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六 秋猎（5）
芩阳也伸出个头，却只看见晏帆两个字，莫以云便将那张字条就着一旁的烛火烧了。芩阳撇了撇嘴：“你们送信的方式还挺特殊的哈！还挺厉害，既能引开那个暗卫，又能达到送信的目的，你们这算偷情吗？哎！可惜你喜欢男的，要不然我就收你做男宠。”莫以云一听也是十分佩服她：“姑奶奶收收你那想象力，我和他没关系，你也是够厉害的你父皇知道你要收男宠吗？”芩阳听到他说没和姓晏的在一起，两眼放光：“我跟你说被姓晏的盯上可难搞了，他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躲都躲不掉，他不敢在皇宫撒野，你来做我的男宠，他就不会来骚扰你了。”芩阳怕他不同意立马补上“我没收过男宠的，你是第一个，还有，你只需要陪我读书、画画、练舞、逛园子丶吃饭，不累的，你看成不成。”
林卓空一回来就听见这么长串话，推开帐门说：“你是要他还是要他的命，被陛下知道就算他有九条命也要死得透透的。这种想法趁早收了吧！”太
芩阳撇了撇嘴有些失落的嘟囔：“想都不能想了，那我还能干嘛！”林卓空：“你不挺能干的嘛！躲开那影卫跑到这里来，想必你不见了的消息已经传到陛下耳朵里了，你还是去见陛下吧！要不然你宫的奴才可就要受罚了。”芩阳立马蔫了，她拽了拽莫以云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莫以云：“哥哥，救救我，我不想去要是见了父皇，他又要训我了，又会关我禁闭的，哥哥，救救我，我不想去。”
莫以云见状抬起头同林卓空说：“林兄，或许…”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你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害她。”林卓空又转过头看着芩阳说“你别指望他救你，除非你想害死他。”芩阳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松开莫以云的袖子：“走吧！我同你去找父皇。”林卓空领着人往外走，芩阳跟在后头一步三回头看着莫以云，临出门时说：“我能去找你玩吗？”莫以云点了点头：“随时欢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芩阳才安心出了门。
林卓空将人领到皇帝的帐前：“你自己进去吧！”芩阳挪着步子向帐内走去，刚挪到门口被守卫拦下，芩阳摘下面具厉声说：“敢拦着本公主，谁给你胆子。” 那守卫立马跪下：“公主恕罪。”芩阳朝其中一个守卫抬了抬下巴：“你去通报一下。”那守卫点点头，站起身走进帐中通报。芩阳听见皇帝十分平静的说了句：“让她进来吧！” 岑阳便知道又要挨训了，她狠狠的瞪了林卓空一眼，以发泄不满。待那个守卫出来，芩阳便走了进去。
芩阳一见皇帝，直接跪下，伏首：“儿臣有罪，儿臣不该违背父皇的旨意，躲开所有影卫，独自跑来猎场，更不该 拖到现下才来请罪，请父皇责罚。”
皇帝哼了一声将手下的密信丢在地上：“你倒是动作快，朕今日刚收到密信你就来请罪了。朕同你说过猎场危险，你怎就是不听呢？你胆子够大一个人跑来猎场，万一路上遇见贼人怎么办？芩阳你要朕怎么说你？你说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整天疯跑什么？你…”看着微微颤抖的肩，耳边传来隐隐的哭声，皇帝心也软了下来，他将芩阳从地上拉起。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才说了几句，就哭了，平日里的疯劲呢！好了，别哭了，一会你母后见了又要说教朕了。”
岑阳抽泣着说：“只有你说教别人，谁敢说教你啊！”皇帝刮了刮芩阳的鼻子：“朕最是拿你没办法，一个人走了一天，吃东西没？”芩阳摇了摇头又觉得有些委屈：“没有吃，路上没有客栈我是坐的草料车上来的，还摔了一跤。”皇帝十分心疼，立马吩咐人给公主备膳。
林卓空在外面站了一会，见有人往里送膳食，便知道芩阳没有被罚这才安心的回了自己帐中。
午夜，莫以云穿好衣裳戴上面具，拿上自己的佩剑，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发冠，才满意出门。他走时还吹灭了几盏烛火，独留下一盏。
