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命定之夜
炼狱先生，您到底去哪里了呢？
云取山中，一双皮靴无声而又快速的掠过雪层，最终在一处小小的院落中停了下来。
“哈～”
呼出一口白气，林恒望向眼前这一间虽然朴素但却温馨的小屋，罕见的露出一缕纠结之色。
对于林恒而言，今晚也许会是一次冒险的尝试。
他的面前就是灶门之家，屋里没有点灯，黑洞洞一片，超感知中，一群孩子们躺在一起熟睡，与他们的父亲不同，灶门家的孩子们十分强壮。
月色照耀下，林恒的影子刚好投在房门上。
“外面的是炭治郎吗，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屋内等待很久的灶门枝子打开房门迎了出来。
“今天雪下的这么大，早该告诉你不要回来，在山下留宿一宿的……”
农夫打扮但难掩秀丽的妇人话说到一半却顿住了，屋外只有满天飞雪，不见一道人影。
“奇怪……”
看着灶门枝子合上房门，越上房顶的林恒盘膝而坐，将日轮刀靠在身侧，赤金的眸子缓缓闭合。
“全集中，超感知！”
不记精度的覆盖广域，随着五感全部关闭，林恒的精神力潮水一般向外极致蔓延，将足足小半个云取都囊括在内。
今夜，会有变化吗？
林恒的眉头略微蹙起，尽力回忆着原著中的开篇。
大正二年冬，炭治郎独自一人去镇上卖炭，回来时天黑被三郎爷爷留下过夜。
很好，要素集齐了。
接下来会出现吗，那个男人……
林恒心中一叹，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扇动了翅膀，未来变得难以捉摸，今日来此，一方面是想要见证主线会不会正常开启，另一方面则是当剧情出现错误时予以纠正。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越贴近原著越好，也就是灶门一家被无惨杀死，弥豆子变成鬼，炭治郎踏上斩鬼救妹之途。
所以方案是，眼睁睁看着屋内的人死去，确保弥豆子不被杀死的同时变成鬼……
从思考中脱离，林恒猛然一惊。
为什么自己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么恐怖的想法。
摩挲着双手，林恒的眸子暗沉，有些烦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成为选召者后，自己身上的人性似乎正在快速减少。
好在，命运这回并没有留给他太多的纠结时间，超感知的视野中，一股无法忽略的巨大恶意骤然降临。
犹如沸腾的血海，扭曲的肉山，断肢与骸骨堆积成腐烂王座，来者周身笼罩着阴暗到让人呕吐的气息，与脚下这方世界格格不入。
此世能拥有这种程度的扭曲气息的唯有一人——
鬼舞辻无惨，如约而至。
林恒眼神猛的瞪大，下意识按住刀身，另一只手将口袋里因为强大的感知力已经快要晕倒的咕咕一把掏了出来。
咕咕呆呆愣愣的僵住身体，眼前人的眉头却已经蹙起。
不，不对……
一缕疑惑随即在心头升起，来回摩擦着双手，林恒的表情充满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黑暗中，猎人的眼神眯起，似有寒光。
无论如何，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优雅的漫步在雪中，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突然停止脚步，他凑向前方轻嗅几下鼻子，然后略显厌恶的扇了扇。
“这气味，你是和珠世那女人混在一起了吗，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鬼舞辻无惨，你有一只狗鼻子啊。”
理所应当的伏击不成，解除收束，林恒的身影从前方不远的雪地中渐渐显形。
“晚上好，毘沙门天，想不到能在这碰见。”
绅士打扮的男人按住礼帽，优雅的说道。
“我是鬼舞辻无惨。”
“不，完全没有必要自我介绍，你的恶名远扬。”
林恒轻声回答，并不报上姓名，超感知来回扫过眼前男人的身体。
他距离通透世界还差临门一脚，无法穿透体内，只能感受到对方那无比旺盛的生命力，简直要超过猗窝座数倍。
“你是在观察我吗，不错的侦查能力和隐蔽技术。”
不在意林恒的无礼之举，仿佛连之前林恒的狠话都忘记了，无惨罕见的富有耐心，还出言夸奖了一句。
“为什么要与我作对，毘沙门天，虽然你已经杀死了两位上弦，但是我并不在意，你的才能足以让我破例。”
已经统治了黑暗数百年的鬼之王向前一步，尽量显得真诚一些的伸出手来招揽。
“不要再自甘堕落下去了，成为我的下属，加入我的麾下，只有我才会对你既往不咎。”
“之前还以为你只是个自私的胆小鬼，没想到鬼的始祖竟然如此不计前嫌，还真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这条件实在让人心动。”
无惨的脸上先是爬满了道道青筋，转而嘴角微微勾起，但这笑意下一刻便又僵在了嘴边。
“不过，我拒绝。”
体温逐渐升高，一道半圆的金色斑纹从额头左上方逐渐向下蔓延，林恒还以无惨不屑的笑笑。
“一个可怜的幸运儿罢了，病秧子，你的脸色可是差的很呢。”
无惨的眼睛猛的瞪大，本就敏感的神经这一下再也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忍耐一次，你却让我输的这么彻底。
除了那个男人，无惨宝宝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我本以为，我们是可以共存下去的，但你让我失望透顶了，毕竟……”
因为极度的愤怒，无惨此刻的声音都在略微颤抖，但语气中森然的寒意如同刀子一般冷厉蚀骨。
“炼狱，我已经给过你最后的机会……”
“嘘，请您往上看……”
突如其来的温柔和礼貌打断了连贯的情绪，被噎住的无惨咽下话头，下意识的抬头向上。
锵——！
赤金的日轮刀出鞘，金焰在背后腾起，犹如一轮冉冉的大日，火光中的林恒一手指天，轻声说道。
“看到了吗，你的死兆星正在天上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