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冲突
荣美人面上自然是有些不虞:“既然是昭仪娘娘罚的,妾自然心悦诚服。”
贵妃微微皱眉,抬手:“好了,罚也罚了,荣美人起来吧,何必闹这么难看。”
荣美人起身道:“多谢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的好意妾自然知道,只是并非人人都如贵妃娘娘一般宽和。”
我适时开口,笑意盈盈道:“贵妃娘娘貌若天仙,可是咱们凤朝第一美人,若是人人都如贵妃娘娘一般,旁人见了还以为到了仙境呢。”
贵妃被逗笑了:“宁充容虽然是病了一场,但这嘴上打趣人的功夫倒还是见长了些。”
纯昭仪被夹棒带刺说了一通,但却接不上话,刚罚了荣美人的好心情瞬间没了,眼神里满是怒意,便想说些什么,却被贵妃截住了。
只听贵妃又道:“宁充容大病了一场,正月初六时陈夫人也没能入宫,皇上说了,准你一个恩典,二月底准陈夫人入宫来,好好叙叙天伦之乐。”
听及此话,我倒是真是意外之喜,有些话自然还是当面说更加稳妥些,只是今年没能见到母亲,本以为要等到许久,毕竟主位以上的妃嫔,虽是家里可以递牌子觐见,但到底不好日日递牌子,谁知皇帝竟允许我母亲入宫。
我忙跪下谢恩:“妾多谢皇上贵妃恩典。”
我和荣美人回宫的时候,倒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又正巧碰见了纯昭仪。
纯昭仪语气中略微带了一丝嘲讽,道:“荣美人跟着宁充容走的倒是快,可千万要小心些,千万别跟错了人,摔了才是。”
荣美人微微笑了笑,语气中倒是听不出来嘲讽,甚至满是诚意,含笑道:“昭仪走路也要小心些才好,万不要像过年那会,摔在翠微宫外了,当日您怀着龙种,充容娘娘叫您住了进去,如今这可是贵妃娘娘宫外头,您纵使摔了,临华宫也不是想住就能住的。”
纯昭仪本就心气不顺,听道荣美人这般说话,此时更是生气:“荣美人不会好好讲话吗?十遍佛经也不能叫你学会说话吗?那你就跪在这跪一个时辰吧,好好醒醒脑子。”
纯昭仪本是气急了随口说的,原以为我或是荣美人总归要分辩一番,谁知荣美人一下就跪下了:“昭仪娘娘真是威风凛凛呢,贵妃娘娘宫前也如此大的脾气。”
纯昭仪见她跪这么快,此时由叫风一吹,方才被气的发昏的脑子也有些醒回来了,顿时有些后悔了。
这里正是贵妃宫门前呢,再如何罚人也不该在这里才是,可荣美人已然跪下了,此时叫她起来倒是一下子便输了气,只好一甩袖就走了。
不过纯昭仪心中倒是暗暗安慰着自己,如今她刚生了二皇子,贵妃定然不会明面上针对她,如此安慰一番自己后,纯昭仪觉得倒也合理,如今宫里就两个皇子,贵妃定然是要对她客气一些的。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荣美人,不禁语气中也带了些责备:“你今日怎么回事,针对纯昭仪也就罢了,贵妃宫里也敢说这些话。”
荣美人微微一笑,道:“宁姐姐先回宫吧,不必在这陪我,待明日我去姐姐宫里细说。”
虽然荣美人如此说,我倒还是有些不放心:“若不然我向贵妃求个情,纯昭仪在如何也不敢和贵妃对上。”
荣美人摇摇头,反而劝起我来了:“一个时辰罢了,姐姐先走吧。”
我只好先走了,倒是命人去了钟粹宫,吩咐人早些去接主子回来,荣美人跪上一个时辰定然走不动道了,又吩咐了赵太医上钟粹宫等着。
当日皇帝便去了贵妃宫中,贵妃倒是好兴致,取了酒来。
贵妃笑意浅浅:“这是新酿的梅花酒,正是去年这个时候摘的梅花,又取花蕊里的雪水来,宫人们酿了酒,刚取出来时我尝了些,倒是觉得很不错,余郎尝尝?”
皇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味道倒不错,只是梅花味不重,不甚能尝出来。”
贵妃点头,附和道:“我倒是也这么觉得,便预备叫宫人们今年做的多放些梅花来,再多存两年味道许是重些。”
皇帝笑着听着贵妃讲,便道:“不过这样也挺好,梅花香味本就不重,正好适应了梅花幽香。”
贵妃嗔了皇帝一眼:“在你眼里,我这是什么都好,便是再如何的东西你也觉得好。”
皇帝笑着又喝了一杯酒,又替贵妃满上:“自然,曾经在王府我就说过,日后必不让你委屈。”
贵妃遥遥的看着天上的月亮,这虽是梅花酒,但度数却也不低,又许是有些微醺,连说出口来的话都有些胆大,贵妃眼里有些泪,却又强撑着不掉下来:“是吗?余郎,那为何,你不要我做皇后呢?你不想让我做你的妻子吗?”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便放下酒杯,手轻轻抚上贵妃的脸,安抚道:“茉娘,我答应过你的,你不要着急好吗,日后我定会向你道明一切。”
贵妃眼里的泪滑下:“余郎,爹爹的身子有些不大好了,不知还能撑几年,日后我只有你了,余郎……”
皇帝将贵妃抱在怀里,眼里的痛心快要漫出来了:“茉娘,你不要害怕,永远有我在你身后,你还有我呢。”
贵妃将脸上的泪擦掉,又倒了一杯酒:“今日陪我好好喝一次吧,就像从前在王府时,你每次头疼的睡不着觉,就和我一道喝酒那样。”
皇帝似乎有些担忧,却还是道:“好,就像在王府那样。”
许是难得见贵妃这么不痛快,第二日,皇帝就问了知夏最近有没有人惹贵妃不高兴了,自然纯昭仪在贵妃宫里罚人的事就上达天听了。
皇帝忽然笑了:“纯昭仪?朕原本想着她还算安分,才给了个昭仪,如今就敢这样不将贵妃放在眼里。”
知夏跪在下首不敢说话,贵妃才是她真正的主子,贵妃没叫说的事也并不敢过多的说给皇上。
宝福笑眯眯的补充道:“知夏姑娘忘了一点,奴才倒是听说昭仪娘娘今天还罚荣美人跪了一个时辰呢,听说荣美人跪完路都走不动了。”
皇帝皱眉,冷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了:“好了,知夏你回去侍奉贵妃吧,叫贵妃不必理会纯昭仪,该罚便罚吧,也好叫她清醒一点。”
知夏应了是便回宫了,此时我也去了荣美人宫里。
荣美人的膝盖确实有一大片淤青,白净的腿衬的膝盖上愈发吓人,我不由皱了皱眉:“在贵妃宫里也就足够了,你何必又跪那一个时辰。”
荣美人冷笑一声:“我们越惨,纯昭仪自然只会比我更惨,姐姐你为孙尚书埋了个引子,那后宫里头,纯昭仪自然也不能就这样躲着呀,自然是得要父女同心才是。”
这话说的倒是促狭,我便缓缓坐下,问道:“还没问过你呢,你如何对纯昭仪如此厌恶。”
荣美人疑惑道:“姐姐不知道吗?”
我更是有些疑惑:“妹妹以为,我应该知道什么?”
荣美人略微笑了笑,了然道:“许是陈夫人并不太在意此事,也有些久远了,便也没有给姐姐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