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变数
“立春？暴走？！”海格力斯一脸不敢相信。
雨霖铃没有说话，但心里早已经忐忑不安。
“你们的智械会暴走？”叶卡捷琳娜也表现出了疑惑，担忧起了自己的利益，“那我们的智械呢？你们的后门程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叶卡捷琳娜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虽然不清楚智械立春的暴走原因，但毕竟她已经命人批量生产后门程序模块芯片了，这不仅关乎这这场交易，更会影响到她自己的计划。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雨霖铃沉思着，“立春是个好孩子，没有理由暴走。”
比起立春暴走，雨霖铃更怀疑这则讯息的真实性。哪怕目前立春真的不受控制了，比起寻找原因和想办法解决问题，雨霖铃也是更关心，那些一直锁定着立春的昆古尼尔有没有对立春造成伤害。
“连接亚联署潘多拉智械研发基地区域宙斯智能。”雨霖铃想了想，对轮椅内部的雅典娜智能下达了指令。
“无法连接，未检测到终端。”
雅典娜的回答令雨霖铃和海格力斯一阵心寒。
“这是什么意思？”身为一个外人，叶卡捷琳娜并没有反应过来研发总负责人无法连接通话宙斯智能意味着什么。
“意思是，立春真的暴走了。”海格力斯沉声说道。
“而且，昆古尼尔也确实发射了。”雨霖铃接过海格力斯的话继续说着，“如果昆古尼尔的数量真的是食为天所说的十台，哪怕不知道昆古尼尔具体的分布状况，但无论从哪个角度集中或者分散射击，亚联署的研发基地都会毁于一旦。”
“不光是亚联署，假如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身为一名军人，藏青更明白昆古尼尔的威力，“以昆古尼尔的贯穿力，集中一点，足以打穿整个奥林匹斯山底部，另一面原先欧美二联署的研发基地，甚至是山底部的其他部门单位，都会被破坏贯穿。”
“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奥林匹斯的山体结构。”海格力斯接着分析，“虽然奥林匹斯山高达几千米，但奥林匹斯山在大灭绝和大爆发期间受到风雨侵蚀的程度太高了，如果不是我们人类在内部加工改造了山体，现在根本不会有什么奥林匹斯山。”
“如果昆古尼尔破坏了山体的承重结构，或者是我们改造的重要结构，整座山都是岌岌可危的。”海格力斯一脸惨白。
“食为天是故意的。”雨霖铃淡淡地下了结论，“他知道立春一定会失控暴走，所以才会这么做。”
雨霖铃看向窗外明显有些慌乱想要离场的凯瑟琳，“上面的人显然不知道这些昆古尼尔，这是食为天私自布署的，虽然不清楚他的直接目的，但如果食为天的间接要破坏奥林匹斯山，那昆古尼尔的数量肯定不只十台。”
“我去看看！随时联系。”藏青说罢，便朝外走去，在场的四个人里，只有他现在最适合也最方便去查清状况。
简陋的平房之外，高胜寒的刑台之下，民众们还沉浸于凯瑟琳的发言，还准备看罪人受刑的热闹。只有那么几个人明白，就在短短的一两分钟里，人类城邦米德加尔特就乱成了一锅粥，仅仅一个智械暴走的事实，就足以牵扯出种种可能的阴谋阳谋，也许还会影响人类社会的政体和走向。
如果再多些智械失控暴走呢？这么多年来，人类对此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也许他们也明白，哪怕智械失控，那也不过是在某些人手里的工具罢了，充其量有些智慧，也许他们提防了这么多年，提防的都不是智械，而是他们本身。
叶卡捷琳娜并不是很相信食为天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毕竟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食为天和凯瑟琳早就串通一气，甚至她把面前看起来对此并不知情的雨霖铃也打进了食为天的团队，智械立春怎么可能会无故失控暴走。
哪怕是没有亲眼见证过智械威能的叶卡捷琳娜也能想明白，如果智械立春不是受了雨霖铃的命令在行动，而是真的失控，那么现在他们这些各自心怀鬼胎的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最大的威胁，全人类最大的敌人，便是这台智械。
而现在立春在哪里，他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他要去哪里，就成了最严肃的问题。
用来受刑的高台之下，凯瑟琳一脸严肃，双眼麻木空洞地看着什么，失焦的瞳孔，严肃的神情。成为话事人领袖的这些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就在刚刚，她收到了智械立春强行脱出宙斯智能控制的报告，紧接着又是奥林匹斯山下有不明数量昆古尼尔射击的报告。
