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永远的别离
“玥儿，原谅爷爷不能再陪着你和风儿了，不要……难过……”
皇甫凌霄的身子缓缓倒下，握在手里的半截断剑，此刻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
“爷爷！”
皇甫苍玥接住了皇甫凌霄倒地的身躯，整个人僵硬无比，看着完全没入了他胸膛的断剑不知所措。
“玥儿，我的神识很……很快就要消……散了，我不想再次伤……伤害你，这……这是爷……爷最后的心……愿。”
皇甫凌霄阻止了要给自己输入仙力的皇甫苍玥，慈爱又不舍地注视着她。
“就让……让爷爷……解脱吧，玥儿，答……答应爷……爷，别……别难过……”
断断续续的声音彻底淹没在皇甫苍玥内心的刺痛中，怀里的人失去了支撑，瘫软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
“呵呵~~”
天空那道声音低低地笑了，似乎很满意如今的结局，又像是有些意犹未尽。
片刻后，金光逐渐隐去。
结界受到皇甫苍玥情绪的影响，慢慢打开了，长离走过来，许多话到此刻也只能化作一声宽慰。
“玥儿，想哭就哭出来吧。”
苍玄也回来了，他知道姐姐不会哭，姐姐会把所有的悲伤和愤怒变成砍下仇人脑袋的剑光。
他默默地站在皇甫苍玥身边，陪伴着他的姐姐。
因为灵魂契约的存在，苍玄能清晰地感受皇甫苍玥的情绪，乐她所乐，悲她所悲，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苍玄知道皇甫苍玥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一个字也不说。
皇甫苍玥一直没动。
身负诅咒，被剥夺了一切，连最后一丝神识的已经消散的皇甫凌霄本就没有温度，躯体只是变得比之前更加僵硬了。
然而，皇甫凌霄脸上的咒纹却并未因为他的死亡就停止了移动。
“玥儿，节哀顺变吧，你爷爷只剩下一具躯体，还要被人利用来伤害他最爱的人，这并非他心中所愿。”
“如今的结局，是他自己的选择，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他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
长离实在不忍心看皇甫苍玥继续难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再度开口劝解。
“长离前辈，诅咒真的无法解除吗？”
“据我所知，的确如此。”
皇甫苍玥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
自己早该明白的，那些人既然想用爷爷来对付自己，又岂会留有余地？
当初自己能够摆脱诅咒，是因为什么都在，即便如此，也真真切切的“死”过一回，重新换了一副躯体。
那时的诅咒是以血脉为媒介施展的，摆脱血脉即可摆脱诅咒，而这一回，却没有利用任何东西。
再加上皇甫凌霄的身体已经被掏空，只剩一具空壳子，除了那一丝他拼尽全力藏下的神识，什么也没有了。
就算重新为他塑造一副躯体，他也回不来了。
“咒师一族的手段实在太过阴毒，我也无能为力，更何况……”
剩下的话长离没有说出口，只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忽然！
皇甫凌霄尸身上的咒纹移速开始加快！闪烁着血光！
“不好！玥儿快让开！”
长离脸色骤变，一把拉过皇甫苍玥并筑起了防护罩。
“嘭——！”
一声爆炸激起漫天尘土，余响久久未绝，似是哀鸣，又好像嘲笑。
尘埃落定，地上早已没有皇甫凌霄的影子。
“好狠的手段！竟然连尸体都不放过！”
长离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抬头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眸色颇为复杂。
这绝对不止咒师一族的手段。
之前偷袭皇甫苍玥的金色手掌，长离都看在了眼里，还有背后之人说的话，他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究竟是谁？
会是上仙域的某位道祖吗？
那人又为何要如此针对皇甫苍玥？这个局分明就是奔着她的命来的。
“我们回去吧。”
皇甫苍玥转身朝外走去。
她很想现在就冲上去，将那些人全部斩于剑下，为爷爷报仇，可是她还不能。
皇甫霁风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宋晚吟献祭，皇甫凌霄身死，如今她身边只剩下皇甫霁风了。
绝对不能再让他也出事。
而且……
皇甫苍玥的实力只恢复了八成，还差一些。她不会死，可她要那些人死，要高高在上的天道毁灭！
回到逍遥峰后，皇甫苍玥把小狐狸交给长离照顾，自己一个人待在寝殿里。
长离担心她想不开，一旦道心受损，日后的修仙之路怕是再难向上一步，又不好贸然开口，只好守在寝殿外。
小狐狸每天都会跑到殿门外，嘴里发出焦急的“嘤嘤”声，在那儿一蹲就是一整天。
“吱呀——”
七天后，殿门终于打开了。
小狐狸晃动着小尾巴，走到皇甫苍玥面前，用头轻轻蹭着她的腿。
“玥儿，你……还好吗？”
长离也起身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
皇甫苍玥弯腰抱起小狐狸，小东西很高兴，顺着手臂爬到皇甫苍玥的肩膀上，伸出粉嫩的舌头一下下舔着她的脸。
“我没事。”
“当真没事？”
长离怀疑地盯着皇甫苍玥，又问了一遍，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她实在太过平静了。
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皇甫苍玥笑了笑，径直走到桌子边，看向皇甫霁风闭关的地方。
“长离前辈，在哥哥出关前，我想离开宗门一段时间。”
“去哪儿？”
长离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跟了上来。
“前辈不必如此紧张，在拥有足够的力量将仇人一击毙命之前，我暂时不会去找那些人报仇。”
“那就好。”
长离松了口气。
“那你要去什么地方？若是风儿出关了你还没回来，我也好告诉他。”
“我想去一趟青丘。”
“青丘？”
长离看向皇甫苍玥肩膀上的小狐狸，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你这小狐狸还是只九尾狐？”
似乎是想证明自己，小狐狸把屁股转向长离，高高地撅起来扭了几下，可惜还是只有一条尾巴。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