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章莫翼白真是你的私生子（3）
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映红一片天，染上红妆的云彩，如浪般游荡在天边。坝芽山上两位老人坐在门前的小石桌旁，谈论着少时轻狂，房内一位青年坐在书案前无聊的看着《孙子兵法》。
莫以云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是熟悉的布置，他勉强撑着身子起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书案前的林卓空，目光在一瞬间相撞，两人都未曾躲闪。
莫以云猛 然看见书案坐了一人，乍一看以为是那家翩翩公子，定睛一看，哦，是林卓空。莫以云叹了口气说：“那位公子瞧见了也不晓得来扶一下，这样撑撑着很累的。”
林卓空慢悠悠的朝他走去说：“有力气撑着，没力气下床？”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将人扶了起来，莫以云不知是真痛还是假痛一手捂着 胸口：“这不是力不力气的问题，是很痛啊兄弟！”林卓空听罢，也是贴心的为他穿好衣裳，莫以云自然很乐意让别人伺候自己，一脸享受的看着林卓空忙前忙后，当林卓空犹豫着碰上自己的头发时，他才出声“哎！这个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着走到一个铜镜前，嘴里 刁着发带，双手摆弄着头发，林卓空看了两眼默默偏过头。
林卓空等人束好发才再次看向莫以云，只见那人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脸，左看看，右看看而后出声：“一觉醒来看见真皮了，还怪不习惯的，哎！林兄，你看见我那假皮了没？”他回过头去看林卓空，只见那人呆愣站着，他又叫唤了几声：“林兄？林兄？小空空？卓空？林卓空！”林卓猛然回神，莫以云疑惑的看着林卓空，而后像是恍然大悟般：“哦！林兄~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说完双手环抱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卓空。”
他这么一说让原本什么都没瞎想的林卓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莫以见把人逗红了脸，尤其是他那副想骂又骂不出口的样子，莫以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哎哟，林兄你也太不经逗了，这以后要是娶个火辣的小娘子，怕是有你受的了。”
林卓空见他笑成那个样子，简直恼得很，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 早就动手？最后只能狠狠的瞪着莫以云，被他那样瞪着，莫以云才发觉玩笑开大了，默收了声。
当莫成归进来时只见一个气歪了“胡子”，一个吹胡子瞪眼，一时让他进退两难。相反莫以云见他犹如见到了救星，忙跑过去拽着莫成归的胳膊“哎！老头，我这胸闷胳气短，快给我扎扎。”说着拉着人往药房跑，留林卓空一人在房内干生气。
莫以云探着头看了看没人来，把药房门一关，而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莫成归，莫成归愣了一秒而后说：“别顶着这张脸做出这种表情，怪吓人的。”莫以云才不吃他那一套：“别 不打岔，老头你老实说，你有没做什么对不起师娘的事？”
莫成归一愣看着莫以云：“你小子怎么知道？”莫以云一脸我猜对了的表情：“老头，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莫成也干脆破礴子破碎：“不就那点小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莫以云一听只觉一股气流冲上脑门：“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多么大的伤害吗？”莫成归：“我知道，可我也不是故意的。”莫以云一脸愤然：“一句不是故意的就了结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这不是故意的也太不是故意了…莫成归一听十分不对劲忙说：“等一下，什么孩子？我不就打碎了她新买的胭脂吗？干孩子什么事？”
莫以云被问得一愣，呆呆的说：“林卓空不是你的私生子吗？”莫成归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什么私生子？我的艳遇，私奔对象，妻子就你师娘一个人，我哪来的私生子，话不能乱说啊，我还想多活几年。”莫以云不甘心的问：“可他跟你长得非常十分相像。”莫成归反驳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长得同我像便是我的私生子，那我不得将天下长得和我像的人都收为私生子？”莫以云只好放出最后大招：“可他同我说他叫莫翼白，老头他还活着，小六还活着，他就是小六对不对”
莫以云见莫成归不说话，便当他默认了：“我就知道，当初同他，讲起你和小六时，他就异常激动。如果他是小六的话，你们就早点相认吧！。”莫成归转过身：“或许他不是…他同说他不是翼白。”莫以云：“你也觉得他不是吗？师娘也觉得他不是吗？”莫成归突然提高了声音：“小六，十年前就死了，我亲手把他推向深渊的……他不是小六。”
莫以云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着，而后又淡淡的开口：“你总是说小六已经死了，但你心里依旧相信他还活着，你只是想劝服你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少一点负罪感，你只是不想承认你当初做错了，就是不想为了那个错误承担后果…”
莫成归厉声道：“够了，你说够了没有？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欠他的太多，我与他中间隔的太多，未必是一言两句解决得了的。”莫以云望着莫成归的背影：“那就这样了？等你百年后，抱憾而去？让他恨你一辈子？或者说让他一辈子活在自我怀疑和愤恨之中？…老头你欠他一个解释，我欠他一条命。”语毕，两人就沉默的站着，最后依旧是莫以云开的口：“我偷走了他十年的人生，我还不完，欠你和师娘的也还不完，无论当初是何种理由让你弃他保我，他都有权知道真相，师娘和你年纪都大了，有些事也该解决了，老头，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莫以云便出了门，独留他一人在房内。
