，好兄弟，你把这个给我，我比你更需要。”
“大佬，我这包里本来就不是足额的一百万了，再被她追回去点，那损失就更大了。”
“你松手，过后我再给你多补五百。”
小武使出吃奶的劲，咬牙切齿地拉住菜单，“好意我心领了。”
“你他娘的……是不是想逼我再爆一次你的蛋！”
“爆弹是什么意思？”一个声音从两人头顶传来。
张祈年抬头一看，苏灵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哈，这么巧？”张祈年讪笑着松开了菜单，“正好我们吃完了，你坐我们这桌吧。”
张祈年给小武使了个眼神，俩人抓起自己的帆布包，抬起屁股就要溜，被苏灵秀一把攥住了手腕。
“别走，我跟着气味闻了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你们的，家主有要事找你回去说。”
张祈年心说完了，小武这个乌鸦嘴，真让他说中了。
“不好意思哈，我和你们家主有约在先，此生不再相见。”张祈年左右挣扎了一下，发现苏灵秀的手居然堪比镣铐，完全不可能挣脱，只好找理由推辞。
苏灵秀面露难色，低声对张祈年说道，
“其实是小姐知道你离开了，说什么也不肯留在苏庄，说要和你同生共死，又哭又闹的。家主实在顶不住了，这才命我务必把你带回去劝劝小姐。”
“啊？这样啊？”张祈年眼珠一转，这泼天的富贵不就又送到嘴边了吗？
刚准备起身跟苏灵秀走，突然想到不能再让小武这个乌鸦嘴跟着自己了，张祈年突然提高了音量，
“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跟你回去。不过这事和小武没有关系，希望你们不要连累无辜。”
说着使劲冲小武眨巴眼，示意他赶紧走。
见苏灵秀并未反对，小武冲着张祈年抱拳拱手，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右拳在左胸上连锤两下，伸手指向张祈年，随后抱起帆布包一溜烟跑了。
盯着饭店墙上的时钟，半个小时后，确定小武不会再回来，张祈年喊来服务员订了一个三楼的茶室包间。
反锁好茶室的门，张祈年催促着苏灵秀跟家主通电话。
苏灵秀在电话里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随后将手机递给张祈年。
“喂？阿姨您好……
对对对，我是小张……
钱已经全部取出来了……
啊？还让我回去？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不再和玲珑见面了……
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那笔钱是用来让我离开玲珑的，再回去的话，得加钱啊……
都是老主顾了，一口价，五千万……
成交！”
把手机还给苏灵秀，看着对方表情里毫不掩饰的鄙视，张祈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