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第四章

    陈绍眼眸森冷：“你若敢掳了婠婠去，你今天也别想出这布料铺！”

    江山大笑：“你当你还是当日不可一世的军官？”陈绍也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语气淡淡的，可这话里意思却让江山有些犹豫：“江爷当我杀的数百鬼子，灭的盗寇只是区区人偶？”

    闻言，江山不语，而后却狡诈地一笑：“江某可以今后都不动白姑娘，可陈绍你得当我一天跟班，替我把西街那些商铺的保护费一一收来，我便不计较。”

    白婠婠却红了眼：“江山你混账！”

    陈绍不悦地蹙了蹙眉，攥紧的拳头复又松开，他暗自忍了，只让白媳娘先回去，便真的关了铺子跟着江山离开了。

    想来这是陈绍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挨了这么多臭鸡蛋、烂菜叶，整条街的人都骂他自甘堕落，有些人胆大还上前揍他，一同而来的江山跟班立马便又狠狠揍了那些人，让众人更加误以为他和江山为伍，可婠婠却只觉心痛，又只能一路远远跟着暗自落泪。

    陈绍没这么狼狈过，却都咬着牙一一受了，天气寒冷，身上沾着水又冷得紧，早上才穿的褂子如今又脏又破。待夜色涨满长沙城他才收够了保护费。可江山的跟班又将倦怠的陈绍拽进了小巷。

    深秋的夜，铺子大多关得早，踩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陈绍的脚步有些踉跄。

    “陈公子落得如此下场，江某着实未想到。”

    陈绍虽是倦怠至极，却还是几招便夺来了江山腰间的枪，他不耐烦地对准江山，夜色里眼眸比这夜雨还要凉上几分：“我没时间和你耗。”

    可江山却笑得阴森，只是步步逼近他，他油光满面，神色却活像只狐狸：“陈公子，你若杀了我，身上便又多了条命案。你若为我找一个替死鬼，江某可为你与李局长搭桥，陈公子还想再这样窝囊下去吗？”

    闻言，陈绍微眯着眼，檐上有雨滴滑下来，落在陈绍左脚旁的水洼里，衬得夜色清冷，静默了半晌，才听得他凉薄的声音：“如何做？你要谁？”“私藏鸦片的罪名，我要白婠婠。”

    只听“哐啷——”一声，陈绍当即便扣下扳机，但还未开枪，他说：“不需要她，你就够了。”

    江山神色幽幽，他只是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远：“你该知道我和李局长的兄弟关系，你也该知道李局长痛恨白家私下抢了他大半绸缎庄生意。”子弹终究还是打在了沉闷的水柱里。

    有些时候，这便是命吧，你得认。

    待他前脚刚迈进白府里，白婠娘便又拉着他要出去，陈绍只觉浑身酸痛，又饿又累，他有些倦怠：“婠婠…我今天很累。&34;

    可婠婠仍拉着他出去，只是放慢了步伐。

    破庙里稀疏地铺着些稻草，她拉着陈绍一同跪下。

    “神明在上，婠婠今生只嫁陈绍一人，管他富贵贫穷还是戴罪之身，”她顿了顿，而后直直地看着他，“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嫁与你的，私奔也好，被撵出家门也罢，当着神明的面，你只道还认不认这门亲事？”

    李局长来白府是那晚后的第五天。

    他气势汹汹地进了府内，身后跟着的警察便也直接涌入了大厅，白家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只忙不迭地问着发生了什么，李局长依脸严肃，也不顾这白爷七老八十了，只是不耐烦地推开：“有人举报白家小女私藏了鸦片，我们只是依法行事，白小姐的房间给我仔细搜！其他的也别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