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联手

    我看着日过正午，对红霞道：“查查荣美人是悄悄来的还是光明正大来的。”

    荣美人若是悄悄来的，她嘴里的这合作倒是还有可谈的余地，可若是光明正大来的，自然便不用说了，不过是下套蒙我罢了。

    红霞应了一声，微微笑道：“这等小事自然不劳主子费心，奴婢已然查过了，荣美人出门前只道是赏花呢，只带了贴身宫女来，很是悄无声息的。”

    我一听便笑着指着红霞，对秋月道：“你也看看，这丫头倒是越长越机灵了。”

    秋月也附和笑道：“也都是主子调教的好罢了，奴婢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有什么机灵不机灵的，只知道是跟着主子做呢。”

    说罢，秋月又笑着看向红霞：“不过红霞也禁的婕妤这一夸，平日里婕妤没吩咐她的时候，她也警醒着，主子一说什么，她也就立马知道了，这不，主子一吩咐她便立马能够告诉主子了。”

    我笑着将手上一对玉镯摘下，替二人戴上，这两只镯子水头不错，正是绿莹莹的，很是通透，她二人肤色也好，正称着好看呢。

    我笑道：“你们平日里用心做事我也是知道的，这一对玉镯就给你们带着玩，也算是你们日后嫁妆呢。”

    二人本是想要推辞，但听到嫁人，到底还是有些羞意，推脱了一番也就红着脸跪下接了赏。

    我也就接着说道：“既如此，秋月写封信问问父亲，二妹有没有定下亲事，荣美人找我合作一事他是否知道。”

    我父亲姬妾众多，儿子有五个，女儿却只有两个，二妹妹的姨娘只生了她一个女儿，母亲平日里便甚少关注她，我又与她差了四五岁，原先在相府里更是整日都是为入宫为后做准备，故而平日里也不太有过交流，只依稀记得她如今也十三四岁了。正是快到及笄的年纪，我也不清楚父亲有没有给她定下人家，故而有此一问。

    而茉莉花香弥漫在整个宫墙的时候，就又是贵妃的生辰了。今年贵妃也依旧在宜阳宫办宴，纯充媛等人告假没来，我恍惚想着去年这个时候她刚刚第一次有孕呢，如今不过一年而已，便已经第二次怀孕了。

    现如今宫里头，纯充媛有孕三个月，欣婕妤有孕四个月，熙才人也有孕三个月了，若是没什么意外，想来明年开春竟是会多许多皇子公主。

    贵妃是个爱喝酒的，今天又是她的生辰宴，自然也喝的多，不多时她已经双眼朦胧，我看着贵妃坐在上首，心中倒是有些羡慕，日后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坐上这个位置。

    贵妃似乎是看见了我，微微一笑，举起一杯酒，朝着我的方向微微抬了抬手，一饮而尽，我也笑着顺势拿起酒杯，敬了贵妃一杯。

    在中秋节前，母亲终于是传了信入宫。

    我那二妹妹如今正十四岁的年纪，明年二月份便及笄了，父亲倒是还未曾给她定下亲事，也是因为总共就这么两个女儿，我既入了宫，二妹妹的联姻也是得谨慎一些。倒是看见我传信回去后，家里也仔细看了看林侍郎的儿子。

    那家倒是个嫡出的幼子，上面有几个嫡出的庶出的兄长，自然用不着他去顶门楣。不过即使如此，这孩子也不像旁的高门幼子一般，是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倒是在读书上很有一番天赋。

    可林家在科考这边着实没有门路，哪怕想走科考，想送礼也不知能送到哪里。但我父亲却不一样。天下读书人不知有多少出自我父亲门下，而我哥哥又并不走科考一路，军中自然也是林家更胜一筹。如此算来，联姻竟是很好的选择。

    至于荣美人提的事，家里的意思是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如今时机并不算成熟，也得待到来日，找个好时机才好。

    我便也安下心来。如今我们这时候倒是对嫡庶这个说法并没有太在意，嫡出庶出自然都无妨，只要知道父亲是谁就够了，只要品行端正，庶出的又有什么所谓。不过看重嫡庶的也就是那些靠夫人发家上来的，那自然是娶夫人所出更有助益。

    我相府如今又只有两个女儿，若是联姻自然也没得挑，更何况我二妹妹也算遗传了她姨娘的好容貌，也是生的花容月貌的。

    我母亲虽只生了我和我哥哥两个，但我母亲是一个很合格的高门主母，平日里对庶子庶女倒也一视同仁，从不曾有过什么虐待。如此，我家里兄弟姐妹的关系也算不错，那几个幼弟日后若能成长起来自然也算我的一个助力。

    一个大家族，自然是要所有人齐心协力才能将荣光延续下去，若是像抚远将军那样，一生只一女，现在眼见着好，可此后也怕是会绝后了，江将军这一支，也就从此没落下去了，也只看江家旁系有没有什么杰出子弟了。

    而贵妃，无论是从皇上让我去学习协理六宫之事，还是多去贵妃宫里来看，我虽有些不愿想，但皇帝必然是属意贵妃为后的。

    我在脑子里仔细梳理着所有的事情，到底皇帝为何当初没有直接立贵妃为后。

    想来想去，也许是因为先皇不喜贵妃，如今先皇逝世三年不到，朝中亦是有我父亲，孙吉，沈卓敏这些先皇留下口谕要辅佐新皇的人，自然不好未满三年便改父命。

    如此说来我若是能够靠向贵妃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若仔细说来，贵妃也有一个很显然的毛病在，那便是对皇上有情，一旦对皇帝有情，那自然看不惯任何后妃，又有皇帝的情在，她不需要，而且本也不喜欢和任何人联手，她只要在高位上，静静看着我们争斗就好。

    我心中满是酸涩，有些人如贵妃这样的，或许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可是我呢，我应该怎么办？难道我要一辈子做一个小小婕妤吗？不，我必须要坐上皇后之位，可这太难了，贵妃太难动了，我一个人根本没法撬动她。

    荣美人……我心下微动，或许，可以和荣美人一块。贵妃哪怕家世再好，哪怕皇上的心真的在她那，可抚远将军终究会倒下，再深的情谊，也会被磨去。

    除非贵妃有把握一辈子都抓住皇帝的心，等到日后年老色衰了，便是难过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