南面的山林，确有一条小溪，可此处却是一处崖谷，莫以云望了望那处崖谷：“又是崖谷，能不能找点有心意的地方，这要是摔下去不得疼死！”话音落下，另一个声音响起：“你很准时。”莫以云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正是晏帆。莫以云叹了口气：“晏公子，你不累吗？你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非要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吗？不值当。”晏帆丢给他一壶酒：“喝下这壶酒，我们便好聚好散吧！”
莫以云闻了闻酒香说：“是瓶好酒，不过我们就没好聚过，也别喝了，我们当个陌生人不好吗？说着把酒丢下崖谷，“我们就当今晚没见过。”说完转身便想走，却被晏帆拦住：“就非要这样结束吗？”莫以云深情的看着他：“我本来是想就这样结束的，可你不给我机会。”说着立马抽刀，直接抹了他的脖子：“林卓空说得对不能手下留情，如果上回杀光你们也就没今天什么事了。”几个影卫从林中走了出来。”
影卫甲：“你是怎么发现的。”莫以云甩了甩剑上的血：“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在下不才也是戴了10年，熟着呢！”影卫乙：“废什么话，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睡觉。”说完便提刀朝莫以云袭去。莫以云立马躲开：“很久没有打架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说着便挥剑朝那人袭去：“上回伤没好全发挥欠佳，今日我要一雪前耻。” 说着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些，招招狠厉。”影卫乙身中数刀，连连败退。影卫甲立刻加入战斗，“兄弟们上。” 他这命令一出，所有人一拥而上，如同暗室那次一样。莫以云勾了勾唇角：“人不会在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
莫以云知道这群人是抱着杀他的心来的，无论如何都要他死，这次不能手软。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一剑封喉，鲜血喷出， 溅了几滴在他脸上，莫以云看着染上血的剑又看向那群影卫说：“我现在没有回头路了，你们不想死的就离开，留下的只能在此长眠了。”
影卫们可不会同他废话，再次发起进攻，莫以云也不再手软，招招致死。兵刃相撞的声音回荡在山林中。
林卓空换下夜行衣，将剑上的血痕擦去，把东西放在柜子的最底下。他握着那染血的帕子，他走到帐外将帕子丢进一旁照明的火盆里。林卓空抬眼见以云的帐中还有烛火， 心中想道：这么晚了还没睡？于是便走向莫以云的营帐。
进入帐中，一盏烛火独明，帐内空荡荡的不见人影，林卓空眼尖的看见那独亮的烛台下，有未烧尽的纸屑，林卓空走近，缓缓蹲下，捡起那纸屑，上面留着不太清晰的一个字“溪”，又拿起另一个纸屑是个“帆”字。林卓空丢下纸屑：“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为了跑去同姓晏的幽会，真有你的，我才懒得理你。”说完转身便走出了帐门。
说着懒得管但还是忍不住想，溪，这附近就南面的山林里条小溪，还怪有情调还要找条小溪，明月高挂，溪流缓缓，孤男寡男，暗生情愫，情不自禁。
林卓空没忍住往山林走去。
莫以云将剑从最后一个影卫身体里抽出，鲜血染红了双手，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莫以云将剑丢在地下，走到溪边蹲下，清洗着手上的血迹。
林卓空到时，正好看见刚才的一幕，他慢慢走向莫以云。莫以云听见声响 警惕的回头，见是林卓空松了一口气。林卓空看着莫以云泛红的双眼，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走到溪边，打湿替莫以云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很晚了，该回去了。”莫以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 没洗干净！”林卓握着他的手在水里洗了洗：“你还是小孩吗？手都洗不干净。”帮他洗了手又将他的剑擦干净，插回剑鞘中，将人拉起：“回去了，已经很晚了。”
