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玩耍
秦大通从远处飞来。见他双手各持一个大盒子,文钊问道:“秦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何物呀?”
秦大通说道:“这是焰火,可好玩了,文兄弟你陪我去玩吧。”
原来秦大通帮村民赶跑山贼,村民见这孩子憨状可掬,就送给他这些焰火做礼物,昨日那电光就是这焰火发出的。这时张强把文钊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文钊,之前大同这孩子确实得罪不少人,大家都是同学,你就别计较了。”
文钊微微鞠身,说道:“张老师,我已经和秦大哥拜了把子,自然不会计较之前的事情。况且秦大哥现在不再欺负人,老师您就放心吧。”
张强往旁边瞟了一眼,对文钊说:“文钊,老师求你一件事情,大同这孩子把我们折腾这么多天,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叫他跟我回家过年,别总待在这里瞎胡闹。”
文钊点了点头,就转身向秦大通说道:“秦大哥,你们住在这破庙里有段日子了,今晚就去墨墨家里住吧。”
秦大通道:“那高床软枕我睡不惯,这里我睡的舒服,要去你们去吧,我明日自会去寻你们。”
张强害怕自己的儿子受委屈,就好说歹说,秦大通仍然不愿跟去,张强知道这孩子现在倔强,谁的话都不听,便不再逼他。
几人来到乐墨的大院,刘恒宇用胳膊碰了碰文钊,歪在他耳旁轻道:“没想到文弟看起来忠厚老实,却找了一个既漂亮,家境还厚实的媳妇,你这算盘打的妙呀。”
文钊挠了挠头,羞道:“刘兄,你又取笑我。”
文钊把三人安排到左偏房,自己就在正堂打了一个地铺,凑合一晚。
第二日,刘恒宇起了大早,见文钊在院子里单脚直立,仰天吐气,便心生好奇,上前问道。文钊收气,对刘恒宇说:“刘哥,这是易筋经,对提高内力修行大有益处。”
刘恒宇自幼对武功痴迷,一听这是易筋经便来了兴趣,便撺掇着文钊教他这门功夫。
文钊说道:“刘哥,这易筋经我早有打算和你分享,只是之前我把这经文教给盛哥,他练后就克己不住,差点刺死我,如果你练这经文,稍有不适,一定马上停住,万万不可莽撞动气,否则你像盛哥一样,打杀过来,我可抵挡不住。”刘恒宇应下。
文钊叫刘恒宇两足分开,与肩同宽,双手外展,配合吐纳,把当日从不欠教他的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他。刘恒宇在一旁练,文钊就惴惴不安,生怕哪一刻他发疯,如之前盛林在学校后山一样。
刘恒宇按着文钊的法子练了四五遍。文钊拿棍子戳他的腹部,就问他感觉如何,刘恒宇摇了摇头。文钊心想,那日在后山,练到此处,盛哥的真气已攒动全身。自己练这易筋经的时候,虽然没有盛哥那般厉害,但也感到有气聚在气海和关元附近,又能为己所用。刘哥的武功比自己高,为何他毫无感觉呢?
刘恒宇放下双手,说道:“这吐纳吸气的动作,虽然叫我神清气爽,但终究只能用来强身健体,和平日学校里学的那些无异,文弟,你是不是记错了?”
文钊仔细想了想,上次把经文教给盛哥,差点搞出人命,这次教给刘哥,却没有任何效果,果然这功夫博大精深,若不遇高师指点万不能成。
文钊不知道能练这易筋经是因为自己的任脉已被从不欠打通,所谓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从不欠助文钊一臂之力,给他输了道真气,帮他从无到有,这是初成的关键所在。这气虽然不盛,但在易筋经的帮助下,可自行从曲骨流到百汇,只需再打通督脉,就可以像盛林一样往复全身。
文钊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催动真气聚于中渚穴附近,配合小擒拿手将其练到如此地步,乃是归功于每日勤练,全是他当初听了从不欠的话,这练武没有捷径,需夜以继,万不可急功近利。
刘恒宇觉得这功夫稀松平常,就不屑一顾,急忙询问是否还有其它的可学。从不欠亲授小擒拿手,又嘱咐文钊对其一定要守口如瓶,想必这是从不欠的绝学,文钊心想,没经过别人的允许就擅自将东西送人这有违江湖道义,就对此绝口不提,说自己会的也就那么多。
文钊心想,刘哥和秦大哥相处多日,想必也学了不少武功,就问道此事。刘恒宇摇了摇头,说道:“我向张大同请教,他每日教我一些奇怪的东西,还说我好高骛远,我看他明明是耍我。文弟,我看你最近长进不少,能不能帮我个忙?”
