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歌以咏志
勉强完成了一块田的劳作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放下手中的工具，满脸堆笑地走向隔壁的灵草田。
“哎呀！原来是青草和绿柳两位美丽的师姐啊！”李小黑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正弯腰拔草的两人闻声抬头，见是李小黑，不约而同站起身来，显然对他并不陌生。
“李小黑，你别过来！”青草皱眉警告，语气里满是不悦。
“别急，别急，呵呵。”李小黑笑呵呵地说：“我只是想问两位师姐一个小问题，问完立刻走人。”
见他步步逼近，两人纷纷捏着鼻子后退，绿柳沉声道：“李小黑，你再靠近，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李小黑抬起手臂在袖子上嗅了嗅，认真地说：“我抹了药，真的一点都不臭，不信你们闻闻。”说着，还把手臂凑向两人。
“师姐，我们走，别理他。”青草拉着绿柳，后者点头同意。于是，两人带着厌恶的表情离开了。
“哎呀我去！”李小黑再次嗅了嗅自己，确认没有异味后，不满地说：“还不是你们拉出来的东西，我挑的，躲啥呢？有种拉出香的来……”
经历了多次这样的尴尬，他虽然骂骂咧咧，但怒气很快消散，也不太往心里去。然而，筑基丹的事对他而言却是头等大事。在桑草园这么久，竟然对即将发放筑基丹的事毫不知情，看着专心致志施肥的芙蓉，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芙蓉师叔，筑基丹不是三年发一次吗？”李小黑面无表情地问。
芙蓉拿着短粪勺，想了想，点头道：“今年似乎是第三年了。”
李小黑无语，问她等于白问，她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太关心，太过单纯。不过，青草和绿柳的话应该是真的。
马上就有筑基的机会了吗？不知能否成功？但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可惜每人只有一枚筑基丹，小天、关羽、陈风，对不住了，老大我答应你们的，一定会做到。
想到这，李小黑积攒一年多的抑郁一扫而空，心中隐隐兴奋，干活的速度也明显加快，急切地想找人打听筑基丹发放的具体时间。
完工后，他将工具留给芙蓉，自己则在桑草园四处游走，想方设法接近他人打听消息，但众人对他的态度都与青草和绿柳相似。无奈之下，他走出桑草园，却发现作为万芬园唯一的挑粪男子，他实在太有名了，无论找谁询问，都被避之不及，还有几次差点被美女揍了。
“李小黑，未达筑基期的弟子不得随意出园，你不知道规矩吗？”万芬园大门处，一位中年妇人拦住了他。
面对屡屡受挫的沮丧，李小黑独自一人来到小河边，决定以垂钓来舒缓心情，从岸边岩石下取出自制的简易钓具。然而，似乎连河中的鱼儿也感染了他的低落，久久未见上钩，这让李小黑愈发烦躁，最终干脆收起鱼竿，愤愤地扔回原处。
“芙蓉说过，这条河通往大海，既然万芬园的门禁森严，去海边走走总不至于也被阻拦吧！”李小黑望着蜿蜒曲折的河道自言自语。
他无意识地沿着河岸漫步，穿越了一段曲折的杂草丛生之路，历时一个多时辰，最终来到了两座荒凉、寸草不生的山峦间，空气中的咸湿预示着大海已近在咫尺。穿过这狭窄的山缝，眼前景象豁然开朗，河流汇入浩瀚的大海，波涛拍打着岸边，与海鸟的鸣叫交织成一首自然的交响乐。
蔚蓝的海面波澜壮阔，细腻的白色沙滩在浪花的亲吻下显得格外纯净，一群海鸥在海天之间自由翱翔，那背后的裸露山岩似乎就是它们的家园。久违的海景让李小黑心旷神怡，所有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
他迫不及待地脱下鞋袜，欢呼着赤脚奔向沙滩，留下一串欢快的足迹，他的欢呼声惊起了一群栖息在岩石上的海鸥，它们也以鸣叫应和着。李小黑向着空中飞翔的海鸥挥拳大笑，却未察觉背后山洞中，那长久以来求而不得的燕紫霞正默默注视着他。
李小黑如孩童般在海边尽情玩耍，直至许久后才停下脚步，凝视着辽阔的海面，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片海洋。他忽然豪情大发，高声喊道：“此情此景，岂能无歌以抒怀！”随即，他灵巧地翻跃出海面，稳稳落在沙滩上，盘膝而坐。挥手间，一把七弦古琴置于膝上，李小黑稍作沉吟，随即又是一阵爽朗大笑，一段前世记忆中的旋律——由任贤齐翻唱的经典歌曲浮现在脑海，与当下情景和心境不谋而合。
燕紫霞于山壁崖洞之上，目光闪烁，低语道：“竟是李小黑！他要以歌抒怀？记得百花宫的密报提及，那流传甚广的《白狐》与《鸳鸯蝴蝶梦》，原是出自青光宗一名籍籍无名弟子之手，此人名为李小黑。我对他的才情仰慕已久，却无缘相见。此李小黑，莫非正是彼李小黑？我倒要看看……”
李小黑笑声方歇，手指轻拨琴弦，和谐之音随心而发。在澎湃的情感驱动下，不经意间真气流转，琴声穿浪而过，响彻四野。他熟练地在琴弦上跳跃，乐章缓缓展开。
咚咚咚……动人的序曲渐起，燕紫霞的目光不禁为之一亮。
突然，李小黑再次爆发狂放的笑声，伴随着琴音，他对海放声高歌：“海笑浪涌，两岸潮起落，浮沉随波记今朝。天笑云翻，人间朝代更迭，胜负由天意揭晓。江山笑，烟雨渺，历史长河淘英雄。清风笑，引寂寥，豪情只剩一抹斜阳照。啦啦啦……啦啦啦……”
歌声沙哑而不失狂放，豪情万丈，笑谈世间百态，与浩瀚大海共鸣，笑对万物，尽显胸中丘壑。
这曲风与《白狐》、《鸳鸯蝴蝶梦》截然不同，却同样激荡人心，让燕紫霞这位女子也为之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