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人老了总会离开
“没有，我说过了，别给我打电话了。”裴瑾的声音透着凉意和不耐。
清晨的阳光带着生的希望透进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裴瑾在病房外面接电话，只是本就冷淡的脸此刻增添了不耐烦。
“小瑾呐，妈妈真的没有钱了，你在给妈妈一些吧。”孙霖的声音清脆又上扬，这大概就如同她的性格。
“上次那三万，就是最后的钱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裴瑾想要挂断电话。
“小瑾！妈妈可以不花钱，可是你妹妹她要吃饭的啊！”孙霖的声音着急又得逞。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裴瑾皱眉挂掉了电话。
孙霖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裴瑾的电话号码，多半是孙德全为了缓和两个人关系给出去的号码。
自从工作以后，孙霖便开始时不时和裴瑾哭穷，有时候更是声泪俱下的哭诉她孤儿寡母，一个人拉扯十岁的张静萱太辛苦了。
裴瑾还是心软的去接济她们，从一千两千到一万两万，好像变成了提款机。
可是在外公需要钱的时候，她果断的挂掉了电话，裴瑾知道，她只是工具，可有可无。
“小瑾，是不是很那忙啊？你不用在医院陪我这个老头子。”孙德全以为裴瑾接了工作电话，神态有些不自然。
“不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裴瑾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情。
两个人吃了医院里面的早餐，裴瑾推着孙德全出去转转。
“早上的电话，是你妈妈吧。”孙德全伸手感受着和煦的阳光，了然的问。
“外公都知道了，就别问了。”裴瑾几乎不愿意提起她。
“小瑾呐，你妈妈她…或许当初有苦衷。”孙德全的声音轻轻柔柔和清晨的风混杂在一起飘进了裴瑾的耳朵。
“有没有苦衷我都不在乎了。”裴瑾给外公腿上的毛毯盖的紧了些，声音听不出情绪。
“外公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你妈妈是你在世上不多的亲人了…”孙德全还想着要继续劝劝，但是被打断了。
“外公，那天玲玲说你想吃绿豆糕了，这东西还是太甜了，不过今天你可以吃一小块。”裴瑾推着孙德全往病房回，嘴上说着之前的事情，丝毫不理会孙霖的事情。
孙德全自然知道裴瑾的心思，但是他也担心自己离开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对裴瑾好的人了，无论如何，孙霖是她的亲妈。
可是他却忘了，多年前裴瑾还那么小，她就扔下了她一个人和别人远走高飞了，从未想过她该如何在一个醉鬼手下过活。
“都和玲玲说了，别告诉你~”孙德全一副犯了错的小孩样子。
玲玲是村里支书的女儿，念过高中没考上大学，支书一家对孙德全祖孙两个人多年来诸多帮扶，不然一老一小微薄的收入如何过活。
孙德全说这护工的钱给谁不是给，不如雇佣玲玲，正好支书想让玲玲出来打工，也算是知根知底，实则是想回报支书一家的帮助。
毕竟裴瑾给出的薪资算是非常可观，而孙德全还可以上厕所自理，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不得多难为人了。
“她不告诉我，你也吃不到啊！”裴瑾打趣。
最后裴瑾嘱咐了玲玲注意事项，和主治医师沟通后就离开了。
外公年老体弱，何况身上的心脏病、糖尿病、风湿病还有肺病以及其他的小病全部都开始放大，病毒这东西就是你弱它便强，你强它便弱。
“你在哪？”宋时的微信冒了出来，出租车也一直在堵车，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寻常时候堵了不止一倍。
“去公司路上。”裴瑾公事公办的回答。
“昨晚没回家？”
看着这句话，裴瑾又想起来昨日他和安然离开时的样子，确实郎才女貌登对的很。
“没回。”裴瑾又转念想到，宋时不会没有和安然在一起，而是来找自己了吧？不然他怎么知晓自己不在家。
“去看你外公了吗？”宋时总是有些了解裴瑾。
“嗯。”裴瑾打好了字以后却迟迟发不出去，反而换了一种风格。
“你不怕我也有一个未婚夫，我是去见了他。”裴瑾的文字是她从未体现的调侃和嘲弄。
宋时看得出来，裴瑾在讽刺他。
“不可能。”宋时秒回的速度让裴瑾觉得他好像真的以为自己很了解她。
“今晚我会去。”宋时过了片刻又发了消息，裴瑾没回。
看着没有回复的微信，宋时竟然觉得有些烦躁。
“宋总，安然小姐在办公室等您。”助理李阳看着宋时焦躁的神情小心翼翼说着。
“她来做什么？”宋时的语气冷的正常。
“安然小姐说和您一起吃午饭。”李阳的神情始终盯着宋时，做助理的必须要学会揣摩领导的心思。
“说我不在。”宋时冰冷的回应。
“但是安然小姐说她今日反正无事，等你忙完再聊。”李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心虚，其实是因为害怕。
“那就让她等着吧。掉头，去悦来小区。”宋时没有犹豫的吩咐。
李阳从未开车去过悦来小区，有些疑惑但是又不敢问。
“回家。”裴瑾看着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疑惑。
“我还要上班。”
“给你放假一天。”宋时多少有些不可理喻。
“不要，我为什么要休假？”
“我是你的领导，我给你休假。”宋时和裴瑾两个人互相看不懂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领导还可以强迫休假不成？”裴瑾完全没想听他的话。
“算了。”宋时想了想裴瑾的脾气，还是算了。
到了公司才知道，安然来找了宋时，只是一直没有见到人，已经等了一个小时，甚至开始巡逻公司各个部门。
“呀，安然小姐，您怎么来了？”张林看见以后殷勤的奉承着。
“我闲着无事随便走走。”安然摆了摆手，假装自己走错了。
“来都来了，您喝点茶吧，正好可以给我们看看哪里需要改进。”张林的样子让人见了恶心。
“麻烦了。”安然气定神闲的走进来，左右张望着，最后眼神定格在了裴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