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抹杀系统
“既然你发现了，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无论是她还是你，都只会是我的踏脚石。”
穆寒以为皇甫苍玥松了力道是因为害怕被系统抹杀，对她的恐惧也消失了，自顾自说着。
“凭什么她生来就是众星捧月，要什么有什么，身份地位，天赋名望，修炼资源……而我却什么也没有！”
“这不公平！”
皇甫苍玥笑了。
在修仙界谈公平？可笑至极。
只有弱者才会想要公平，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往往都在强者手里。
弱者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即便有，他们也把握不住。
这是皇甫苍玥亲身经历后，一点点领悟到的，最浅显，也最深刻的道理。
唯一不同的是，她守住了自己的东西，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她的就是她的，谁也拿不走，就比如……
命。
“原本宗主已经答应了师姐，庆典结束后收我为徒，都是因为你破坏了庆典，让我失去了翻身的机会，是你！”
“这次进入秘境，好不容易得到了机缘，将修为提升至炼气九层，再加上师姐成功筑基，宗主才松了口，就因为你，全毁了！”
“你为什么不死在秘境里？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回来？你敢说不是蓄意为之？”
“哦？是吗？”
皇甫苍玥端详着眼前的穆寒，实在想不通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救赎的？
难道就因为他从小死了爹妈，吃百家饭长大，被村里同龄的孩子嘲笑欺负，还天赋平平，心理扭曲阴暗？
这世上比他凄惨的人比比皆是，其中不乏心性纯良，始终坚守初心的人，即便世道沧桑，他们仍在缝缝补补。
更何况穆寒还成了沧澜宗的弟子，那些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说不定早就死在了某个寒冷的雪夜，或是和野狗抢食的时候被咬断了脖子。
萧苍玥也好，任务者也罢，都是穆寒从平庸无为的废物，变成惊艳四座的天才，然后一飞冲天的踏脚石。
“那还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萧怜儿处处阻拦，你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是萧宗主的徒弟了，她没告诉过你吗？”
那可是萧苍玥在萧远山院外跪了一天一夜才求来的，后来不知萧怜儿跟萧远山说了什么，最后也没成。
“颠倒黑白！处处阻拦的那个人，分明是萧苍玥，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若非她以为是你跳进沧澜湖里救了她，她又怎么会对你掏心掏肺？她到死都不知道，是你将她推进去的。”
穆寒一愣，呼吸微滞。
他不愿承认自己虚伪，正视内心的肮脏，别的事都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可推萧苍玥下湖，是他实实在在做过的。
他本能地想要遗忘，如今却被皇甫苍玥提起。
“看不上的东西才丢给你？将玄天宗送来的天材地宝拿去施舍你，侮辱你，整个神耀大陆，恐怕也就只有她了。”
穆寒下意识就要反驳，皇甫苍玥却懒得再听他聒噪，手上再度收紧。
好戏该开场了。
【警告！警告！立即抹杀！】
“你不能杀我！你若是伤了我，系统定会将你抹杀！”
顷刻间，穆寒脖颈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的双手胡乱地抓向了皇甫苍玥的手腕，却无法撼动那双钳子似的手。
“系统？我皇甫苍玥岂会受人挟制？你可以试试看，到底是它抹杀我，还是我抹杀它。”
皇甫苍玥说话间，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穆寒拍打的力气越来越小，动作越来越慢，外凸的眼球开始翻白。
【立即抹杀宿主！】
随着系统警告落下，皇甫苍玥的识海倏然开始泛起汹涌的波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神魂。
皇甫苍玥轻闭双眼，识海中两条水柱冲天而起，化作水链，贯穿漂浮在识海上方的光团，交叉将其绑住。
紧接着神念一动，水链拽着光团，迅速朝识海收回，没入海面时惊起一阵巨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系统，救……救我！”
穆寒喉咙里发出细微的求救声，皇甫苍玥睁开眼睛，眼底划过一抹戾气，却压不住其中的潋滟光华。
“你肆无忌惮的倚仗，现在，没有了，看来是我抹杀了它啊，怎么办才好呢？”
皇甫苍玥粲然一笑，勾起的嘴角漾开嗜血的弧度，危险又迷人。
揽月阁的温度猝然下降，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天地间只余皇甫苍玥这一抹亮色，充斥着无法摆脱的压抑，无比窒息。
她就像是踏血而来的杀神，一切生命在她淡漠的眼中都显得那般渺小，卑微，如同蝼蚁。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穆寒声音断断续续，似是低声耳语，却流露出无尽的恐惧，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看见皇甫苍玥眼睛的那一刻，穆寒瞳孔骤然缩紧，倒映出夺目的血红。
那是一双仿若桃花般的眼睛，血色的眼珠好似两颗通透的红色晶石，微微上扬的眼尾下有一颗鲜艳的红痣，为双眼增添了一丝妖异，令人心醉神迷。
本该多情的眸子如今却宛若寒潭，深邃冰冷，毫无波澜，多看一眼便会沉溺其中，再无生还。
穆寒渐渐忘了呼吸，也忘了挣扎。
如果说皇甫苍玥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那么这双眼睛，扼住的就是他的神魂。
因为那所谓的“系统”的缘故，皇甫苍玥的神魂和身体并未完全融合，她也想看看那人能做到何种程度，便一直由着它。
之前的任务者亦是如此。
她只是暂时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一旦做出任何伤害天命之子，又无视警告的行为，就会被剥夺控制权，由系统掌控身体。
如今身体里的杂质被清除，皇甫苍玥将神魂和身体彻底融合，成了真正的她。
所以，属于皇甫苍玥的特征，就会显现出来。
穆寒气息微弱，只需要皇甫苍玥再稍稍一用力，就能掐断他的生机。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爆发激烈争吵。
“不行！没有大小姐的允许，我不能放你进去！”
“让开！我才是沧澜宗的大小姐！”
“不……欸？你干什……”
婢女劝阻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砰”的一声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