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素小阿素
那天以后，于永义又恢复了原样，好像那天晚上的一丝心动不存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于永义去虹都夜总会找米娅的次数变多了。
米娅有时候心里在嘀咕，自己还没发力呢，这于部长上钩也太快了吧，不过她没心思去猜于永义是怎么想的，有钱赚就行了，毕竟，爸爸换肾需要很多钱。
阿素的日料店装修的差不多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无论是店里的软装还是壁纸瓷砖，她都是亲力亲为的去商场挑选，几个月下来，阿素累的回家倒头就睡。
于永义和小武最近是真的痛苦，鼎盛合这个死对头不停的挑衅，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回到家后也没有了笑意盈盈的阿素和美味的食物，于永义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走，小武，接上阿素，咱们吃大餐去！”
刚到店门口，就看到阿素被一个大约50来岁的男人拉着胳膊拖出了门口，小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住男人的手腕一转，把那家伙的胳膊扣在了后背上，男人瞬间不能动了，于永义走过来，冲着男人的脸用力踢了两脚，鼻子歪了，鼻血从鼻孔喷了出来。
于永义一把拉过阿素，看了一眼被拽红了的胳膊，顺手拉住阿素，往自己背后拽了拽。
于永义黑着脸，本身就向下的嘴角更加低垂，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垂下眼帘，看着躺在地上捂着鼻子的男人，“看看，今天有火烧云，仔细看看，记在心里，因为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看了！小武，打电话给阿勇，让他处理掉！”
说罢于永义立刻转头看着身后的阿素，她好像被吓坏了，抖得厉害，于永义本想伸手把阿素拥入怀中，抬手的瞬间，他还是选择双手搭在阿素的肩膀上。
“怎么样，是不是吓坏了，没事没事，哥哥们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忙店里的事情了！对不起。。对不起阿素。。”
“于大哥”，阿素停顿了一下，阿素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这是我。。是我。。爸。。”
“啊！？？”于永义和拿着电话正在通话的小武异口同声，小武反应快，赶紧对电话那头说：“阿勇啊，那个，你先别过来了，我们好像误会了，行行行，过两天我请你喝顿好的！”
日料店里
于永义和阿素并排坐着，小武坐在阿素父亲旁边，这样安排是因为就从刚刚的事件，他几乎可以认定，这个所谓的父亲肯定不是个好东西，万一他有什么动静，小武可以直接制服他。
“你走吧，我不让于大哥杀你，是因为你虽然可恶，但不是罪魁祸首。”虽然阿素的声音依然轻声细语，但于永义从没见过阿素这样冰冷的眼神。
“阿素，你就当帮我一把，你看，你现在吊到这么有钱的两个男人，还开这么大的饭店，你说你没钱谁信啊，你就借一点钱给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那个所谓的父亲居然这样说自己的亲生女儿，于永义抬眼看着这个老不羞，小武听到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又打在了他断掉的鼻梁上，原本用纸塞住的两个鼻孔瞬间又血流成河，吓得老不羞赶紧捂住鼻子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今天不让你死，不是因为你是我爸，你不配，而是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哥哥们手上粘上你这种人渣肮脏的血，你更不配，哦，还有一个原因，那天，幸好有你和那个家伙打起来，我才有机会逃出来，不过，我只能保证现阶段让你活着，我答应你，你一定是三个人里，最，后，一，个，死，的，人！”阿素一字一顿的说完了最后几个字，眼里没有什么波澜，音调也没有改变，还是柔声细语的。
于永义看着阿素，回想起当初捡到阿素的那晚，心脏抽痛，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不问阿素的过去，就是怕阿素回忆起不好的往事，他现在觉得，可能阿素经历的，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多更复杂。
小武一只手摸着右后腰的枪，左手伸出来搭在老家伙哆哆嗦嗦的肩膀上看着阿素问道：“阿素，交给我和老大，保证不让他死了，老子有的是办法”，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老家伙：“到时候你就会觉得，死，其实是一件好事！”
于永义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抬头看着阿素，等她的回答。
阿素看了看于永义，又看了看小武，说道“于大哥，小武哥，先让他走吧，我想和你们说点事儿。”
