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自救
雷声轰鸣,雨越下越大。
伴着雷声和雨声还有吵杂的划拳声,搅乱了深夜的安静。
许科长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划拳也是一把好手,但马健这帮人别看年纪小酒量也都不错,好在还有姜明强、陈良、司机老吴帮衬着,两个小时后总算是把这帮小兔崽子给灌得酩酊大醉了。
除了马健还没趴下,其他五个都醉得意识不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见时机成熟了,姜糖佯装惊讶地看着马健手腕上的腕表,刻意掐着嗓子娇滴滴道:“马哥,你戴的手表真好看啊,这颜色富贵又大气,和你的气质太搭了。你是在哪里买的手表啊?下个月我哥要过生日了,我也想买个同款同色的给我哥当生日礼物。”
马健虽然没有像他那几个兄弟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但意识也有点不清醒了,眼前那张明媚娇俏的脸在眼前晃啊晃的,不仅晃晕了他的眼,还晃晕了他的心。
他咧着嘴“哈哈”大笑一声,抬起左手晃了晃手腕上的表,一边动作迟缓地解手表一边色眯眯地看着姜糖,脸上的笑越发放荡了。
“呃~”马健刚要张嘴说话,一股气顶到嗓子眼里,他粗鄙地打了个酒嗝,那恶心的味道弥散开来,姜糖忍不住想吐,但为了套话还是咬牙忍着。
“丽丽,你要是喜欢,哥送给你”
丽丽是马健问姜糖姓名时她随口编的。
“不行不行,”见马健的身子往自己跟前凑,姜糖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连连摇手,“我怎么好意思要马哥的东西呢,你告诉我在哪个商场买的,要多少钱就行了。”
“马哥今儿高兴,再说了咱们俩很有缘分,我要送给你当定情礼物”
“马哥,你太客气了,我真不要”姜糖抬头和许科长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失望。
都说酒醉吐真言,许科长他们费劲地把这几个人灌醉后,不过显然没有得到一丝有价值的线索。
姜糖皱眉,这心里有多失望也就有多担忧宋辞。
看来真的是她“病急乱投医”了,等雨转小后他们得趁着这伙人酒醉赶紧离开了,要不然明天被缠上了太麻烦。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的身份,但是从那几位货车司机看马健的眼神包含着隐忍的愤怒,她猜测着他极可能是这儿的地头蛇,同这旅馆的老板和老板娘一起没少欺压经过这里的货车司机。
不过她也疑惑,这两年可是严打年,虽然也不能把各地的地痞无赖都给修理干净,但大部分人也不敢顶风作案,更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嚣张。
这伙人难不成是无知者无畏?!
砰~
就在姜糖思绪纷飞之际,正在卖力解手表的马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解下来,估计他的脑子被酒精麻痹动作也不利索了,怒气冲冲地转身,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坐在他隔壁的麻雀后脑勺上。
“龟孙子,给爷爷把这手表解开。”
马健下手很重,一下子就把呼呼大睡的麻雀给打醒了,他腾地一下抬起头,拿着根筷子在半空中狠狠地划来划去,“他奶奶的,谁,是谁打爷爷的?!”
“他奶奶的,少废话,快帮爷爷把手表给解下来,我要送给丽丽。”马健抬手又重重地拍在了麻雀的后脑勺上。
“呃~”麻雀打了两个大酒嗝,扭头看到那块明晃晃的手表,眼睛立马亮了,毫无预兆地抬手朝马健脸上打了一拳,然后死死地扣住他的左手腕要把手表给扯下来。
“他奶奶的,这表是老子先发现的,凭什么不让老子戴”
听到麻雀这句醉话,姜糖突然一惊,忙抬头去看许科长,他同样也被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虽然麻雀话里的意思有些含糊,但姜糖和许科长能肯定,这表不是马健买的,是被麻雀“发现”的
但这“发现”到底作何解释,他们俩又不能肯定,只能往最好的方面来猜测应该是他们打劫时从被劫者身上发现的!
