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会唱歌就是资本
她心中暗想，眼前之人，难道真是那个初次见面时貌不惊人、平平无奇的炼丹阁弟子？回忆起初遇李小黑的情景，燕紫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百花宫密报所述，李小黑淡泊名利，甘愿背负废物之名隐匿，其事迹与眼前这位李小黑何其相似。如此才华，却甘于在桑草园日复一日地劳作，此人确是看透世事，才情惊人。若此李小黑非彼李小黑，世间怎会有第二个如此才华横溢之人？我不信。”
若李小黑得知她的心声，恐怕会哭笑不得，恨不得抱住她大腿申诉：“我真的不想在桑草园挑粪啊！实属无奈之举！姐姐，救救我吧！”
李小黑的指尖在七弦上灵巧地跳跃，时而按捺，时而挑拨，扫弦、划音、崩弹，琴声随之激昂又复归热烈，伴随着他啦啦啦的哼唱，让人忘却所有忧愁，只想沉浸其中，与他一同面对大海，放声大笑。连大海似乎也被这歌声与琴音感染，波涛时而汹涌，时而宁静，海鸥们更无惧波涛，勇敢地穿梭其间。
燕紫霞的眼神变得迷离而陶醉，琴声再次转折，李小黑高昂地唱道：“沧海笑，两岸潮涌，浮沉随波记今朝。苍天笑，世事如潮，胜负天定无人晓。江山笑，烟雨渺茫，浪淘尽多少凡尘旧事。众生笑，不再孤独，豪情犹在，痴痴笑笑……啦啦啦啦啦……”
他一遍遍重复弹唱，每一个动作都释放着积压已久的不快。幸好白狐此刻不在，否则错过这等佳曲，她定会懊悔。山崖之上，那专注而豪放的背影在燕紫霞眼中越来越模糊，心中尘封多年的情愫被这歌声唤醒，紧紧缠绕于那背影，无法解脱。多年后，这一幕仍是她心中难忘的画面。李小黑无意间的举动，仿佛命中注定，缘分使然！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呢？”燕紫霞咀嚼着歌词，低声自语，“笑沧海，笑苍天，笑江山，笑清风，笑众生，你笑得如此多，可有人陪你笑？浮沉随波，只记得今朝，我记住了今朝，你是否记得今朝的我？烟雨朦胧，红尘往事，你忆起了什么？能告诉我吗？寂寞由何而起？不是我！不再寂寞，你心中有了谁？不是我！豪情犹在，傻傻地笑，你倒是豁达，我却怕做不到……”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曾察觉，不远处的麻九姑拄着拐杖，脸上笑意渐浓，慈爱地望着她，时而也看向沉浸在音乐中的李小黑。
麻九姑同样被李小黑的琴声和歌声吸引而来，只因李小黑过于投入，真气激荡，歌声远播。话说回来，麻九姑不得不承认，活了数百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如此出色的曲词，也意识到自己初次遇见李小黑时未曾识得真面目。没想到桑草园里藏有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才子，真是出乎意料！这样的才子用来挑粪确实浪费，不过作为霞儿的伴侣倒是极为相配。
心里盘算着，麻九姑暗自嘀咕：“霞儿宝贝，想知道曲名？祖奶奶帮你搞定。怕他记不住你？祖奶奶保证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你这一刻。”
尽管年岁已高，只见她一杖插地，威风凛凛地吼了一嗓子：“哪个毛头小子活得不耐烦，在这儿大呼小叫？不怕老娘收了你的小命吗？”
不愧是扶仙岛的供奉，修为深厚，一声怒吼盖过了海浪和李小黑的歌声。
燕紫霞猛地回头，看到怒气冲冲的祖姥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心里直打鼓：“祖姥姥啥时候来的？该不会听见我刚刚的胡言乱语了吧？”
李小黑更是吓得不轻，差点把琴塞进储物袋飞天遁地。他猛然发现崖壁上的两位观众，心中狂奔过一群羊驼：“这不是麻九姑和燕紫霞嘛！咋跑这儿来了？完蛋，那老太太看起来火气冲天，这下惨了，得罪了老妖精可不是闹着玩的。哎呀妈呀，不行就溜，筑基丹是小事，小命要紧。”
一番心理斗争后，李小黑毕恭毕敬地行礼：“弟子李小黑拜见九姑供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弟子真的不知道您在此，不然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打扰。”
燕紫霞心里嘀咕：“还好你不知道，知道了还敢来弹琴唱歌吗？”
麻九姑冷哼一声，那声音在沙滩和崖壁间回响，李小黑心里暗叹：“厉害了，我的姑奶奶！”
连忙鞠躬道歉：“请九姑供奉息怒，弟子知错，这就走，再也不来打扰您了。”说罢，慌忙捡起鞋袜，准备开溜。
燕紫霞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被麻九姑捕捉到，心里暗笑：“霞儿果然动心了。”
“老身说你可以走了吗？”麻九姑一杖戳地，冷冷发问。
李小黑刚迈开腿，硬生生刹住，他知道，这时候还是听话为妙，不然得罪了这位，以后别想回扶仙岛拿筑基丹了。
“弟子听候九姑供奉的安排。”他乖乖回来行礼。
麻九姑杖指崖壁：“老身不喜欢远距离对话，爬上来，老身有事问你。”
李小黑内心咆哮：“老太太，你不下来吗？这么高，爬上去可费劲了！”
当然，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望着那高高的崖壁，他认命地手脚并用开始攀爬。虽然修为不高，爬个崖还是不在话下的。
李小黑刚一抵达洞口，就被一股滚滚热浪迎接，他顾不上多想，站稳后连忙行礼：“九姑供奉，燕师叔好。”
燕紫霞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而麻九姑则拐杖一顿，转身命令：“跟老身来。”
李小黑一头雾水，但还是谨慎地打量四周。原来这是一个隐秘的山洞，通往未知之地。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道路逐渐向下，洞壁嵌着荧石照明，他们似乎正深入地下。不久，转角处红光闪耀，热度飙升。
刚转弯，炽热的气浪迎面扑来，李小黑惊讶地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座狭窄的石桥上，桥下是沸腾的岩浆。“火山岩浆！”他惊呼道。
“咦！”麻九姑停下脚步，回身道，“多数人只知道叫它‘火龙’，很少有人能说出火山岩浆，你有点见识嘛！”燕紫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