于永义和小武虽然不解，还是把那老不羞赶出去了，那老家伙看有活路，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
回到店里，阿素就已经把清酒摆在桌子上了，等于永义和小武坐定，阿素端起酒杯给他们两人敬了一杯酒：“于大哥，小武哥，这些年感谢你们，你们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亲人、家人，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们不问我的过去是怕戳我的伤心，今天，我都告诉你们。”
于永义紧锁着眉头，看着阿素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灌酒，他没有阻拦，他知道很多话清醒着说更痛苦。
酒过三巡，三个人都喝了不少，终于阿素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了。
“你们看到了，那就是我爸，他不仅仅是个赌鬼，还是个酒鬼，赌输了就去喝酒，喝醉了，回家就开始打人，你们知道吗，我整个童年都是在他的毒打中度过的，我妈呢，软弱又自私，每次我爸喝醉了想打人，她为了她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就会找各种理由让我爸打我，有时候是说我摔碎了碗，有时候说我不听话，有时候说我没有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虽然她还是会挨打，但是有我在前面做挡箭牌，他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就会少了很多。…”
“我当时很小，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保护我，后来我知道了，因为我是个女孩，而她生我的时候难产，已经无法再生育了，我曾经期待着她对我能有哪怕一点点的母爱，慢慢长大后我才发现，我的这一点点奢求简直是个笑话，她恨我！恨不得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永义和小武认真的听着阿素的诉说，看着阿素那绝望的眼神，眼泪像一条线一样流淌着，一滴一滴滴落在桌子上，于永义觉得喉头干涩，拿起一杯酒，仰头饮下。
“后来，我爸和我妈离婚了，因为我妈又找了一个男人，法院把我判给了我妈，她本来不想要我的，这是那个男人强烈要求的，那个男人对我说，不忍心把我交给一个赌鬼父亲，那个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是。。。”阿素仰起头，眼泪流到了脸的两侧，她拿起整整一壶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呵呵呵，直到我听到他对我妈说，不能让我爸把我这个便宜给占了 。。。”。小武听到这里，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什么！！！阿素！！！那个家伙在哪儿？我去杀了他！！”，于永义一直低着头喝闷酒，他抬头看了小武一眼，说道：“小武，你先听阿素说完吧。。”，小武捏了捏拳头，坐了下来。
“他平时对我动手动脚就算了，只要我敢反抗，他就会让我妈打我，我妈甚至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后来，有一次我反抗的太激烈，他居然说，他不碰我，是因为不能破了卖相，他要把我卖给一个有钱的老头，我偷听到他对我妈说，那个老头是个变态，他跟人家保证了，我一定听话顺从，所以从今以后，要开始训练我，让我习惯一下，不至于那么快被弄死，不然他怕我死的太快，人家找他退钱。。”
“之后我的生活就从地狱8层，直接变成了地狱18 层，他们把我关在小屋里，不停的虐打我，折磨我，任意的侮辱我，他除了没有碰我，任何事情他都做过。。就在你们遇到我的那一天，我亲生父亲在社工的催促下，到家里来看我，正好撞上了他们虐待我，当时我还心怀希冀，以为他会救我，谁知道老家伙只是质问我妈，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只能赚一茬钱，问她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等我16岁了，让我出去接客，这样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钱了，他说这好主意是他出的，所以要是我挣了钱，他们不能独吞，要分他一份，我继父不同意，然后两个男人就打起来了，他进来的时候房门没有关，我趁乱跑掉了，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小武呆住了，于永义也惊呆了，三个人陷入了沉默，这种情况下，谁都说不出安慰的话，语言在这个时候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于永义抬起手，放在阿素颤抖的肩上，看着眼泪已经干涸的阿素，只说了一句：“你需要我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