不过,这也理解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也有可能是在路边捡到的,根本不是宋辞的
原本姜糖和许科长还想去拉架的,毕竟这两个醉鬼下手没个轻重万一闹出人命也是要牵连到他们的。
可是为了能打听更多有用的信息,他们俩只好袖手旁观,且让他们窝里斗吧,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你个龟孙子,你竟然敢打老子”麻雀那一拳打在了马健鼻子上了,他鼻血瞬间流出来,糊了他一嘴,他朝麻雀脸上喷了一大口血沫子,又一拳打在了麻雀的天灵盖上。
这一拳没把麻雀打晕,倒是把他的怒火给彻底激发出来了,他反手扣住马健的脖子,把他的脸狠狠地摁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啪啪”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你才是龟儿子,奶奶的,爷爷我比你年纪大比你能打,哪次不是爷爷我冲锋陷阵冲在最前面凭什么抢到好东西了都给你”
静静地观望到这里,姜糖浑身的血液突然逆流,背脊挺得直直的,摒住呼吸竖着耳朵倾听,生怕外面的雷声雨声太大吵得她听不清这两个吐出来的话。
抢!
那就说明,这手表是他们抢来的?!
可能真的是宋辞的
马健也不甘示弱,抓起桌子上的空盘子狠狠地砸到麻雀的胳膊,“老子比你有权势,能罩着你,你就得听老子的”
当下,马健和麻雀扭打在了一起,从桌子前打到了地上。
麻雀比马健高出半个头,看他这身手应该是从小到大没少打架,出手快准狠,没几下就把马健给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龟孙子,你服不服你爷爷”
马建彻底翻不了身,被麻雀死死地掐着脖子,只得哭着求饶,“服!您是我爷爷,我服你了!”
“乖孙子,要好好爷爷的听话。”麻雀满脸狂妄,拍了拍马健糊得满是血的脸,威风凛凛地叫嚣,“爷爷我可比你这个龟孙子聪明多了,你敢不服这一次要不是爷爷我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咱们怎么能干这么一大票那车少数也得卖个万儿八千的点子是我出的,凭什么钱都给你必须给我”
“给你都给你”
手表!
卖车!
此时此刻,从马健和麻雀所给出的讯息,姜糖能完全相信宋辞失踪绝对和他们俩有关系。
姜糖的心狠狠地瑟缩着,根本没有心思去仇恨这两个人,一颗心被担心焦灼给填得满满当当的。
不知道宋辞现在哪里?
他是不是安全
但不等姜糖往深里想,外面伴随着“哗拉拉”的雨声突然传来了拖拉机声,姜糖的思绪被打断,可她没有心情去关心外面的世界,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过下一瞬一道黑影突然挡在了她眼前。
姜糖抬头,看到许科长正对着他摇头,小声道:“不要打草惊蛇!”
对!
宋辞还在他们手上,不能轻举妄动。
姜糖做了两个深呼吸,总算稳住了情绪,点了点头。
她的心像是被猫抓了一样,脑袋乱哄哄的,也没心思再去理会马健和麻雀了,反正他们俩停战了,估计他们打累了再加上被酒精麻痹,这会儿躺在在地上眼睛一闭竟然睡着了。
饭菜姜糖早就给结了帐,这天又下着大雨,旅馆的老板娘想着应该不会有生意了,反正马健又是老熟人,她便回后院休息了。
客房都在后院,那几个司机师傅也住下了,估计是雨声雷声太大,他们也没听到打架吵骂声,都没一个人起来看热闹。
姜糖抬脚不轻不重地分别踢了马健和麻雀一脚,并没有把他们踢醒,转头看到他们的同伴也睡死过去了,就是姜明强陈良还有老吴也喝醉了都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
毕竟宋辞还在他们手上,还不到道他在哪里,而且这伙人的底细也没有查到,姜糖和许科长不敢大意。
“我们到屋檐下透透气吧。”
姜糖被许科长的话拉回心神,点了下头。但两个人刚走到屋檐下,就见一道强光打过来,拖拉机的“突突”声越发的刺耳。
“同志,请问我们能在这里避避雨?”一道沙哑的声音伴着吵杂声传来,姜糖这才抬头望去,透着重重雨幕,看到站在拖拉机车兜里被淋成落汤鸡的男人有几分面熟。
“沈正?!”
姜糖也顾不得倾盆大雨了,拔腿就冲进了雨幕里。
听到那个漂亮的姑娘喊自己的名字,沈正甚是惊讶诧异,一边把手电筒照过来一边抹了把眼睛上的雨珠子。
“小姜同志,是你吗?”