莫以云一出来就撞见了林卓空，莫以云见他紧紧握着个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说：“林兄带你去个好地方。”声音很大，足以让房内的人听见。说也不管林卓空愿不愿意，拉着人住某处地。
断崖边，一棵古树下，站着两人，风有些大，时不时落几片叶子，莫以云从树底下掏出几壶桃花酿，他送给林卓空：“喝一个？”林卓空看了一眼接过一壶酒。莫以云喝下一口酒望向远方，而后说：“林兄，今日在此便以翼白的身份同我饮回酒吧！”
林卓空拨开塞子 冰凉的酒水灌口中，咽下一股辛辣喉头漫开：“酒是老头子酿的吧！和以前一样难喝。”莫以云喝了一口说：“确实难喝，我不说你尝得出是桃花酿？”林卓空难得笑了：“也是难为他了这么多年了，在酿酒方面是一点没长进。”
莫以云扬了扬嘴角又闷下几口酒：“但后劲还是那么足，当年你就喝了两杯就醉了，现在想起来还怪有趣的。” 林卓空看了一眼莫以云说：“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抱着柱子吐了个昏天黑地的人是谁。”莫以云立马出声制止：“往日之勇，不值一提，就此打住打住。”说完后吊儿郎当的坐在树下，靠着树仰着头喝着酒。林卓空见状也同他一同坐下，肩并肩靠在树上，两人断断续续的谈着往事
酒过三巡，莫以云有些醉了，他看着林卓空说：“这十年，你是怎么过的？他们抓你回去做什么了？”林卓空也是醉了，听到这话只是沉默。他不想回答，也不想回忆那段血腥、冰冷的日子。他久久未回话，莫以云也没再寻问只是握着壶的手紧了紧。
片刻林卓空开了口：“我走被带走之后，你们怎么样？”莫以云将头仰起，靠在树上闭着眼：“师傅用自己的命换你活着，其实那做保住你的可能不大，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到极限了，当我们找到他时只剩一口气了，靠我娘给的药保住了命，可筋脉受损，当初那个扬江湖的莫侠士就此消失，只剩一个以采药为生的莫姓药农。师娘因此事性情大变，她不愿再做一个娇小娘子，她开始习武，脾气也大了起来，这些年师傅没少挨她的骂。我呢！偷了本该属于你的生活，不仅学了医，还学了很多师傅的武籍…现在我该把你的人生还给你了。”
林桌空看了看他：“什么叫偷了我的人生，那是你自己的人生，无论怎样的选择，怎样的错误，既是自己经历的那便是自己的人生。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我们所该经历的。”莫以云笑了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翼白兄，借剑一用。”林卓空将剑送给他，当以云握上剑柄时他开口说：“只借你 耍，别用来自刎啊！”莫以云将剑抽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卓空：“别多想，只是想给你看看，你十一岁编的那有剑法。”林卓空笑了笑说：“你不是说太难学不了吗？”莫以云回以笑容“我当时明明说的是太烂了，学不了，就那几招看几遍就会了，不用学，我还替你改了改，你看看是不是没那么烂了。”
说话间突然起了风，莫以云脚踩几片落叶，飞身腾空而起。他在半空中舞动手中的长剑，剑势中透露出些许稚嫩之气。风停后，莫以云轻盈落地，但见他手中剑招依旧是那几招，然而速度却比之前快了不少。此刻他的剑势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带着决绝与果断，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在这些剑招中，他还融入了林卓当天与自己比试时所用的招式。与其说他是在舞剑，倒不如说他是在用剑诉说着林卓这十年来的人生经历。
林卓空看到最后，红了眼，人生难再遇知己，更何况是那旧相识，莫以云收剑时，听见林卓空说：“忆云兄，多年不见剑艺见长。”莫以云循声望去只见林卓朝他走来手里提着两壶酒 见他回头将一壶酒丢给他：“再来来一壶。”
莫以云接住那壶酒，嘴低头看着那壶酒，嘴低低的念了一句：“忆云、莫忆云…”莫以云抬起头，用剑挑开酒塞再看向林卓空：“世上再无莫忆云，唯有江湖浪荡子，莫以云。”而后狂饮一口酒。林卓空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是猛喝一口酒
月亮高上，整片土地布上银霜，两人踉跄着往家赶。赵明珠还坐在院中凉亭里望着那条小径。莫成归为她披上衣裳，劝她回房休息，她只是摇了摇头：“小六，怕黑每次忘了时辰，若是没人为他在家门前留盏灯，他已会找不到家的…他已经找了十年了好不是容易找到，可别再让他失望了。”
俩口子又等了会总算，看到些人影了，只见俩人勾肩搭背的跟跑往家走。赵明珠忙站起身为他们开门。莫以云的发带不知在何处被勾掉了，长发散落，眉目间多了几许清冷，他望见赵明珠时，立马站正身子，规矩的何赵明珠做辑： 鼻母好。”听到这个称呼，赵明珠愣了愣，只见木卓空也学着莫以云的样子，唤了声母亲。赵 明珠不觉的抖了抖，而后忙让俩人进门。一时间恍然回到十年前，两人贪玩误了时间
她等在门口，两人回来时，委委屈屈的问好，原先要责备的话说不出口了，只是领着两人去吃饭现下也是一样。_
但两人醉得厉害了，只是端着碗吃着白饭，没吃几口就放下了，说困要睡了。走时还规矩的清辞。搞得赵明珠哭笑不得。林卓空在房，刚跨出门口一只脚就听见赵明月珠说：“明天，你还会唤我母亲吗？”卓空愣了愣回头看她：“许是会唤的。”说得便出了门。人总是贪心的，以前只是希望他能活着，现在却希望他能回到自己身边。但她也算满足了，他唤她母亲了，说明月他心里还是认她这个母亲的。
若是问林卓空是否放下心中的成见了，答案是没有？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句，就可以冰释前嫌的，莫以云的话是让他的心动摇了，但当年的事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里_时不时刺他一下。他之所以会唤她母亲，只是不想让自己抱憾。在回家的小径上，莫以云同他讲：“有些事情不去面对，就会失去，失去之后再想得到就难，人生出就短短百年别让自己后悔。”是的他不想让自己后悔，因为曾失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