文钊说道:“刘哥拜托我的,我岂能不管,你有啥要我帮忙的,我自当尽全力。”
“好兄弟。”刘恒宇拍了拍文钊的肩膀,说道:“张大同最信任你,你去找他请教功夫,如果他教你的也是那般,就是他耍我们,我留在这里也是无益,如果他教你的是真功夫,那他就是偏心,不肯教我却专授于你,我就不再认他做兄弟,到时候你再教我便是。”
文钊见这练武的事情也能叫兄弟反目,实属出乎自己意料,就劝刘恒宇,说秦大哥只是喜好顽皮,教授的都是上乘武功,绝不会欺瞒刘哥。而刘恒宇只是不停诉苦几日来如何被张大同折磨,如果不能学到真功夫,此处他不再留恋。
辰时初,乐墨和乌必乐图从屋子里走出来,乐墨见到刘恒宇,心里一惊,多日不见却在这里碰到,就上前招呼。刘恒宇见乐墨身旁有个清秀俊生,便问道是谁,文钊把他和乌必乐图拜兄弟的事情告诉了刘恒宇,但对她是女子的秘密只字未提。
几人攀谈许久,刘恒宇才知这段时间学校发生的种种。
倏忽之间,秦大通跃过围墙,从远处跳了过来,乌必乐图见这人轻功高强,便知是文钊口中说的秦大哥,就上前问候。
秦大通见这里人多,就高兴起来,一直围着乐墨和乌必乐图打转。
文钊上前说道:“秦大哥,这是我的好兄弟,叫乌必乐图,今后大家当做一家人。”
乌必乐图见这人上蹿下跳,活像个顽童,就笑道:“秦大哥,文哥哥一直提起你,只是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我这里有好玩的,不如我陪你出去玩会?”
秦大通向文钊说道:“你这个兄弟最明事理,比这帮人强多了。”说罢,又转向乌必乐图,道:“你初来乍到就对我好,是个大大的善人,我教你分心二用可好。”说着,就拎起乌必乐图一只手臂,凌空跃起,翻出围墙。
文钊还未出言阻止,两人就飞出几丈之外,秦大通行事鲁莽,恐发现她女子的身份,文钊心里焦灼不安,生怕出事。乐墨见文钊双眉深蹙,就上前趴在文钊耳边轻道:“秦大哥和乐图妹妹都是抱朴含真之人,秦大哥又武艺高强,他们两人在一起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吧。”
秦大通抓着乌必乐图一跃几丈,每隔丈余就脚点地面,每十丈就奔跑一会儿。乌必乐图感到双脚离地寸许,犹如轻鸿,犹似爬云。秦大通大喝一声,双脚点地,抓着乌必乐图一纵,在空中翻了一圈,又飞出几丈,两人轻轻落在野地湖边,回首一看,村子已在二三里之外。
乌必乐图自知是个女生,见周围无人,孤男寡女在一起,心里顿生顾虑,害怕这人对自己不利,便问道:“秦大哥带我来这里作甚?”
