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代
王信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立即气急败坏地否认：“我没有！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是警官就可以胡说八道，你再胡说我就告你诽谤。”
苏文伯双手环胸，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
“现场只有你们两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老老实实交代，不然的话……哼哼！”
“我没有！我没有……”
王信歇斯底里叫了半天，一团浆糊的脑袋突然就清醒了一点：
“你们怎么知道赵青寒说的就是实话？他说掉下山崖就是掉下山崖吗？他如果真的掉下山崖，完全可以打电话求救啊？他为什么不求救？我看他就是胡说八道。对，一定是，他气我抢了他的位置，他故意的，他污蔑我。”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文伯表现得十分胸有成竹：
“在你们进行勘探作业的山崖边上，我们发现有重物翻滚下去的痕迹，同时还在山崖底下发现已经摔碎的赵青寒的手机，从手机发出的定位信息还可以确认，这个手机从4月29日起就没移动过位置。”
王信语塞了半天才又反驳道：“那说不定他只是把石头和手机扔下去，自己却偷偷坐车离开呢？”
“山北村背靠十万大山，地处偏僻，最近的国道离村子有50公里远，整个村子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山南市，除了他们本村的人，很少有车会经过和进入山北村。”
“从沿路的监控可以确认，这两个月，出入山北村的车辆除了你们山南研究院以外，就只有他们本村的人。而据这些车主反映，他们都没有载过赵青寒离开山北村。”
苏文伯直起身子，双手撑在审讯桌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王信：“据山北村主任高大山反映，4月20日至4月28日，赵青寒一直在他家借宿，但之后突然不辞而别。”
“从村尾的监控可以确认，4月29日，早上九点左右，赵青寒开车进入坝子山范围，之后便再也没有从监控里面出现，直到5月27日，监控才重新拍到他从坝子山方向步行前往村里的身影。”
“这？”王信张了张嘴，实在无话可说只得道：“就算他是真的摔下山崖，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推他下去，说不定是他不小心摔下去或者故意跳下去的呢？”
苏文伯嗤笑一声反问道：“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跳崖？你怎么不跳？”
王信急了：“因为他要陷害我，他故意的。”
苏文伯兴奋了：“他为什么要陷害你？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用自己的命来陷害你？”
王信百口莫辩，只能一个劲儿歇斯底里地否认：“我没有！我没有！你们冤枉我，我要找律师、我要找律师……”
苏文伯不理他这一茬，按规定他们可以传唤人二十四小时，现在还不到十点，他有大把的时间炮制拒绝交待的嫌疑人。
“我再问你一遍，29号当天，你为什么要辱骂赵青寒？”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他工作不认真。”王信回答得十分气急败坏。
见王信油盐不进，苏文伯决定给他来点猛料：“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他威胁要举报你收受贿赂吗？”
王信脸上的自信瞬间就僵硬了：什么？赵青寒知道自己收受贿赂？他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威胁自己的？我怎么不知道？
终于抓住了对方的痛脚，苏文伯很满意：“说吧，赵青寒是怎么威胁你的？”
在呆滞了片刻之后，王信终于稳住心神：“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苏文伯也收敛了笑意：“那你给我听清楚了，我问你，赵青寒是怎么威胁你的？”
“什么威胁？他没有威胁我，我也没有收受贿赂。”
苏文伯又笑了：“你不是说，你没听清楚吗？怎么知道收受贿赂？”
王信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嘴巴张开又闭上，完全无法思考和回答。
苏文伯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你了犯罪的确凿事实，你再怎么负隅顽抗都是没用的。”
苍白如纸的王信迅速低下头，眼里充满了恐惧和震惊，在一阵纠结之后，他在坦白从宽和负隅顽抗中选择了后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信欲盖弥彰的表现根本瞒不过苏文伯的火眼金睛，他冷哼一声道：“我劝你还是趁早坦白从宽的好。我问你，你认识恒精集团的销售经理黄一文吗？”
“不认识。”王信答得飞快。
“今年一月份，你们山南研究院才从恒精集团采购了一批钻机，据办公室主任莫永松反映，当时负责对接采购事宜的就是你。”
王信头都不敢抬：“我对接的只是销售人员。”
苏文伯步步紧逼：“是吗？那为什么黄一文说他认识你，而且还是因为对接钻机的采购事宜才认识你的？”
王信冷汗如流，回答也开始语无伦次：“是、是吗？那，那可能有对接过吧，我，我不太记得了。”
“你以为你不说就行了吗？”苏文伯冷笑一声，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在王信面前晃了晃：“我们已经取得了黄一文的口供，他可是坦白从宽啊。”
王信猛地抬起头，他恐惧地看着苏文伯手中的纸张，嘴唇哆嗦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苏文伯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又大喝道：“你说不说？不说，我们就按照黄一文说的金额定你的罪。我告诉你，他说的可不少。”
刚出茅庐不久的王信压根扛不住这种威慑，也识不透这种忽悠，他一下子就破防了：“我说、我说，我只收了他一万块钱，真的，只有一万块钱。”
一旁做记录的赵自立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蠢货，然后“唰唰”记下这一重要口供。
随口的忽悠居然击破了王信的心防，苏文伯志得意满，立刻乘胜追击，又追问了诸如受贿的具体时间、地点、次数、如何为他人谋利、赃款去向等关键问题。
王信都一一做了回答。
苏文伯很满意：“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收受了黄一文的贿赂。”
“我不知道。”王信又低下头。
“积极揭发检举其他人的行贿受贿线索，属于重大立功表现。只要你肯揭发，我们一定帮你争取从轻处罚。”
王信还是坚持：“我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