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拉仇恨
“好！”
苏婉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就看看，到底是他们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
张祈年的头套虽然还没被摘掉，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不妨碍听力。
听见对方放狠话，情知形势不妙，急忙高喊。
“不用试，肯定是你硬！金刚石都没你硬！”
苏婉卿冷哼一声，“少废话！带下去！”
两个婆子上前，拖着张祈年和小武来到屏风之后，伸手在墙上一按，地面上裂开一个暗门，有台阶通向地下。
当张祈年的头套被摘下来的时候，他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四面石壁，脚下的青砖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岁月，已经被踩得包浆发亮。
空气阴冷潮湿，隐隐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四周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刑具，有的在电视里见过，有的闻所未闻，但是看形状，张祈年也大概能脑补出来，这东西是怎么用在自己身上的。
那一刻，他本能地想要用自己空间瞬移的能力逃离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可是把小武自己扔下不管，似乎显得不太义气。
况且这个太湖苏庄的面积属实不小，以自己的能力，精疲力竭之前，应该无法瞬移出庄园的范围。
原以为跟着到了玲珑的家里，不说锦衣玉食，至少也能落个三餐无忧了，没想到是这种待遇。
嘴皮子磨破了，这些娘们也不相信玲珑的伤与自己无关。
一旁的小武因为失血，本身就虚弱，掉进湖里浑身湿透之后，更是从骨子里往外冷。
看见身边有个烧满了火炭的炉子，就凑过去烤火，驱除一下身上的寒意。
“大佬，这边暖和点，来烤烤吗？”
张祈年刚打算阻止小武这种愚蠢的行为，耳边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苏婉卿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暗室。
“有道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里是太湖苏氏执行家法的刑堂，这几千年来，只要进了刑堂的，就没有一个能完完整整出去的人。”
一个婆子配合着从水桶里抽出一根通体乌黑的皮鞭，凌空甩了一下。
一声炸响，皮鞭上沾着的凉水化成水雾消散在空气里。
“这些刑具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分类，共有八十一道。
曾经有一个紫光入道的叛徒，骨头最硬，撑到第三十一道大刑才断气。
不知道你们两个昧民，加起来能撑多少。”
“这位美女，我俩可都是玲珑的朋友，真不是坏人，我张祈年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苏氏有家规，男人的话不可信，至于你说的是不是谎言，上了刑就知道了。”
“别别别，都好商量呀。”
张祈年正打算通过真诚取得转圜的余地，一旁的小武冷不防冒出一句。
“紫光算个屁，我大佬可是红光。”
张祈年哀怨地瞪了小武一眼，他现在特别痛恨陈仓，当时为什么没一刀捅进小武那张嘴里。
“哈哈哈……大姐你别听他的，这孩子原本脑子就有点问题，被扎了腰子之后，更是满嘴跑火车。”
苏婉卿却直接无视张祈年，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小武。
“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要吹牛，哪怕你说他是个绿光我都能信几分，你以为红光是什么？”
一旁的婆子也是面带不屑地嘲笑，
“撒谎都不会，真是挺幼稚的。从测试机被发明出来，到今天八百多年，红光入道不超十人。”
“你是不是以为红光满大街都是，每一位红光入道的都是冠绝古今的大能。”
完了。
张祈年生无可恋，彻底绝望了。
小武就怕被人质疑，这回拦也拦不住了。
果然如张祈年所料，小武仿佛好斗的公鸡上了身，眼睛里闪耀着精光。
“说我幼稚？我看是你们可笑才对！
一帮井底之蛙，头发长见识短的女流之辈！
我大佬可是在矿区接受的正规测试，无数人亲眼见证！
审辨官和矿区管委会一把手当晚请我大佬吃饭，这是能瞎说的吗？”
提起审辨官，苏婉卿陷入沉思。
这次能找回走失多年的玲珑，审辨官功不可没。
正是在矿区测试的过程中，审辨官发现名单上玲珑的信息可能与苏婉卿走失的女儿有关系，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通知了太湖苏氏，这才顺利找回玲珑。
原本苏婉卿打算好好酬谢一下他，可没想到第二天就失去了联系。
这倒是和张祈年之前的辩解之辞不矛盾。
如果张祈年确实是红光，只要找到审辨官一问便知，可惜现在死无对证了。
不过苏婉卿觉得这件事还有一个重大疑点。
如果张祈年真是红光，矿区那个叫柳君临的人，怎么可能不狠狠巴结他？甚至为了名正言顺地除掉他，不惜杀死审辨官？
这事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所以苏婉卿对于张祈年的实力，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另一边，小武已经和婆子对骂了起来。
双方口沫横飞，从据理力争到人身攻击，从引经据典到污言秽语，八辈祖宗与身体器官满天飞。
把苏婉卿和身后的小侍女听得面红耳赤。
这个婆子也是个伶牙俐齿的狠角色，可是毕竟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时间一久，嘴皮子就开始有点不利索。
被小武乘胜追击，气得一时语塞。
“小兔崽子，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也不知道姑奶奶三只眼！”
婆子提起鞭子拼命向小武身上抽去，小武瞬间皮开肉绽，疼得哇哇大叫，但是嘴里依旧不服软。
“死老婆子没吃饭吧？敢不敢再用点力？你不止三只眼，你是四只眼！”
婆子确实抽不动了，双手拄着膝盖直喘粗气。
“什……什么四只眼？”
“嘶，真他妈疼……我爷爷跟我说过，你脸上两只眼，下边前后还各有一只眼儿，哈哈哈……啊！”
婆子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小武的意思，羞愤交加，咬着牙又狠狠抽了起来。
苏婉卿让小侍女过去拦住婆子，“这么大岁数了，省点力气不好么？”
说着，苏婉卿手指装满火炭的桶，“既然这小崽子这么喜欢这个刑具，就满足一下他的愿望吧。”
婆子满脸狞笑着从里边抽出一根烧红了的铁签子，铁签子的头上还焊着一个字，烧得发亮，隐约像是个“奴”字。
张祈年心中一紧，这可使不得，皮肉之苦小武能受，这种折磨加羞辱的手段，恐怕不是小武的心智能承受得了的。
“姐姐，姐姐们！都消消气吧！
我和玲珑在矿区相依为命，情同兄妹，既然她的家人不欢迎，我们走就是了，没必要下死手吧？”
张祈年试图打一手亲情牌，帮小武挡下一灾。
小武却已经被打红了眼，
“大佬，别求她们，咱们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死娘们，来烫我，今天要是不弄死我，你是我养的！”
苏婉卿被小武气得浑身颤抖，
“满口的污言秽语，玲珑怎么可能和你们为伍？
何况玲珑现在尚未苏醒，真相未明，说不定就是你们重伤了玲珑也未可知，想走？没那么容易！”
婆子怪叫一声，把手中的铁签子狠狠按在小武身上。
小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空气中飘起一股肉被烧焦的香味。
“不要！”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台阶那边传来。
一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那里，只见一个女孩手捂肩膀，脸上尽是焦急的神情。
张祈年和苏婉卿面露喜色，异口同声道，
“玲珑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