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蛇厂事件（二）
……
“好了，现场勘查的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去看看白队长那边成果如何吧。刘树和王健，你俩就把尸体装进袋子然后带回所里再仔细看看，总不能妄下结论吧。”莫洛安排妥当之后带着四个新人向白柏木所在的审讯车走去。
符朔紧随其后，脑子也没闲着，不断地在脑海中推演着各种根本不存在的故事线。
像是什么热血高校剧情啊什么狗血三角恋剧情啊，莫名其妙毫无理由的从脑子里面蹦出来。从一个原点出发，许多的可能互相交织形成一张网，不同的结果相互关联，不同的条件相互推导。
或许正确的答案已在其中，接下来只需要找到符合这一切条件的那个凶手，也有可能条件还不足。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线性思考就能完全解决的，一切都还有深意隐藏在其中。
如果说这个死者真的是自杀，那刚刚孙淑黍和我所幻视的线索都是毫无意义的，这种情况应该也有存在的可能……
又或者……
咚！！
一声闷响打断了符朔的思考。
从车内传来。
莫洛抬起手，礼貌地敲击着黑色的玻璃。
邦邦。
咔哒。
白柏木打开车门：“科长，你们来了。正好，我问到了一些东西。”
几人透过打开的车门，一齐看到了呆若木鸡的姜倩倩。她似乎还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已经死去的事实，但此刻她是否在反思，白柏木并不清楚，符朔几人与莫科长更不清楚。
白柏木将目前为止问到的所有有效的线索都整理在了一个本子上，他将本子直接递交给了莫科长，莫科长转手递给了符朔。
“我现在没空看这些，这位是？”莫洛无感的看着这位家长。他当然知道这是谁，莫洛的听力很不错，老远就听到了一些内容，一开始他就知道，莫洛的记忆力一点都不差。
然而姜倩倩依然如同一尊蜡像，就连眼神也毫不见高光。
“姜女士，您可以走了，接下来我们自己叫人就好了。”白柏木对姜倩倩说道。
数息后，这尊蜡像终于有了反应。像是重新上油的齿轮一般，讷讷的从人群爬出来又讷讷的滴回到人海中去。
符朔简单的观察了几秒姜倩倩之后，草草的忽略了这个不幸的女人。
扫过一眼记录之后，符朔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可悲且可怜的人。倘若胡文真的是自杀，那么这个女人与胡勇军功不可没。
姜倩倩的脚步逐渐拖沓，不断地蹭地发出令人不悦的呲呲声。
在符朔还在感叹之际，敏锐的发现了异常！
录音笔呢？！
“请等一下，姜倩倩女士！”符朔朝姜倩倩喊道。“您儿子是否曾经留下过一只蓝色的笔？”
姜倩倩猛回头，在不断堕落的深渊中终于看到了夹缝中的一丝希望，届时她便可以不再自责。但笔？姜倩倩没有太多的记忆：
“蓝色的笔？是指写的字是蓝色的吗？这个我不知道，因为学校一直要求黑色墨迹签字笔……”
——“不是墨迹，是笔本身。那是一只录音笔。”
姜倩倩卡顿了一秒。
她的声带逐渐颤抖：“录音……笔？我以为那是mp3……我当时没收了。因为听歌影响成绩……就在家里。”
“既然如此……我想您一定会配合我们巴耶力的工作吧。”符朔亮了亮自己的证件。
“好！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姜倩倩边说边抹眼泪：“请各位老爷一定要还我儿一个朗朗乾坤！”
如果……如果再来一次，她再也不会用冰冷的分数去换取现在同样冰冷的尸体。
张芊见状默默抹起了眼泪。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位母亲一定也是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去爱着自己的孩子，殊不知这种方式从来都是毒害。一阵共情之后，张芊在心中默默模拟起了这位母亲的容貌与行为特点，慢慢的，一个重塑的血肉泥人逐渐展现。
“唉……对了，科长你刚刚连笔记都没看，想说啥呢？”白柏木叹了口气。
“也没啥特别的，你继续审讯，特别注意报案的樵夫和那几个我们来之前就离尸体最近的那几个家伙，还有后面出现的老师以及村干部。”莫洛短暂的顿了一下：“我怀疑这件事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哦……好的。”白柏木以为终于要换班了有些许失望：“对了科长，你听说过bk-0023吗？”
——“什么东西？感觉像是某种试验品的编号。”
“是疫苗。”符朔扬了扬手上的笔记：“但我也从来没听说过。”
“小屁孩插什么嘴。”白柏木怼了一句符朔：“不过正如他所说，我们都不知道，或许这背后并没有这么简单。”
“嗯，我知道了，接下来黄逗就和你一起吧，也轻松一些。”莫洛将黄逗安排在这里帮忙，毕竟——
黄逗不出所料依然还在状况外。
这女的谁啊？他是真忘了。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带带这个呆子吧。”白柏木一脸黑线。
黄逗的大脑飞速运转：“白队，你话里话外说谁呆子呢！”
“……总之，你们三个继续跟我走吧，说不定等会还会遇到用得上的地方。”莫洛边说边跟随着姜倩倩后面一起走了。
“科长！！怎么你也这样！”黄逗委屈巴巴。
孙淑黍偷笑一声跟着符朔与张芊一起走了。
白柏木经典摊手：“唉，你就别嫌弃了，审讯可是很严肃的事情，来我来教你。首先，你得问姓名……”
……
“什么！！要上我们家！”胡勇军惊呼：“不就是自杀吗？怎么还要抄家？当真是狗官不成！我要跟他们拼命！”
莫洛递给符朔一个眼神：你，去好好表现一波。
符朔心领神会，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走到胡勇军面前。两眼直接与其对视，表情严肃。恰巧只比胡勇军高一点但突然的靠近与毫不客气的神色令这个足足有双开门冰箱一般肥壮的中年男人也咽了咽口水。
“什么狗官。”轻飘飘的声音从符朔嘴里传出，不夹带任何情感。仿佛他面对的只是一只草履虫。
“我们只是去取个证物，难道第一次挨打还不够吗。”又是这样的语气，没有任何敌意，只是在宣告着一种不可抗拒的事实。
“呃……可以！你们是青天大老爷！不过寒舍并未经打扫，怕不是脏了各位老爷的鞋，不如改日？”胡勇军将毕生所学的全部谦卑都拿了出来。
“为什么要改日？你家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张芊叉腰质问道。
符朔见状退开交给队友，发现自己的蓝条快见底了。
这就是萝北发卡加上惧灭的能力吗？
不过这蓝也没得太快了。
希望以后会好一点吧。
“好。好。就现在。就现在，我马上为你们带路。”符朔已经退开但胡勇军仍心有余悸。
总感觉，那个小子才是最不好惹的，我居然不敢直视他。
“这边走……”姜倩倩歉意的将手臂抬向山下一个方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