当初在商城卖菜的那段时间,沈正和姜糖也是时常见面的,也是亲眼见证了她一点点瘦下来的,估计是时常见面所以沈正并没有发觉姜糖有太大的变化,一眼还是能认出她来的,只不过这么多天不见,她又瘦了很多,再加上光线不好一时没敢认。
“沈大哥,是我。”
姜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沈正。
说实话,看到沈正的那一瞬间,她忽然间又看到了一份希望
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即使沈正不是天兵天将,但倘若有他的帮忙,兴许离找到宋辞的时间又迈进了一步。
雷声没有刚才激烈了,雨势也渐渐变小了。
在旅馆的西南方向,距离这儿20里路的一处废弃工厂。
雨水从厂房顶上无数个大洞里流下来,砸在锈迹斑斑的机器上,也砸在男人伤痕累累的身上,铁锈水、血水混合着雨水在落着厚厚灰尘的地面上蜿蜒开来,蔓延至四面八方。
男人双手被绑着吊在机器上,双脚垂在地面上,头发衣服全被雨水打湿了,深蓝色的短袖上衣被鞭子撕出一条条裂痕,和他皮开肉绽的血肉粘在一起,下巴和脖颈处也印着几道血口子。
看着十分凄惨狼狈!
有两个身着花衬衫的小青年正蹲在一处淋不到雨的地方,一边抽烟一边打量着奄奄一息的宋辞。
“他娘的,真没看出来,他骨头这么硬!”
“噗~”那个左脸上有个刀疤的男人用力把最后一截香烟给吸完,把烟头吐在地上,拿起地上的鞭子,恶狠狠地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他的骨头还能硬过鞭子!还是我们下手太轻了!”
另一个个头稍高些的男人也抽完了烟,扔掉烟头打了个哈欠,“他奶奶的,两天两夜都没睡了,我先去睡一会儿,等你打累了,我再来接着打。马哥可是给咱们下了死命令,如果明天下午他还不乖乖在合同上签字,这鞭子可是要抽在我们俩身上的。今天晚上咱们俩轮班打,不让他睡觉了。我看啊,不是他骨头硬,是我们下手太软了。”
“如果他今儿晚上还这么硬扛着,明天早上我们就得下点狠手。”说着,刀疤男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宋辞身上,特意把他打醒好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宋辞虽然看着昏厥过去了,其实他只是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头脑清醒的很。
“我让你嘴硬如果明天早上你还不签字,我就用烧红的烙铁烫在你脸上,把你这张脸烫得给马蜂窝一样”
被抽打了几鞭子,宋辞慢慢地睁开眼睛,像是刚被疼痛给折磨醒了似的。
尽管他死死咬着牙,但下意识发出的闷哼声还是溢出了嘴唇,苍白憔悴的脸也变得狰狞了。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身上,旧痕变新伤被雨水打湿后火辣辣的痛,但宋辞早已痛得麻木了。
身体可以麻木,但脑子却一点都不敢麻木
他掀起眼皮冷睨了眼刀疤男,虚虚浮浮的视线在四周逡巡了一圈,慢慢扯开干裂的嘴唇,“字,我可以签,但要给我点东西吃”
刀疤男扬着鞭子的手突地顿住,脸上的穷凶极恶消失了一半,转换成了鄙夷轻蔑,“你早这么识趣多好等着,爷爷给你找吃的去!”
“还要水!”
“要求还挺多,不过你最好乖乖签字,敢戏耍老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等刀疤男转身扬长而去,宋辞强打起精神快速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再三确认只有这两个人时,他才微微吁了口气
没一会儿刀疤男去而复返,听到脚步声宋辞忙收回视线,怂着肩膀摆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惨样来。
“能不能把我右手给解开,绑好几天了,手快要废掉了,如果不缓一缓等下怕是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不像我的笔迹,到时候警察要来调查,可是要对笔迹的”
刀疤男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但听宋辞后面的话说得也很有道理,皱眉思考了几秒把水壶和饼干放在了地上,起身时一边威胁一边去解麻绳,“你可要给我老实一点,否则的话,我就拿刀砍了你的双脚。”
宋辞没有说话,但眼底却是划过一抹阴森可恐的寒光
“给!”
