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消散
“尊上，我成功了。”
看到飞升通道的那一刻，宋晚吟脸上的笑容宛如花朵般绽放，表情还有一丝小小的自豪，好似在求夸奖。
“你看，我终于……帮到你了。”
“小狐狸，我带你回雪原，我们去玩你最喜欢的滚雪球，一起堆雪人。”
“尊上滚雪球好厉害，这次可以……”
宋晚吟眼睛蓦然亮了一下，充满向往和期待，但很快眼神就逐渐涣散，雾蒙蒙的一片。
“让让……我……吗？”
“小狐狸！”
皇甫苍玥伸手抓去，想要留住宋晚吟，却从她的手腕直接穿透过去。
宋晚吟的手臂就像射向夜空的烟花一样，轰然炸开，朝四面八方飞散，融入天地清风。
皇甫苍玥的手里，握着当初送给小狐狸的红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皇甫苍玥看着手里还残留着宋晚吟余温的鲜艳红绳，耳朵一阵嗡鸣。
“不是飞升吗？好好的怎么突然搞成献祭了？”
良久的沉寂过后，众人慢慢回过神来，一时间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宋晚吟可是玄天宗的首席大弟子，而且也已经成功突破渡劫期巅峰，眼看就能飞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来以为今天能见证玄天宗同日飞升三人这样前所未有，足以千古流传的盛谈，没想到最后竟亲眼看到了一位渡劫期强者的陨落。”
“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她还如此年轻，未来不可限量，可惜啊，哎~~~”
“修仙一途本就如此，哪有一帆风顺的？稍不留神便是只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结果。”
“着实惨烈啊！”
“宋道友也是救了我们啊，若是没有她的献祭，咱们这些人恐怕只能沦为这场劫难的炮灰了。”
众人感慨万分，畏惧于雷劫的恐怖，惋惜宋晚吟的陨落，同时更庆幸自己能够幸免于难，存活下来。
玄天宗弟子哭成一片，一声声呼喊着他们敬爱的大师姐，皇甫霆伤心欲绝，被几名长老合力按住，才没有让他再次冲上去。
“阿吟！你这个傻孩子。是为师害了你啊！我为什么就没能拦住你？”
如今飞升通道已然降临，比不得上次，皇甫霆再进入通道范围，就会被视为破坏飞升，或是想钻空子，无论哪一种，都会惹来天罚。
到时候，就不只是被弹开那么简单了。
“宗主！你不能去！冷静一点儿！吟丫头牺牲自己才引来的飞升通道，你难得想让她的努力白费吗？”
“老三说的对，宗主！不能让阿吟白白牺牲啊！”
长老们一个个老泪纵横，劝说着皇甫霆的时候心都在滴血，那些话也是在劝他们自己。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阿吟这么做不止是为了玥儿，也是为了我们啊！她知道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那个孩子总是这样，把玄天宗的每个人都看得比她自己重，一声不吭的付出一切，抗下所有。”
“宗主，玥儿还在渡劫，我们不能去打扰她啊！”
皇甫霆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渐渐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天空，眼睛通红却流不出一滴泪水。
长老们松开了手，低头默默擦眼泪。
“大师姐……呜呜呜……”
“大师姐，你回来吧，我保证以后晨练再也不偷懒了，我一定好好练。”
“呜……呜呜……”
身后是弟子们的哭泣声，或是放声大哭，或是小声啜泣，每一声都承载着撕心裂肺的悲痛。
金光笼罩在皇甫苍玥身上，她的眼里却升起一丝暗紫色的幽光，身上杀气腾腾，理智徘徊在丧失的边缘。
她缓缓起身，抬手捏碎守护阵，阵法碎裂的瞬间，猩红的血气自四方聚集而来，衣裙无风而动，猎猎作响。
皇甫苍玥眼中的温度一点点被冷漠和杀意所掩盖，神情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癫狂。
大长老注意到了皇甫苍玥的异常，心头猛然一惊。
“不好！玥儿正在产生心魔！”
其他长老抬头看去，顿时变了脸色。
“肯定是阿吟的牺牲对玥儿的打击太大了，如此紧要的关头，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若是天道察觉到玥儿身上有魔气，必然会将她抹杀！”
“不行！必须赶快唤醒她！”
皇甫霆如同死水般的眼睛陡然恢复了神采，焦急地看向皇甫苍玥，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瞧见她侧头看了过来。
所有人的心霎时被攥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皇甫苍玥注视了他们片刻，周身杀气缓缓收起，血气散去，眼神冷冽依旧，却多了一丝暖意，暗紫色光芒消失不见，眼瞳又变回了纯粹的血红色。
她知道，诱导宋晚吟用献祭的方式助自己飞升之人，就是想以此破坏她的心境，让她产生心魔。
这件事，日后将会成为扰乱她心智的一件利器。
但她偏偏不能让那些人如愿。
若连自己的心魔都控制不了，她凭什么能成为曾经纵横仙域的无上道祖？又凭什么去报仇雪恨？
“太好了！玥儿成功压制住心魔了！如此一来，就能顺利飞升了。”
玄天宗众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在飞升通道的笼罩之下，皇甫苍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拖着往上飞去，她却在此时忽然疯狂运转全部灵力。
刹那间，时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定格在脸上，飞升通道也暂停了往上升的趋势，就连拖着皇甫苍玥的那股力量也停顿了。
皇甫苍玥的灵力如清风般席卷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和宋晚吟有关的一切。
她不信自己历经无数次生死，拥有了永生的力量，却留不住想要留下的人。
从来没有人能从她皇甫苍玥手里抢走任何东西！
金光再次浮动，所有人开始重新呼吸，皇甫苍玥的身子被拖着继续向上，没有人知道，时间曾停滞过一瞬。
而皇甫苍玥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的手里除了红绳，还握住了别的东西。
“献祭结束，我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你已飞升，那么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