莫以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困，我们快些走吧！”林卓空点了点头，领着人 往回走。莫以云没有真的杀过什么人，以前也只是把人打晕或打伤，杀人今天也是第一次，心中难免会有些害怕，杀人并非是一件好玩的事，一种负罪感压在他的心头，林卓空见他面如死灰，便开口道：“他们是影卫，影卫一但接到暗杀委托，便是不顾一切的，即便自己会死也无所谓，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暗杀，你不杀了他们，现在我领回来的便是你的尸首。”
莫以云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知道，可是我的双手已经染上血了。”林卓空：“在这个杀人如同儿戏的世上，你怕染红双手，而别人的双手试图染上你的血， 你没有选择。”莫以云点了点头，扬起—个笑：“你说得对。”可他的双手却还是抖的。他不喜欢杀戮，他也希望生活在一个没有杀戮的世界。
一夜无眠，莫以云只要一闭上眼，便会看见满地的尸体和他通红的双手。
次日，莫以云打着哈欠，从帐中走了出来，林卓空早已在帐前等候多时了。见他出来直接开门见山：“你是怎么遇上的影卫？”莫以云并不想瞒着他：“昨日，那支箭天上有一张条子，上面写着约我在南面溪处见面落 笔人是晏帆，我去时见到了个假晏帆，很明显有人想要我的命。“林卓空沉思一会：“你的身份同余家人子说过吗？”莫以云：“我又不是傻子， 除了我们莫姓人氏，其余一概不知。”林卓但：“那范围太广了，没办法缩小范围，你自己多留点心眼。”莫以云却一脸无所谓。“小小影卫，能是武功盖世的我的对手？”
话刚说完，莫以云只觉胳膊上一重，一只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在聊什么呢？我可以加入吗？”芩阳眨着一双大眼看着莫以云。林卓空见状说：“在讨论公主最后会定谁做驸马。”芩阳看着林卓空有些气恼的说：“要不是你长得好看，都不知道被本公主，赶出宛南城几百回了。”莫以云忍着笑：“公主就这样讨厌我这兄弟吗？”芩阳：“他要是不那么爱告我状，我也没那么讨厌他。”莫以云看向林卓空：“林兄看来你还挺招人讨厌的。”林卓空一脸淡然：“你也讨厌我！”莫以云回道：“我哪敢讨厌你啊！”林卓空：“那就是讨厌。”莫以云一时语塞，然后说：“怕不是我讨厌你，是你讨厌我吧！”
林卓空：“没有”
莫以云：”那我也没有啊！”
芩阳见他们争来争去忍不住开口：“你们好幼稚啊！”林卓空道：“没有你幼稚。”莫以云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对女孩子温点吗？以后找不到媳妇也就怪你这张嘴喽。”林卓空：“用不着你操心。”莫以云有些不爽：“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林卓空：“又不是亲哥，没有血缘关系。”莫以云火了：“那你是从没把我当过家人喽。”林卓空知道说过头了，放软了态度：“你是，你本来就是。”话是这样说，但听进莫以云耳里又是另一种味道：“得以后我不去你们那温馨小家打扰你们一家人行吗？”林卓但叹了口气：“别说气话成吗？”莫以云：“是我自己各挑起自己的火的吗。”林卓空：“那我错了成吗？”莫以云：“你哪有错，都是我的错，小的现在就走，不在这碍你的眼。”说完便拽着芩阳走了，芩阳看了看被拽着的手，又看了看站在原地一脸黑线的林卓空，心中暗暗感叹这兄弟俩怎么这么爱吵架，上回见不是关系好的很嘛！男人的心果然难猜。
走出一段距离后，莫以云才后知后觉的松开了芩阳，忙道歉：“对不住公主，是在下莽撞了，请公主原谅。”芩阳摆了摆手：“无事，我猜现下你心情也不好，我听下人说这后面有人种了一片杏树，他们说叶子落了黄灿灿，可好看了，我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