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第三章

    从陈家旧府归来已是大半个月，但陈绍仍未来过白府，而白家也已筹备着为婠娘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妮婠虽然不乐意，可白爷爷年岁大了发起火来她也不忍只能顺从。

    &34;婠婠。”

    和那人约在酒餐，酒楼向来嘈杂，但她她刻猛地一顿，因她回头便见陈绍立在酒楼门口。

    夜色不明，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婠婠却隐约觉得他消瘦了些，她只慌张地说了声抱歉便匆匆向陈绍跑去。

    陈绍像是要带她去哪儿，一路上却也没说话，婠婠也只是跟着他。

    竟然是停靠战斗机的军事重地，白婠婠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陈绍却平静地带她上了一架战斗机，自始至终都未看过她一眼，只是将眼神落在苍茫夜色中。

    他嘴角微微上扬：“婠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

    婠婠也跟着笑：“怎会不记得？第一次坐你的战斗机当时晃悠悠的，真还以为你第一次记住我名字，便要跟着你就这么去了。”

    可陈绍却忽然将她拥入怀里，舍不得放开，他音色低沉：“我当时也怕，怕临死了也不知你的模样，但又很怕死……可我本不该是这样。”

    闻言，她怔了怔，眼里有雾：“陈绍……”

    可陈绍神色却一冷，缓缓闭上眼将她推下了机舱：“别等我了，白婠婠。”

    婠婠被他推下来，一旁的陆阳便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又赶忙拉着她跑向一边，婠婠却哭骂着陈绍，可所有的怒骂却都在战斗机缓缓起飞后戛然而止，她泪眼模糊地回头看着陆阳，因为抽泣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这次…是苦战对不对？是不是啊……陆阳你说话！”

    陆阳神色一沉：“哪一天又不是苦战呢？”

    婠婠最后跌跌撞撞地离开，离开前只留下一句话：“陆阳，你之后若是找到他，替我告诉他，他若死了我第二日便风风光光出嫁！”

    陈绍离开后她便将自己锁在家里每日关注战事。

    可两月后便听说陈家不知为何匆匆地搬离了长沙，白婠婠叫车赶过去的时候已是荒凉一片，就连往日光鲜的大门如今已布满灰，她只得忍着泪回去。

    陈绍回来时正逢长沙城的第一场大雪，陈府已不在，他只能落魄地敲响了白家大门。

    婠婠搓着手拿着暖壶一推开门，大雪纷飞，满目萧瑟，她扔下了暖壶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世上硝烟太多，聚散太过无常，朝花夕拾便成了最美的风景，待到薄幕归来时，那朵花还在，那个人啊，亦未曾离开过。

    陈绍这次回来着实狼狈，陈家早早便迁去了延安，而他在军队被人诬陷与外党勾结，却又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没有入狱倒是革了职。

    白爷是个老古板，陈绍在院里跪了一天也自知如今没脸提亲事，白爷便拨了个布料铺给他，算是为他留了条生路。

    玩惯了枪的陈绍如今只能摸个剪刀，望着这凄清的铺子他也唯有苦笑。

    后来听说这铺子是陈绍管着，城里的人纷纷赶过来半是看热闹半是真买布料。

    白婠婠偷偷跑来看他时，他正被长沙一个地头蛇缠上，这江山曾受过陈绍的气，如今知他落魄，赶忙带了一伙人浩浩荡荡来到他这布料铺，撵走了其他客人自己却坐在正中央故意让陈绍拿出所有的布料一一给他看了，却又一一嫌弃起来，最终竟又将目光直勾勾望着陈绍身后的人儿，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