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杀死天命之子
“师姐！”
穆寒喉咙里发出低吼，血丝爬满眼球，两眼充血，好似随时都会流出血泪，狰狞可怖，滔天的恨意让他唤出灵剑，不顾一切朝皇甫苍玥掷去。
“铮——”
本就有气无力的剑撞到了一层冰蓝色的屏障上，被反弹回去，翻转着深深插进墙里。
“你这个魔鬼！疯子！快放开师姐！否则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你拿什么让我付出代价？无能狂怒吗？”
皇甫苍玥随意挥动衣袖，一道灵力打去，将穆寒掀飞，砸在院内的石桌上，石桌顿时四分五裂。
“嗬……”
穆寒还想说话，鲜血却从嘴巴，鼻腔里溢了出来，糊了满脸，呛得他开不了口，只能像只弱小的幼兽般发出一声呜咽。
皇甫苍玥微微抬起手臂，萧怜儿就被高高举了起来，悬在半空，两脚胡乱地四处蹬着。
鲜血顺着脸颊淌进了穆寒的眼窝，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向萧怜儿抬了抬手，最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不……”
萧怜儿双手抓向禁锢着脖子的无形灵力，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肉也不自知，细密的抓痕纵横交错。
“我不想……替……穆寒……死。”
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满满的都是求生欲。
“妹……大小姐，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求……”
皇甫苍玥血红色的眸子清冽透彻，却又暗藏着凛冬的寒霜，此刻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慢慢收回手，将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掌半握，杵着脑袋，斜靠在椅背上。
“砰——”
失去灵力支撑，萧怜儿从半空坠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她已经完全顾不得疼痛，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狼狈不已，不复往日清纯高洁的模样。
还没彻底缓过来，就想起自己的命还在皇甫苍玥手里攥着，赶忙手脚并用爬过去。
“多谢大小姐不杀之恩！多谢大小姐！”
“我可没说不杀你，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就看你怎么选了。”
萧怜儿也不笨，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大小姐，我根本就不想替穆寒死，我刚刚那么说，是以为你在试探我，你要杀就杀他吧，和我无关啊！”
“听说你亲手给他熬过粥？”
“不是，不是我熬的，我没有亲手为他做过任何事，那碗粥只是放在厨房没人要，我顺手拿走的。”
萧怜儿生怕皇甫苍玥不满意，忙不迭摇头否认。
“他这样的贱种，不配喝我亲手熬的粥，我嫌脏。”
皇甫苍玥余光瞥见穆寒的手指动了一下，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是吗？可我还听说是你赶走了欺负他的弟子，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替他向长老求情？如此看来，你们的感情很深啊。”
“不是这样的！欺负他的那些人就是我安排的，我看到大小姐在意他，就想折磨他，让大小姐难过。”
“但是……但是大小姐知道后就赶走了那些人，是我胡说八道，抢了你的功劳，还颠倒黑白，让穆寒讨厌你。”
“还有呢？”
“还……还有，对！还有跟长老求情的人也是大小姐你，是我暗示长老要严惩，最后是大小姐替穆寒承担了一半。”
穆寒身体微微战栗，拳头一点点攥紧，皇甫苍玥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没有极品水灵根，你会死吗？”
萧怜儿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看皇甫苍玥，嘴唇轻颤着道：
“不……不会，那些话都是我骗穆寒和大师兄的，我的灵根没有缺陷，更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就是嫉妒你，想毁了你。”
“那还真是可惜了，穆寒说你和他才是同类人，只有你是真心为他好呢。”
“我和他不是同类人！不是！”
萧怜儿突然高声尖叫，刺耳的嗓音好似猫爪子划过生锈的铁皮时发出的声音，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只会让我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刻提醒着自己的身份，提醒着我和你不一样，我恨他！我无时无刻都在期盼着他消失。”
“从泥塘里爬出来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而他，就应该永远待在泥塘里，永世不得翻身，怎么能和我一样！？”
“只有看着他在泥塘里苦苦挣扎，过得比曾经的我还要惨，我才能从他身上找到快乐，寻到解脱。”
“如果不是他能从你那里拿到那么多珍贵的修炼资源，我早就亲手杀了他！”
“大小姐，你快杀了他吧！现在就杀了他！让他从此消失！哈哈哈哈！”
萧怜儿癫狂地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角竟挂上了泪珠。
“听到了吗？”
穆寒一点点挪动身体，用仅能动的右手拖着身子朝着皇甫苍玥爬来，手指很快就被磨出了血，指甲外翻，指尖的肉也没了，能看见一节节白骨。
他爬了许久，所过之处留下满地血迹，因为失血过多，视线开始模糊，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终于爬到了皇甫苍玥脚边。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后，颤抖着抬手，想要触碰皇甫苍玥的裙摆，却被她一脚踩住脖子。
穆寒右脸紧紧贴着地面，霎时传来钝痛，鲜血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吞了下去，还是有一丝血液从嘴角溢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蜷缩着身子，又哭又笑，用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忏悔。
皇甫苍玥知道，穆寒不是在向自己忏悔，而是在向原主忏悔，可惜她听不到了。
“我亲手杀死了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后悔了，却再也没有了弥补的机会……哈哈哈……”
“她就在我面前，可你终究不是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不是她……”
“那你就亲自去跟她赎罪吧。”
皇甫苍玥冷眼瞧着穆寒，脚下一用力。
“咔嚓——”
穆寒极力扬起脑袋，想要再看那人最后一眼，可到底没能如愿，虽死不瞑目，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你当真杀了他！？”
萧怜儿惊跃而起，倒退着朝门口挪去，眼前之人让她从心底生出了恐惧。
皇甫苍玥瞟了她一眼，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萧怜儿体内有萧远山留下的一道神识攻击，一旦她有生命危险，就会自发给予敌人全力一击。
大乘期修士神识的全力一击，虽然不会死，但皇甫苍玥也不想受伤，更何况……
“怜儿，你没事吧？”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