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可置信
我俯身扶着碧桃，连呼吸都变得静悄悄的，可我的内心却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害怕，这种情绪如同一把刀要将我四分五裂。
面前男人的声音，在今日之前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但此刻，对我来说却是无比的熟悉，他的声音，今日下午一遍遍地在萦绕在我的耳边和心里。
此刻，他说话能听出浓重的鼻音，许是因为救我感染了风寒的缘故吧，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期间还夹杂着些许焦急。
他焦急什么？是焦急我吗？眼眶不由地湿润了起来，我努力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我不想再去想他，可是我的眼前分明出现了目光坚毅、义无反顾跳进冰湖里救我的男人。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他是陆成则，但我却不希望他真的是陆成则，此刻，这个男人站在我面前，大声喝问着我，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墨霁，躲不掉了，承认吧，他就是陆成则，住进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他就是陆成则。
我可以控制住我的眼泪，可我却控制不了我的心。我心下慌乱无比，我想看看他此刻怎么样了，可是我却不敢，因为我额头的那块胎记此时并没有被遮住。
若他瞧见了，他会嫌弃我吗？
男人见我半天不说话，只默默地蹲在地上，似乎失去了耐心，烦躁地冲着我吼道：“墨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嗫嚅着嘴唇，总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司令。”看着奄奄一息的碧桃，我终是开了口，可是却无人知道喊出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是多么困难。我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神沉重，眉头紧锁，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
“墨霁？真的是你吗？”他担忧地望着我，声音轻轻地，仿佛是怕吓着我而刻意放低了声音。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刚刚不是控制的很好吗？怎么他轻轻的一句话，就能让我溃不成军？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冰湖中，他将我抱起的那一刻是那么的温暖，正如他此刻宠溺着的眼神。
我很想告诉他，是我啊，真的是我啊！可是真的是我那又怎样呢？此刻，我已经知道他是陆成则，他也知道了我是墨霁，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曾经我都都是那般地厌恶彼此，即使有下午这一段小插曲，我们就能放下心里对对方的芥蒂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却淡淡地答道：“没错，是我。在院子里关的有些闷了，便想着出去散散心，却不想司令还有那样的闲情雅致。今日之事，多谢司令了。司令的救命之恩，墨霁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我我不需要你报恩。你若是在主院里待着烦了，派吴妈妈过来说一声便是，为何要打扮成小丫鬟的样子，今日若不是碰到我，你掉进湖里没有人救你怎么办？”听到陆成则深情的话语，我吃惊地望向他，我掉进湖里没人救？他是不是忘了我为什么会掉进湖里？不是因为他我会掉进湖里？
陆成则说着便蹲下来牵起了我的手，可我刚才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双腿难免发麻，被他猛的一拉，便径直向他的怀里倒去，颇有些投怀松抱的以位，我的脸颊“唰”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我正要跟陆成则致歉，却听到他惊讶的声音在我的上方传来：“墨霁，你的脸，真如传言中”闻言，我抬头望去，便瞧见一抹诧异和了然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我伸手摸了摸额前的胎记，又连忙整理好了额前的碎发，确定碎发能挡住胎记，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司令，我的脸就是如传言中那般丑陋，可是能不能先请司令别拉着我，让我站起来。”
许是我的语气里流露着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失望，只听见陆成则焦急地说，“墨霁，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觉得你的脸丑陋。”他说着，便伸手向我的额前探去。
我惊讶地望着他，瞧着他的手向我的额前伸了过来，我竟也一时忘了阻止他。
“表哥！”一道嗲声嗲气的女声突然传来，打断了我和陆成则之间不合时宜的暧昧。
只见苏婉茹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丫鬟的胳膊上，向我和陆成则的方向走来。
“表哥，你好不容易来趟婉儿的院子，都只顾着和墨姐姐说话，都不问问婉儿和婉儿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苏婉茹的声音嗲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迅速收回了瞧着陆成则的目光。
“婉儿又胡说了，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和孩子呢？”陆成则弯起嘴角，柔声对苏婉茹说道。
唉，就是这样，上一刻他的眼里还只有我，下一刻他就能如此温柔地对待别的女人，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夫君，墨霁啊墨霁，你还是收起你的那份心思吧，即使他真的爱上你了，他同时也爱着别的女人。
“表哥惯会说好听的哄我！”苏婉茹闻言，如吃到了蜜糖的孩童般开心地笑了，上前挽住陆成则的手腕便往主位上走去，只是在转身之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目光仿佛要将我凌迟一般。
陆成则在主位上坐了一下，瞧了瞧苏婉茹隆起的腹部，眼神霎时温和了起来，柔声说道：“小家伙最近乖不乖，闹你了没有？”
苏婉茹一脸娇媚的笑容，闻言便附在陆成则的耳畔悄悄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便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一派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的样子。
除了我，屋内的其他几个陆成则的姨太太也是面面相觑，恐怕她们几人此时的心情都和我一样吧，觉得陆成则和苏婉茹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们都是多余的。
瞧着苏婉茹虽然已经怀孕了，但依然肤若凝脂，巧笑嫣然的样子，我知道，人皆好美色，陆成则也不会例外，若将苏婉茹比作一块美玉，那么我顶多算一块有瑕疵的璞玉。
“姐姐姐姐主子，我姐姐晕过去了。”碧蓁焦急的唤声将我从神游状态唤了回来。我低头一看，碧桃果然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连忙俯身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尚有呼吸，赶紧跪下来说道：“启禀司令，碧桃晕过去了，我要立即带碧桃回主院去请府医诊治。我就先告退了。”
陆成则看了看我怀里的碧桃，当看到碧桃血肉模糊的后背时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悦地问道：“谁打的？”
“表哥，是我，她冲撞我，还不知悔改，我便让人打了她几板子，却不想她不经打，才打了几板子便晕过去了。”苏婉茹无所谓地说道。
我睁大眼睛，吃惊于她的颠倒黑白，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和她理论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府医来给碧桃治伤，否则下一刻，我真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
我还未开口，就听到苏婉茹又说道：“表哥，别再管这些下人了。我这刚刚熬好了燕窝粥，您刚刚从外面过来怪冷的，瞧着脸色也不好，暖暖的喝一碗，今晚就在婉儿这歇了吧！”
“苏婉茹，你好大的胆子，不但在后院动用私刑，如今还颠倒黑白，污蔑他人。若不是来之前，我就知道了来龙去脉，今日真还叫你骗了去。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我下令大太太在主院修养，你却假借着我的名义将她诓骗到你这来，还对她的动用私刑，莫非你以为你苏家在这司令府真的可以只手遮天？”
闻言，我惊讶地望着冷冷地看着苏婉茹的陆成则，原本张大的嘴巴张得越大了些，我不敢相信，陆成则居然会为了我而斥责苏婉茹？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