凯瑟琳不是不知道智械立春通过自己的后门程序可以随意脱出宙斯连接。
她也不是不知道食为天名义上为了防止智械立春失控暴走，私自调用了昆古尼尔预防，只是数量她不是很清楚。
凯瑟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智械立春会失控，是真失控暴走，还是雨霖铃用来救下高胜寒的手段，用一台智械，浩浩荡荡杀进军政区劫法场？他们这群智械科研家是都不想活了吗？这么做难道人类还会容忍他们生活在这里吗？
她也不知道，甚至是不相信，食为天布署的昆古尼尔真敢发射啊？！食为天难道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吗？这是破坏奥林匹斯山，这是反人类，这是过河拆桥，这是要和自己，和话事人开战？！照汗青还在自己手里，这个胖子就真的为了自己的目的，连他老子的命都不管不顾了？
雨霖铃是和食为天联手了吗？！
凯瑟琳并不怀疑智械立春失控暴走的事实，她更担心如何应对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智械暴走，以一个话事人的身份，或者说，以一个世界树议会委员长的身份。
在搞不清楚智械失控真实原因的前提下，凯瑟琳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刑台之上，两个欧联署的红军装士兵将高胜寒押跪在地，与酆都罗山无常大人对接的，也是负责行刑的达尔文士兵哈姆雷特，就站在高胜寒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高胜寒的后脑勺，等待着凯瑟琳委员长一声令下，他便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好戏。
哈姆雷特的武器，从来没有对准过人类，他更没有杀过人，但今天，当他用枪指着高胜寒的脑壳时，他没有一点压力，更没有紧张。因为他明白，这不过是场戏。
枪是真枪，人是真人，只是枪打出去，人却不会死，因为这把枪里的子弹，是基因会为此特制了一种基因子弹，舞清影研究后门程序，基因会也没闲着，在叶卡捷琳娜的指使下，以叶卡捷琳娜为首的基因会科学家们特意打造了这种基因子弹。
和普通的子弹外表并没有什么不同，子弹一样会打穿高胜寒的后脑勺，但子弹却不会穿颅而出，只会刚刚好打进脑袋，留下弹孔，流出鲜血，然后停留在脑子里迅速分解，在一个小时之内修复好一切损害，哈姆雷特只需要在装模作样展示高胜寒死后，在抬走高胜寒的“尸体”就可以了。
当然了，高胜寒会疼，基因会几次的实验中充当“尸体”的角色都证明了，这就是场开颅手术，不麻醉是不行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高胜寒需要两个士兵押跪在地的原因，当凯瑟琳下达指令后，两边的士兵就会负责通过手上的小型针剂麻醉高胜寒，哈姆雷特只需要摆几个展示枪械，装弹上膛的动作拖延时间，然后把握时机开枪就好了。
年轻的哈姆雷特第一次做这么紧张刺激的事情，虽然有些害怕事情败露，但从小就是一名优秀演员的他，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当年自己可是在校园里演过王子的人。
表演欲正盛的哈姆雷特却迟迟等不到凯瑟琳的指令，他侧头看去，却看见一位没见过的军官走上高台。
“凯瑟琳委员长有令，临时取消对高胜寒的行刑。”
等待着观刑的民众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好像出了些变数。
“等什么呢？！开枪啊！”
“赶紧啊，委员长，枪毙反人类罪犯高胜寒！”
“行刑！行刑！”
在一片混乱的军政区之外，最慌乱的莫过于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
食为天没有那个看人被枪毙的雅致，原本懒散躺在在办公室沙发上无所事事的他，突然收到了自己布署用来制衡智械立春的昆古尼尔射击报告。
食为天马上就意识到出大事了，他确实布署了十台昆古尼尔，也确实连接了宙斯智能，但他并没有给昆古尼尔射击授权，也就是说，那十台昆古尼尔不过是摆设，用来装个样子，没有他的许可，是不可能发射的。也许这十台昆古尼尔在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但绝不是现在。
但等到食为天焦急地跑到亚联署潘多拉智械研发基地前，眼前的景象就足以说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