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由应该是生命存在的最佳形态
场馆内的最远射击距离是50米，像硬币大小的射击靶在远处整齐的排成一列。
上一次纪帆的射击测试成绩平均值是99环，大概在两个月前。
纪帆最近的几次暗杀任务中用的都是冷兵器，整整两个月没摸枪，难免有点手生。
她习惯用右手举枪，左手插兜，双腿站姿如教科书般标准，属于顶级alpha的气场，在举起枪的一瞬间迸发而出。
手臂恰到好处肌肉含量在握枪时稳得惊人，优秀的射击手擅长调整呼吸和心跳节奏，而纪帆就是拥有顶级天赋的那一种。
只是一个常见的射击动作，却让凌浩希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离开，也许他还没有从刚刚那句谢谢中缓过神来。
凌浩希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但此时此刻他无法否认眼前的画面是具有吸引力的。
——砰！
第一发子弹命中10环，纪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分数时有点不敢相信，她预计这一枪打出去大概在95环左右。
应该是侥幸。
随着接下来的几枪打出去，成绩令她难以置信。
104、102、108……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她从来没有打出过这样的准度，还是连续好几次10环以上！
纪帆惊奇的看着手里的枪，这么好使？！
在一旁的凌浩希将全程都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似乎在预估着某种可能性。
纪帆换了一把之前常用的手枪型号，如果是枪的问题，那试试就知道。
同样的射击距离，同样的角度，连开几枪后，依旧环环命中10环。
这不对。
纪帆摘下耳罩，来到凌浩希面前，“你家射击馆是不是有水分？”
凌浩希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顿了顿，还是没有将想法说出口，只是淡淡的，“没有。”
听到否定的答案后，纪帆更加疑惑，这个射击成绩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水平。
她知道自己nb，但不至于这么变态。
就算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每天进行高强度的射击训练，都很难能提升到这个水平。
纪帆虽然感到困惑，但隐隐又觉得有些诡异，回想自己刚刚在开枪的时候，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
自己对全身肌肉的控制力似乎比以前更好，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肌肉含量增加了。
在没有进行增肌训练的情况下，居然实现了增肌！
好像视力也比之前好，瞄准时长变短，精准度变高。
纪帆有些出神般坐在椅子上，不断思索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反常的变化……
凌浩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心中有了定论。
明天的那份检测报告，大概会印证他的猜想。
凌浩希若无其事的在她旁边坐下，“怎么打个枪还能把你累成这样。”
纪帆没有在意凌浩希的嘲讽，眺望着远处的射击靶。
“第二排第三列的那个靶子，六环的边上落了一只苍蝇。”
凌浩希转头看向她，纪帆依然自顾自说道，“我为什么能看清楚？”
无厘头的一个问句，凌浩希沉默不语，他听懂了。
——
“你还是不知道纪帆在哪吗？”
甜美的嗓音萦绕在耳畔，危险在咫尺之间，白莺手里的匕首距离andy的喉咙只有一公分。
andy失控般战栗，冷汗打湿调酒师制服。
“我真的不清楚。”
白莺嗤笑，“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她要是真顾得上你，怎么可能把烂摊子丢给你呢。”
匕首直接贴在他的皮肤上。
andy相信白莺会杀了自己，可他的确不知道纪帆在哪里。
纪帆在一家酒吧被凌浩希的人带走，然后音讯全无。
要么任务失败被凌浩希反杀，要么已经逃走。
这两种可能性，明显白莺更相信第二种。
andy颤抖着声线，“她可能已经死了。”
话一出口，白莺笑出了声，好像听了一句特别好笑的笑话。
她笑的人畜无害，没有人能将这张脸和冷血杀手联系在一起。
andy对白莺这个人有些了解，此刻只觉得她的笑声瘆得慌，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收起笑意只是一刹间，白莺眼神变得漠然，“你好蠢。”
白莺将匕首凌空一抛，反手接住，径直将匕首刺入andy的脖子。
andy双目圆睁，还没等剧痛和窒息感蔓延，白莺手腕转动匕首，大动脉瞬间被切断。
她面带微笑和andy目眦尽裂的双目对视，嘴角的笑意加深，握着匕首的手向一边用力一划，脖子被切断三分之一。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和白色的外套上。
白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已经断气的andy，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自己和地上尸体的合影。
随后把照片发给一个邮箱。
纪帆被噩梦惊醒时，卧室里漆黑一片。
拿起床头的电子钟看了一眼，凌晨2点整。
这已经是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一段时间，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的氛围非常匪夷所思，像是片段一样，七零八碎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情景。
不光是做梦光怪陆离，纪帆越来越清楚的感受到身体机能在发生变化。
除了要忍一下频繁的噩梦以外，好在其他的变化都是好的。
今晚这个梦魇的强度有点高，纪帆无论如何无法继续入睡，索性来到房间里的阳台，点燃一根烟。
烟雾朦胧间，深灰色夜空中的月亮在在乌云边若隐若现。
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人被结束掉了生命。
cleaner诡谲的传统，只在月夜动手，纪帆曾经也是这个规则的执行者。
她盯着月亮看了好一阵。
失去音讯已经有半个月之久，cleaner的人一定在到处找她。
像这样的“叛徒”下场都很惨，这个惨，指的是死法。
我怕死吗？
纪帆在心里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死亡是她接触最多的事物，而被人们赋予给死亡的那些情感修饰词，悲伤，痛苦，恐惧……是一种主观情结。
而死亡本身只是意味着一个生命体的终结。
答案显而易见，她不怕死。
为cleaner效忠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犯错足以葬送一切。
搞砸了，但却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就好像一把刀在头顶悬着，某天这把刀突然就这么掉下来，反而得到解脱。
可如果就这样等待着死亡，似乎有一些不甘心。
一支烟抽完，纪帆继续望着夜空发呆。
夜风吹起，她下意识闻到一股血腥味，但并不是真的血腥味，这来自她的潜意识。
月夜，凌晨，晚风，只需这几个关键词就能让她困在过去无数个凶杀现场里出不来。
纪帆从未获得过自由，自由应该是生命存在的最佳形态。
这种看似很虚无缥缈又很抽象的东西，拥有起来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对牢笼以外的东西产生向往。
第二天一早，管家按时敲响客卧的门。
在餐厅却没有看到凌浩希的身影，“凌总还没起床吗？”
管家将精致的早餐摆在纪帆面前，“凌董事长很早就去公司了，请问纪小姐需要我帮您联系他吗？”
凌董事长？看来凌浩希已经顺利上任了，这事儿确实也没什么悬念。
“哦，我没事，就问问而已。” 能正常去去公司，说明他身体已经恢复。
他对自己的信息素依赖应该已经减轻，也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