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纯昭仪
我点头称是：“自然还是父亲想的更多，纯昭仪如今也不如往日里那般谨慎了，前几日还在贵妃宫里罚了荣美人。”
母亲微微皱眉，有些疑惑道：“在贵妃宫里就敢罚人？贵妃那性子也没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许是因为有二皇子，贵妃没说什么。”
母亲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舒展开：“既如此，这事便不用管了，自有皇上替贵妃出气。”
我点点头，微微笑了笑：“又有我上次在乾清宫时的请罪，如此前朝后宫相连，孙尚书若再不收敛些，必然是要惹火上身的。”
母亲也微笑道：“娘娘慎言才是，后宫不得干政。”
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我又问道：“听说从前荣美人的姐姐嫁给了纯昭仪的哥哥？还闹得了两家并不愉快？”
京中联姻颇多，母亲一时之间也有些想不起来，仔细回忆了许久，才道：“这倒是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先皇疑心重，咱们家便也不敢多做一点分外之事，此事又与咱们家没什么干系，我倒也没怎么放心上，便也忘了告诉你。”
“林家虽不比抚远将军，但到底也是世代军功，他们家也很是自傲的一家人。我从前也是见过荣美人的姐姐，那也是真骄傲的一个姑娘。”
不过母亲也不以为意：“不过贵女嘛，娇纵一点倒也无妨，林家也就早早给她定了一个靠在林侍郎下边的一个小官，听说长得英俊品行也好，官位不高也无妨，总归年轻。”
我倒是能想到荣美人的姐姐是个什么样，看荣美人便也就知道了：“母亲倒是像在说荣美人平日里的模样似的，美丽但着实有些傲气，倒和母亲说的一般无二。”
母亲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荣美人的姐姐倒也长得好看，一时不知道怎么就叫纯昭仪的哥哥看上了，纯昭仪的兄长，如今也只是在工部里头混日子，并不是个上进人。”
母亲说及此处，冷笑道：“那时又是刚死了嫡妻，家里又有几个妾室，又是几个儿子姑娘的，一般人家谁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哪怕那时孙尚书确实得先皇宠信。”
我不由的疑惑道：“那又为何还是嫁了？”
母亲仔细思索了一番，此事确实也有些久了：“似乎是先皇下旨了，庄静皇后出身孙家，当时先皇又是晚年正是偏心重的时候，饶是林家在如何，自然也不敢和先皇对着干。”
我点头，不屑道：“如此说来，孙家倒真是恃宠而贵。”
母亲微微笑了笑：“如今已是新帝，若孙家再不收敛，咱们圣上生母惠明皇后可不是出自孙家。”
我们正笑着，秋月便来报：“娘娘，二小姐更衣好了，娘娘可要看看？”
我略微收敛神色：“都进来吧。”
一行人簇拥着红衣华服女子进来，我微微笑着看着她。
我二妹虽出自姨娘，但到底整个相府就两个小姐，我们到底也是常常见面，瑟华确实是长得美丽。
秋月笑道：“奴婢瞧着，二小姐穿着极好。”
瑟华笑着行礼道：“臣女能穿上娘娘赏赐的婚服，实是荣幸。”
我抬手：“你我亲姐妹之间，实不必说这些。”
我笑着看着她，这身红衣，如今宫里头只有贵妃敢穿。
母亲也笑道：“这身婚服实在华贵，娘娘真是费心了。”
我站起身来，拉着瑟华的手：“瑟儿，虽是为联姻，但这已是为你能寻到的顶好的婚事了，林家家风正，他家幼子林祈安也是个很上进的年轻人，你嫁过去不会委屈的。”
瑟华有些羞红了脸：“大姐姐说什么呢，我…我有什么委屈的。”
我笑了笑：“不委屈便好，一会换下来吧，正该留着新婚时穿呢。”
说了会话后，也就该到时辰了，我看着母亲和瑟华的身影远去，不禁有些怅然。
“你说瑟华嫁给林祈安，会过得好吗？”
秋月扶着我回寝殿：“二小姐嫁过去就是嫡妻，哪怕不好，自有咱们相府给二小姐撑着腰呢，林家不敢对咱们家二小姐不好，娘娘放宽心。”
我恍惚又看见了瑟华穿着红色婚服的样子，我这辈子，想来是不会有机会穿上婚服了，哪怕封后，自然也是穿着明黄色朝服，正红色婚服，自然只有大婚时才能穿。
我笑了笑：“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母亲走后，我便去了临华宫谢恩，毕竟此次母亲入宫实在是天家恩德。
不想去时也正见大皇子，大公主，和三公主来向贵妃请安。
说句实话，贵妃如今也就是只是个贵妃名，实际上与皇后并没有什么分别了。
大公主如今也十二岁多了，如今讲虚岁，公主也是十三了，一般十五出阁，再过两年皇上就该给大公主定人家了。
大皇子也有九岁了，身量已然快有大公主高了，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如此近的看见大皇子，大皇子长得和皇上并不太像，反而更像舒妃些，但三公主长得却更像皇帝。
不过也许是如此，皇上素日里也更宠爱三公主些。
我如今是主位，倒也受得起各皇子公主一礼，只是后宫里除了贵妃，无人真的敢受这些天家子弟的礼，我也得侧开身，只得受半礼罢了。
“请宁娘娘安。”
我微微笑着还礼道：“受不起殿下的礼。”又给贵妃请安道：“请贵妃娘娘安。”
贵妃抬抬手：“宁充容起来吧，今日正好皇子公主们也在这，你也算他们的庶母，本宫便也没让你回避了。”
我含笑答道：“贵妃娘娘自然思虑周全，不过到底是娘娘和殿下们享受天伦之乐呢，妾在这倒是碍事。妾原是想来谢陛下娘娘的恩典，准妾母亲入宫的，不想是妾没提前向娘娘告知，是妾的不是。”
大公主微微偏了偏头，看向我笑道：“宁娘娘自然也是本宫的长辈，何来碍事一说呢。”
我也看向大公主，大公主倒是长得很像许妃，只是性格更温柔些，并不如许妃一般爽朗大气：“公主愿意称呼我一声妃母，自然是我的荣幸了。”
贵妃倒是问道：“陈夫人可是走了？你年节时实在病的凶险，又是因着皇嗣而病，自然也是许你母女两团聚的。”
贵妃也微微顿了一下：“不过本宫今日还见到了陈二小姐，倒是如宁充容一般是个知礼的。”
瑟华的长相其实倒是比我要出众些，贵妃这样问倒是情有可原，毕竟往常也不是没有一家子姐妹入宫侍圣的，名动天下的飞燕合德便是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