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下第一喜欢
那落在颊畔的吻太过温柔缱绻,令容莺有一瞬的恍神。
不待她回应,卫遒抽去碍事的帕子,炙热的身躯再度覆压下去,准确地寻到她的唇亲吻。
也果真不再用力。
这姑娘娇气得就跟泥捏似的,弄疼了她,又要哭,眼泪都要流干。
卫遒又怕将她压疼了,索性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他边吻着容莺的唇,指腹带着薄茧,边轻轻划过她后颈,往下握住她一撮儿发尾,迫使她仰起头来。
而后,恣意地去吻她雪白细腻的颈子。
容莺从未与人尝试过这样亲吻。
殿下的动作虽温柔如水,但清冽的气息攻城掠地般,快要将她吞噬。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僵硬着娇躯,呆呆地任他探汲着每一处。
交缠的间隙,她迷迷糊糊地听见殿下在低哑地问:
“莺莺,喜欢孤吗?”
容莺已经被亲得没法儿思考了,只能顺从本心。
“喜欢。”
“有多喜欢?”
容莺手指顺着他坚实的胸膛滑到劲腰,轻轻搂住,闭上眼回应他:
“最最最喜欢”
“天下第一喜欢”
卫遒缓缓睁眸,凝视着容莺。
又乖又软,双眸闭着,长睫湿润,情动的模样,真乃世间难寻。
他还想与她说话,也不再去吻她,和她鼻与鼻,唇与唇,若有似无地轻点,耳鬓厮磨。
“孤也喜欢莺莺。”
“天下唯一喜欢。”
容莺快叫他缠得脸红似滴血,脑袋里一片空白,几乎晕眩。
她根本不知是什么时辰再次入睡的,只记得殿下一直在吻她。
翌日晨起,容莺愈发觉得身子懒散。
长乐宫地龙温暖,她只穿了件寝衣。
勉强喝了点燕窝小米粥,便又躺在了美人榻上略作休憩,腰间还盖了条薄绒毯子。
高热过后,她双眸潋潋如水,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如桃花般轻浅的颜色,衬得小脸愈发娇媚艳绝。
卫遒已去了武英殿议事。
她一手搭在额头,轻轻闭着眸子,正放空脑袋休息。
忽地,春杏转过苏绣牡丹屏,小跑进来,道:“小姐,心吟小姐进宫来看你了。”
话落,一片猩红斗篷旋即转出苏绣牡丹屏风。
严心吟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贴身婢女如南。
如南的手里,捧着一碟子新鲜的桂圆。
“怎地病了,也不往家里递个消息?”严心吟连斗篷都没退下,走到容莺身旁,径直伸手探她的额头,感觉到温度不烫,一颗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才总算落下。
容莺懵了懵,猜想定是许知庭将她发热的事告诉了表姐。
不想表姐太过担心,她笑了笑道:“太医说,只是染了风寒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这时,时锦搬来个绣墩,严心吟这才解了斗篷坐下。
又从如南手里拿过一碟子桂圆放在手旁的矮几上。
她嗔眼容莺道:“你这身子打小就娇贵,哪怕是寻常的风寒也马虎不得。我担心你退热后,口中没味,又不肯吃东西,就带了些新鲜的桂圆过来。”
这时,容莺也跟着坐起了身子。
她握住严心吟的手,轻轻摇晃着,撒娇似的道:“表姐,你待我真好。”
声音娇嫩,软绵绵的,说不出的好听。
因为是在和严心吟说话,容莺也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窗扉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严心吟笑嗔:“那自然是,你我同吃同睡多少年,我不待你好,待谁好?”
被明目张胆地偏爱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和满足。
容莺唇畔梨涡浅浅,话声无限温柔甜美,“嗯,我也和表姐好,最最好,天下第一好。”
说着,愈发向严心吟撒起了娇:“表姐,你喂我吃桂圆。”
严心吟被容莺哄得正欢心,笑容明媚,心甘情愿地择了颗桂圆,剥了壳,喂到容莺的小嘴里。
“甜吗?”
“甜,好甜。”
容莺用力地点头,桂圆清甜的滋味令人着迷,“表姐,再喂我一颗。”
严心吟宠腻地笑:“好好好,给你剥就是了,你想吃几颗,我就剥几颗。”
一窗之外,周勤偷瞄眼自家殿下微微沉下的俊颜,斟酌字眼半晌,道:
“容小姐高热方退,多吃桂圆恐会上火。殿下,赶紧将这串醉金香送进去吧。”
上林苑的醉金香藤依旧没有结果,这串醉金香还是卫遒前段时日,想把容莺接去上林苑住时,特意派人去常年温热的青州采摘的。
闻言,卫遒眄了眼周勤手中的葡萄,默了好半晌,才接过高脚瓷碟,迈入了长乐宫的寝殿。
严心吟见到太子亲临,忙起身行万福礼:“参见太子殿下。”
卫遒面无表情地挥手:“退下。”
他这么一说,严心吟自不敢再赖在这里,悄悄儿与容莺递个眼色,便带着如南告退。
瞬息间,卫遒走到了容莺的美人榻旁,又命周勤撤下那碟子桂圆后领着服侍的人全部退下。
他把手中的醉金香放在了矮几上,就连严心吟原先坐的绣墩也被他占据。
容莺看见醉金香,眼里的光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谢谢殿下,给我送醉金香。”
比起桂圆,醉金香的甜更为清冽,还兼有淡淡的香气。
容莺对这个味道天然地着迷。
她自顾自地揪下一颗青色的葡萄,粉嫩的指尖撕开葡萄皮,刚张开口。
舌尖卷入半颗清甜的葡萄时,尖俏的下巴突然被人捏住。
她掀起长长的睫毛,看到殿下突然放大的俊脸。
眉目深邃,星河一般。
唇边笑意却阑珊,看不出多愉悦,反而令人莫名心慌意乱。
容莺迷蒙的眼里眨出疑惑,醉金香的汁液也在此时顺着她的唇角往下滚落,落在她深深的锁骨窝。
无意识的勾引,最为致命。
霎时间,连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
卫遒目光追随着那滴葡萄汁,眸色黑得就像黑夜里不见底的深潭。
他很容易地想起了从前——
碧如玉珠的醉金香滚过他精绝的锁骨,
再按住容莺,哄她用编贝似的细齿衔住,一口咬碎。
狎腻得有些过分了。
但容莺总是乖乖的,不会拒绝他。
卫遒深深地盯着容莺的脸,眸色晦暗不明。
倏地,他松开了她下巴。
就在容莺自以为被殿下放过之时,腰间一紧,头顶阴影顷刻落下,整个儿被压回了美人榻里。
暧昧陡然升温。
容莺小小的脑袋陷进了美人榻的靠枕里,软枕是赤色的,愈发衬得她口中的葡萄晶莹如玉。
莫名撩人。
理智的崩塌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卫遒背脊的肌肉沉默地绷紧,喉结滚动之间,不容分说地低下了头。
因为他太过强悍,容莺根本应付不来。
最后,剩下的半颗醉金香也被殿下抢走了。
容莺被他抱坐在腿上,尖尖的下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喘吁吁地呼吸着,声音轻轻浅浅的,像是带着钩子。
卫遒轻咬住她的耳尖,声音低促,
“倘若孤与严心吟同时掉入水里,莺莺会先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