刀疤男把水壶递给宋辞,即使他的左手还绑着,又满身的伤,他也不敢大意,站在边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宋辞接住水壶,也没顾及卫生不卫生,对着壶嘴一口气把壶里的水给喝得一滴不剩。
“你奶奶的,你是牛啊,就剩这么点水了,你竟然全喝完了。”刀疤男接过水壶摇了摇,气得想踹宋辞一脚,但想着他乖乖签字了,他也就不用守在这鬼地方了,忙捡起地上的饼干拆开袋子递给了宋辞。
宋辞也不理会刀疤男,慢条斯理地把饼干给吃完,在刀疤男的脸快变成猪肝色时,他甩了甩右手,突然说:“把你们伪造的合同拿出来,我签字。”
刀疤男脸上染着一丝笑,忙从裤兜里掏出合同,在递给宋辞时他发现口袋里没有笔,情急之下他撒腿就朝角落里那片不漏雨的地方跑,但跑到一半时他回过头,见宋辞像是只余下半口气虚弱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放心了不少,忙加快速度跑到角落里。
这家伙都被吊起来打了两天两夜,就算不死,小命也丢了大半条了,估计刚才又听他说要用烧红的烙铁烫他,他才害怕同意签字的。
不过就算他有心想要逃跑,就他这样也是跑不多远就要被捉回来的,到时候他们只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折磨他。
等刀疤男拿着笔快速返回时发现宋辞还蹲在地上,他的警惕性消退了一大半。
“给,签完字你就不用受罪了!”
待刀疤男走过来,蹲在地上的宋辞慢慢起身,其实绑着他左手的麻绳早被他解开了,左手只是虚虚地套在里面,趁刀疤男不注意,他右手狠狠地锁住了他的脖子,左手迅速掏出事先找到的并藏在左裤子口袋里的一截废铁,抵在了刀疤男的大动脉处。
“不要喊,否则我扎穿你的脖子。”
像是为了试试废铁的威力,宋辞手上使力,那粗糙尖锐的铁扎进刀疤男的皮肉里,痛得他背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刀疤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无论是心智还是毅力和宋辞比起来都差太远了。
此时此刻,宋辞虽然脸色苍白憔悴,但神情却是阴鸷狠戾,刀疤男绝对相信,他只要敢张嘴他就会把那断废铁狠狠地全部扎进他的喉咙里。
虽然是块废铁,但他要是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是能扎死人的。
望着这样残忍无情的男人,刀疤男吓得腿都抖了,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子,被宋辞托着往外面走。
“车钥匙呢?!”
托着刀疤男走出厂房外,借着厂房里面射出来的光芒,宋辞看到了停在了外面的卡车。
“在,马哥身上”
“马哥是谁?”宋辞手上的力道加重,铁又扎进了刀疤男的皮肉里,“说实话。”
打从前天晚上被这伙人劫持,一直听他们提这个“马哥”,不过这个人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
这两天他想来想去,尤其是刚刚看了那份卖车合同,他能肯定,这伙拦路虎不是突然要劫持他的,是有预谋的
前天他到达工地把水泥卸完后,突然有两个在工地上干活的人说自己家是白水县的,想搭他的车回家,当时看到是两个灰头土脸的小青年可怜巴巴央求他,想着他们应该是家境不好才来工地干苦工的,刚好又顺路,他也没多想就让他们上车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善心竟然会害了自己,行驶到半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威胁他把车开到了这处废弃的工厂。
到这里后,有三个人已经等在这里了,拿出那份卖车合同让他签字。
倘若签了合同,即便他是被胁迫的,但一旦车被卖掉,这伙人逃之夭夭,到时候厂里追究起来他有十张嘴都是说不清楚的。
见他不签,他们就用鞭子打他逼他,原本他想咬牙挺着,等厂里发现他失踪了肯定会报警,但是等到今天都等到人来救他,而这伙人也等不急了,他只能找到机会自救
“马哥,叫马健”
刀疤男刚刚开口,他那个睡着的同伙突然醒了,“刘一疤,你他娘的咋停手了,是不是打累了?”
“你敢回应他试试”宋辞握着废铁的手加重,一边托着刀疤男往前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更别说找路了,宋辞只能凭着感觉托着刀疤男往前走。
“刘一疤他娘的”这会儿里面的男人发现情况不对,提着马灯追了出来,看到宋辞托着刀疤男逃跑,他转身返回去抄了根铁棍追了出来。
宋辞还没说话呢,刀疤男就胆战心惊地对同伙说:“四猴,你别追你追他就弄死我了”
“死你一个能保全我们所有人你他娘的,你怎么蠢得给头猪一样,竟然能让他给跑了”
这个叫四猴的男人像个亡命之徒,提着铁棍疯狂地追赶着,宋辞托着刀疤男根本走不快,但要是放了他就换成他们两个追他,那他又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在他纠结矛盾要不要放掉刀疤男时,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前面五十米处竟然是条河。
这是绝路啊!
“那条河通往哪里的!”
“不知道扑通~”
刀疤男的话音刚落,宋辞一把把他推进了河里,然后他自己顺着河岸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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