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无婚约
郑宁清猛然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羞恼道：“大人受伤了？”
“不然呢？”李盏松了口气，带了几分狡黠的笑意，他握住了她还格在他胸前的手，轻声道：“贺锦会一些医术。”
郑宁清一时还在消化听到的和看到的，忘记抽回手。她愣愣地问：“严重吗？”她猜想到，定是消失的那两日在外遇到什么意外。
李盏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了起来，果然还是苦肉计最有用啊！
他抬起右手，试图去系上衣的纽扣，但单手解扣容易，单手系扣却是一件难事。只见他笨手笨脚地摆弄着纽扣，却始终无法将它们顺利地扣回去。
郑宁清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仰起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助他把那三颗扣子系好。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腻，满面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让李盏心中偷笑。
李盏的手扶上她的腰，一用力，将人向她怀中勾近了一些。郑宁清没站稳，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热意从身前传到脸上，她帮他整理好衣襟，立即退开，神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只是例行公事，不过是扣上一份案卷。
他有心要让她感受到他的心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眸颜色有些浅淡，映着火光显出几分温柔。
郑宁清透过他的眼眸，似乎要望到心里去。她突然眯了眼，露出了查案和翻阅卷宗时常出现的表情，唇靠近他的耳朵，轻声吐气道：“大人与贺锦不过几面之交，便能将这么隐秘的事情托付于她？”
李盏看到那个眼神时便觉不妙，手上收紧，怕她要逃。“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
郑宁清挑眉，看着他那有些得意的眉眼，问到：“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
“真的？”
“嗯。”那声音就在她头顶，近似呢喃。
“大人有没有婚约？”
“没有。”
郑宁清抬头轻笑：“没有？”
李盏眼神想躲，可被她盯着，只好点头：“嗯。”
郑宁清趁李盏不备，双手一使力，将他推开，平静道：“可惜，我有。”
这番变脸来得有些突然，刚才还是温存旖旎的氛围，突然便像站在了楚河汉界。
李盏毫无防备，一时言语有些错乱，“我知道……我不在乎……那不重要。”
郑宁清斜了他一眼，这听起来像什么，她红杏出墙，他为爱痴狂并且大度不计较？她不知为何，真想给他一拳。都到这份上，都不愿对她说真话，倒是对贺锦的信任比她还多一些。
郑宁清打掉他攥住她手臂的手，两步走到门口，拉开门瞪着他道；“别跟着我。”
李盏从那眼睛里看出了失望、委屈，还有些道不明的情绪，他立即追了上去。
他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李盏的伤已过了五日，不必再日日换药，他一边听着寒山说话，一边用手指轻扣桌案，有些心不在焉。
寒山见李盏神思恹恹，试探问：“大人？”
李盏抬头看向他：“怎么？”
“贺会荣标出的地点属下先去探探。”
李盏摇头：“你去乘风观找林笙，让他想办法去看看。前几日在路上被袭击一事，不知道邢骏有没有察觉。有庞子鸣给邢骏递消息，一时怀疑不到我们头上，但日后难说。”
庞子鸣这个眼线做得十分称职，赴任没几日，便向邢骏通报了李盏与贺锦如何伤风败俗、有辱县衙风气的消息，处处透露着李盏德不配位的意思。
郑宁清这几日对李盏爱搭不理，正事说完一点多余的交流都没有。又不止是冷漠，还藏着气。
李盏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隐约觉得似乎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有些心不在焉，打断寒山的话问：“宁清最近是不是有些奇怪？”
“郑娘子最近是有些与往常不同。”寒山老实回答。
前些日子郑宁清还时不时与大人对上几句，二人时常斗斗嘴，他姑且当作那是一种乐趣。可这几日郑娘子明显对大人太过于敷衍，存了诸多不满。除了有正经事要见面，其他时间都避而不见。
李盏暗暗想，难道郑宁清识出了他的身份？细想来又似乎不太可能，他没有露出破绽。
但这个念头一旦飘出来，每每无解时，便更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几日自从有了这个怀疑的念头，他再回想郑宁清是从哪日突然对他变了态度，越发觉得不对劲。
似乎是他从第二次去都梁山之后，她便对他有所不同，时常在他面前将未婚夫贬损一番，有时说话真真假假让他分不清楚。
“寒山，那日我醉酒回来说了什么？”
寒山摇头，他的确不知。
“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李盏几次想要说明自己的身份，都错过了机会，到如今，似乎解释起来更是难。但是再拖下去，也不知再会生出多少误会和不信任。
寒山看出了他的想法：“大人，您要对郑娘子坦白吗？”
李盏想了想道：“再等等。”欺瞒了这么久，他需要想好如何坦白。
但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先让庞子鸣把劝贺锦回去……”
泗州府衙。
邢骏拿起一张弓，用麂皮细细在弓上擦拭，伸臂拉开弓弦，瞄着远处，眼中流露出残忍嗜血的讯号。
那处山坳在这两年里为他制造了大批兵器，包括这把弓。可现在有人竟然探向了他这处禁区。他怀疑过冯烁，却查不出丝毫迹象。怀疑过贺会荣，但贺会荣不过一介文官，不具备这等能力。
究竟是谁敢在他的治所如此猖狂，若说近几年，唯独一个赵普和他对着干，可他看不出这年轻人究竟有何能耐。
他看赵普不顺眼已经是许久的事，本想慢慢寻机会将他挪走，但若真是他触及了隐秘，那便不能留了。
“此事不能存任何侥幸，瞅准机会，将这个赵普解决掉。”邢骏松开弓弦，嗡地一声让人胆寒。
“大人，属下明白。”
“要稳，不要让人怀疑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