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终测试
对于观测台上的众人来说，其实只有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场地内双方便发生了第一次碰撞。
而碰撞的结果，是原型机用青蚨剑狠狠地将触须砸入地面，力道之大，就连地面都发生了龟裂。清道夫拼命地想要拉回自己的触须，致使整根触须被绷得笔直，但原型机纹丝不动，触须也被剑刃一动不动地压制住。
“吼！！！！！！”清道夫放声咆哮着。
“这不科学，这真的是把双刃剑吗？”高胜寒惊讶地感慨，“这剑使的，就像是用锤子砸一样。”
“这很科学。”雨霖铃笑了起来，“正常情况的话，原型机这一剑足以斩断任何事物了，之所以演变成砸的效果，这说明…………”
“青蚨剑的材质确实是波塞冬之触。”舞清影目不转睛地抢答。
藏青看到这一幕，想到父亲曾讲过第四纪有个有趣的成语故事。
说的是有个人在街头卖武器，一边卖世界上最尖锐的矛，一边卖世界上最坚固的盾，于是有人说，那你拿矛戳盾试试。
这是个自相矛盾的事情，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如果两把剑所采用的材料完全一致，构造也完全一致，不停地相互碰撞就会不停地相互磨损，理想状态下，两把剑应该会有同样的磨损程度，甚至应该同时崩坏。
但现实没有多少理想条件，同一种材质，构造成物体的形状大小都不尽相同，人为的受力和压强因素也会不同。即使构造的外形完全一致也无济于事，因为天底下不存在一模一样的东西，自然也构不成绝对一样的武器，相互碰撞中永远达不到同时崩坏的程度，总会有一方先一步崩坏。
雨霖铃就在等待这个结果，虽然她能猜到青蚨剑打造过程中一定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并不是纯粹的波塞冬触须，但她相信用自己父亲性命、母亲失踪换来的武器，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场内的波塞冬清道夫并没有选择坐以待毙，它其余的触须一拥而上，朝着原型机机体上下各处刺去。
这样大面积的攻击，原型机仅依靠盾牌的无法尽数抵挡的，总会有触须穿过盾牌所能抵挡的范围，而一旦有一条触须穿过，都足以对未装载外部装甲的原型机造成致命的损害。
但原型机并没有选择退却，只见它横臂将盾牌置于身前，等待着一拥而上的触须，右手则继续用青蚨剑依旧死死压制住第一根冒进的触须。
“来不及躲开了吗？”藏青的语气中有些遗憾。
并不是，就在触须将要触碰到盾牌时，埃癸斯之盾周身突然散发出了耀眼且炽热的白色光辉，触须在那圣洁的光芒前好似被灼烧一般痛苦无比，之后迅速退去，波塞冬清道夫也像受到了巨大的痛苦般想要逃离，更加拼命地想要拽出被青蚨剑压制的那根触须。
“那是？！”藏青和食为天同时瞪大了双眼，作为军方的一员，他们对那圣白色的炽热光芒再熟悉不过。
“那是昆古尼尔的颜色！”藏青下了结论，他不会看错那种光辉。
食为天也表示赞同，第五纪能够散发出这种光彩的，只有必中之枪昆古尼尔。
此时，原型机使用的青蚨剑上也散发出了圣洁的乳白色光辉，在光辉的映射下，像是一柄巨大的光剑，而被压制的触须更是在灼烧中一分为二。
波塞冬清道夫拖着笨重地步伐哀嚎着。
“竟然是新型太阳能，任先生竟然能将智械武装制作到这种地步。”舞清影兴奋道。
“怪不得任先生支持以冷兵器作为智械的武装，热兵器不易携带新型太阳能，没想到冷兵器却成了最好的能源载体。”高胜寒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在场的众人只有雨霖铃沉默不语，如果说，这一剑一盾是她父母用命换来的，那这圣洁的白色光辉，又何尝不是，那是十二年前，亚联署几万条人命换来的光芒啊，在这黑暗幽邃的地下，闪烁着的，是本该活在这世上的几万条性命啊。
原型机却没有人类这么多感慨的情绪，它抬头看着想要逃窜的清道夫，认为现在是追击的好时机，但因为没有外部装甲，它只好跑起来冲向清道夫，右手执剑反身持于腰间蓄势待发。
众人只觉得原型机好像在光芒的拥护下奔跑，像是一颗璀璨的流星。
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
波塞冬只能眼看着原型机燃烧着光芒向自己冲来，绝望而无助地嘶吼着。
原型机重踏一步后高高地跃起，直冲清道夫的脖颈，一道白芒闪过，波塞冬清道夫的头颅重重地跌落在地。
但出人意料的，自头部生长的触须竟还在头颅跌落后，不停地挣扎翻动着，只是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未检测到测试用波塞冬清道夫生命体征，最终测试完成，测试全程已记录，正在收回昆古尼尔，正在连接原型机，准备回收的相关工作。”
宙斯的声音告知了众人结果，雨霖铃等人脸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有食为天面无表情，或者说，依旧微笑着。
“我以为会耗时很久，甚至可能来回打上好几个回合。”藏青好像有些意犹未尽。
“原型机不是人类，不懂得藏拙留手那一套的，战争机器讲究的是效率，数据分析完成了，自然就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杀手锏什么的留到最后才用，那都是小时候听的英雄故事。”雨霖铃难得有些得意洋洋，尽管一开始她也不知道原型机会有这样的杀手锏，甚至她连原型机能不能使用、会不会使用这套智械武装她都不是很确定。
但无论如何，测试结果都是好的。
场地内，圣白的光芒逐渐散去，原型机应该是接受了宙斯智能的指令，从蛋壳内取出青蚨剑的剑鞘，收剑入鞘，将整柄剑吸附在后背，行云流水的动作像是一位剑客。
随后，原型机便遵从指令，走向昆古尼尔旁的另一个舱室。
“好了，各位，我们也走吧，上去见识见识人类未来的希望。”雨霖铃满面笑容地带着众人向外走去。
回去的一路上，众人的交流比来时少了许多，有的人沉浸于刚才原型机的表演，有的人考虑之后战争的走向，也有的人心里敲打着算盘…………
等众人再次回到悬崖之上，雨霖铃扭头看向食为天，“食为天少将，麻烦您回到监督会汇报情况了，我会让宙斯将测试记录上传的，还要麻烦您在监督会尽快批准原型机的授名。”
听到雨霖铃的逐客令，食为天倒是不恼火，依旧笑盈盈的。
“没问题，雨博士，这次可真是要恭喜您了，我这就回去批准授名。”食为天显然也不想在这多呆了，沿着走廊径直离去。
待食为天走后，雨霖铃卸下自己厚重的眼镜，轻揉着眼眶，随后眯起眼看向视野里模糊不清的藏青，“麻烦你查清楚，军方是怎么关押一只有触须的清道夫的？！”
说完，雨霖铃一边朝着视野里的光亮走去，一边用白大褂擦拭着镜片，没走几步却又停下，“不查也没关系，大局已定，我只是气愤，但不在乎。”
藏青一言不发，他想要说点什么，但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不觉得雨霖铃怀疑他对关押的波塞冬清道夫有触须一事知情，但他也没有那么确定，只好叹了口气便离去。
雨霖铃戴上擦拭好的眼镜，看向高舞二人，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口，侧头向二人微笑着，“走吧，我们去给它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