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那我算什么
三人盯着穿梭在人流中渐行渐远的身影，谁都没有怀疑眼前的皇甫霆是假的。
除了皇甫凌霄，他们可以说是对皇甫霆最熟悉的三个人，刚刚在面对他们时一脸陌生的皇甫霆，的确就是本尊无疑，可他偏偏……
“我们先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连忙跟上了远去的皇甫霆。
街道的尽头是一截乡间小路，与繁华喧闹的街道不同，格外宁静，再往前走就看到无数错落有致的小院子。
皇甫霆进入村落后继续往前走了数十步，随后向左拐进了一间极为雅致院子，皇甫苍玥三人放轻脚步，走到院外偷偷观察。
“曦儿，我回来了。”
窗户上正在低头缝制衣物的倩影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走过来将门打开，随着“吱呀”一声，皇甫霁风不由瞪大双眼。
“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饭菜在灶台上温着，你先去洗手，我去把饭菜端来。”
屋内走出来一名容貌绝美的温婉女子，看着皇甫霆吟吟一笑，转身走向了厨房。
皇甫霆打了一盆水，边弯着腰洗手边看向厨房里忙碌的女子说道：
“路过集市的时候被三个孩子拦住了，其中那少年非说我是他父亲，拽着我的衣袖不让走，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他擦干净手上的水，走到厨房帮着那女子一起端菜。
“还有这样的事？兴许是你和他父亲长得有几分相似吧。说起来，咱们风儿明日也该回来了，我明日一早去买些他爱吃的菜。”
“好，我陪你去。”
两人将饭菜端进屋，坐在桌边开始吃饭，此时的皇甫霁风脑袋乱得像是装了浆糊，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
“刚才出来的人是我娘吧？我没看错吧？可我娘不是在我五岁那年就……那里面这位又是谁？”
“而且……他们两个说的风儿，应该就是我吧？那之前在街道上，我爹为什么没把我认出来？”
他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不知道找谁问，整个人都懵了。
皇甫霁风的母亲去世之时，皇甫苍玥只有两岁，对这个大伯母的印象非常模糊，但宋晚吟却记得十分清楚。
“当年师母因为在一次围剿邪修据点的战役中受了重伤，此后两年时间一直未能痊愈，突破大乘境之时引发了暗伤，不幸陨落于雷劫之下。”
“里面的师父是真的，师母却不是。”
皇甫霁风把头发挠成了鸡窝，看上去有些暴躁。
“大伯他们刚才不是说，他们的孩子明天就回来了吗？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过来看看。”
三人原路返回，来到街上，找了家客栈，在开房间登记时，掌柜随口问道：
“我看三位不像是本地人，不知道来此处所为何事啊？若是游玩，我倒有几个好去处可以推荐。”
皇甫霁风闷闷地瞥了掌柜一眼。
“我是来寻亲的。”
“哦？寻亲？”
掌柜来了兴趣，合上登记完毕的册子，将笔放在一旁，仔细打量着皇甫霁风。
“这里的人我熟啊，你不妨将你要寻之人的姓名，年龄，大致样貌告知我，我看看有没有能对得上的，说不定还能帮你省不少事儿。”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找到他的。”
“方便问问是何人吗？”
“皇甫霆。”
“哦~”
掌柜捋着胡须缓缓点头。
“皇甫霆时常陪夫人到集市采买，我见过几面，不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既然已经寻到了亲人，为何还要来住客栈？”
皇甫霁风努努嘴，心想这掌柜好奇心挺重，还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兀地心念一转凑上前。
“我是他儿子。”
掌柜身子往后一仰，奇怪地盯着皇甫霁风，片刻后突然发笑。
“我说这位小公子啊，你可真会开玩笑，皇甫霆的儿子我也见过，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难不成你是皇甫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你才是私生子！我爹就我一个儿子！”
“那就更不可能了。”
掌柜站直身子，看着皇甫霁风的眼神越发奇怪。
“皇甫霆一家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一直不曾离开过，看你的样子最多也不过及冠之年，我从来没听说过皇甫霆还有个小儿子。”
“……”
皇甫霁风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和掌柜扯，拿起柜台上的钥匙就上了楼。
“唉？怎么还生气了呢？早知道我就不说了。你们替我给他传达一下歉意，顺便多劝劝他，不必着急，功夫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他会找到父亲的。”
宋晚吟应了一声，和皇甫苍玥一起上楼。
次日一早，三人在客栈里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前往皇甫霆所在的小院。
彼时皇甫霆正在杀鸡，皇甫霁风的“母亲”在厨房烧火洗锅，院子中间有一名少年在择菜，气氛看上去异常和谐。
那少年背对着三人，看不清容貌，身形倒是和皇甫霁风相差无几。
皇甫霆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院外的三人，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里正在拔毛的鸡，走上前开了门。
“你们追来做什么？”
听到动静，少年回头看来，皇甫霁风顿时怒上心头。
他昨夜想了许久，若是那个“儿子”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就不怪皇甫霆了，可如今那人长得和自己毫无相似之处，皇甫霆却认不出来。
“我的亲爹欸！他是你儿子？！你说那玩意儿才是你儿子？！他是你儿子，那我算什么？”
皇甫霁风指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少年，拔高嗓音质问道。
皇甫霆皱起眉头。
不知为何，看到皇甫霁风生气的模样，听着他愤怒的声音，皇甫霆有种莫名的心虚，屁股也开始隐隐作痛。
“爹，他们是谁啊？来者是客，你怎么不请他们进来？”
少年来到皇甫霆身边，冲着三人礼貌地笑了笑。
听见身侧传来的声音，皇甫霆才渐渐回过神，忍不住朝皇甫霁风多看了两眼，却被对方回了个大白眼。
皇甫霆觉得有些尴尬，侧开身子让路。
“请进吧。”
说完就进屋给皇甫苍玥三人拿凳子去了。
“小风，师父极有可能是中了幻术，又或者是失忆了，我们一会儿想办法试探一下，你先别生气。”
“整个大陆还有我爹识不破的幻术？他要是足够在乎我们，怎么可能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回去我一定要告诉爷爷，说我爹不好好跟妹妹说话，还为了个外人瞪她。”
皇甫霁风的母亲陆灵曦在未去世前，是大陆数一数二的音修，最擅长以音波编织幻境，曾教给皇甫霆各种破解幻术的方法。
此后经年，皇甫霆遇到过很多幻术，就没有破不了的。
皇甫霁风气鼓鼓地进了院子，不知为何，屋子里拿凳子的皇甫霆忽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