秦大通说道:“兄弟对我好,我自当教你两手,这里无人,也不会被人偷学去,只是我怕你骗我,你方才说有好玩的,倒不如先给我看看,如果不好玩,我也不教你功夫。”
乌必乐图见这湖结了厚冰,就从野地里找来一些竹竿和树枝,又找来一些被丢弃的粗麻绳,把这麻绳和竹竿扎成一个畚斗状的小船,放到冰上,并叫秦大通坐在上面。待秦大通坐稳后,乌必乐图就推着这畚斗在冰面上滑,秦大通从来没见过如此稀物,滑在冰面上甚是有趣,就兴奋得大叫起来。
乌必乐图是个女子,推一会儿就推不动了,秦大通不尽兴,说道:“小兄弟,你是男人,体力却不如女人,看来确实得教你几手。”
秦大通找来两个树枝,对乌必乐图说道:“你能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么?你要是能同时画,我就教你武功。”
乌必乐图拿起树枝就在地上画起来,没想到画了许久也画不成,不是左边画成方,就是右手画成圆,秦大通捂着嘴嗤笑道:“以前以为刘兄弟画的最丑,没想到你画的比他的还丑。”
乌必乐图见秦大通笑她,就仿佛想起她爹,训斥她学武总学不好,是废物一个,便恼怒起来,转身将木枝顶在秦大通的颈项上,怒道:“你别在这里装蒜,快说,你是不是天选之人?你来今世,是不是要找葵花秘籍?”
秦大通见乌必乐图性情大变,突然说这莫名其妙的话,就吓着坐到地上,展着两只手,说道:“乐图兄弟,你怎么啦?我适才只是给你开玩笑罢了。”
乌必乐图突然眼神变缓,紧张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才知道自己太过激动,做错了事情,就扔掉木条,把秦大通扶起来,说道:“秦大哥,刚才我也是给你开玩笑,我再给你玩个好玩的吧。”说着就在野地里四处寻找起来。
寻了一会,乌必乐图拾来一个破盆和一小块肥皂,便在盆里接了一小碗水,然后将肥皂浸在里面。过了许久,待这肥皂融在水里,乌必乐图就把这肥皂液涂在手上,然后半攥着拳,从拳口处轻轻一吹,就有泡泡从手心里飞出来。
这满天的泡泡到处飞,如此奇景生平难见,秦大通啧啧称奇,在一旁不停地拍手。乌必乐图教他按着自己的法子,也吹出许些泡泡,秦大通就边吹边追这些泡泡,一连玩了一个时辰不觉疲倦,乌必乐图坐在一旁,见秦大通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便悄然拭泪。
到了晌午,乌必乐图向秦大通招手,喊道:“秦大哥,我们回去吃饭吧。”
秦大通却极不情愿,跑到乌必乐图身边说道:“我和乐图兄弟一见如故,岂能他人来做打搅。”跟着,又抓起来乌必乐图飞跑出去。
两人跃在野地芦苇之上,又过一里之遥,停在一棵树旁。见前面有只山鸡,秦大通又纵身一跃,这山鸡见有人要抓它,便欲飞起逃走。秦大通和这山鸡一起飞到天上,他伸手一抓,就徒手擒住它的脖子,踩在芦苇之上飞了回来,转身落到乌必乐图旁边,说道:“这野味有了,乐图兄弟我给你做个好吃的。”
说着秦大通拔了这山鸡的毛,掏出它的内脏,把鸡洗净,又用泥土将其包住埋到土坑里面,在上面起了把火。乌必乐图见这做法奇特,就询问其名。秦大通说道:“这叫什么我不清楚,但在朦胧中感觉一女子做过这鸡,甚是好吃,我就学来了,你一会尝尝便知。”
过了一个时辰,秦大通就把这鸡从土里取出,掰开泥壳,一股喷香之气扑来,秦大通掰下一大块肉给了乌必乐图。乌必乐图见这鸡上还带着泥,就心里嫌弃,但见这人天真无邪,就视为宝贵,不愿再像刚才那样说话吓他。
饭后,秦大通问道:“乐图兄弟,你会不会耍太极拳?”
乌必乐图摇了摇头,说道:“我爹从来没教过我功夫,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揣摩,就算我现在进了武校,也没学到什么拳法。”
秦大通挠了挠头,问道:“你既不会分心二用,又不懂拳法,那乐图兄弟,你会什么呀?”
乌必乐图把手搭在秦大通的手上,运气而上,秦大通感觉这掌有阴寒之力,就大笑道:“原来乐图兄弟以阴气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