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战后（上）
经历了一晚上的摧残，清晨的东京此刻显得有些静默与萧条。
破破烂烂的大街上一眼看不到行人，只有隐的部队正在有条不紊的完成善后工作。
虽然由于定时炸弹的原因，城市被破坏的很严重，鬼杀队也出现了一些伤亡情况，但是大家此刻的心情都无比激动。
漆黑的鎹鸦正在鬼杀队上空不断盘旋，来回传递着振奋人心的消息。
“下弦之贰，佩狼，确认死亡。重复一遍，下弦之贰，佩狼，确认死亡……”
十二鬼月之一确定死亡，在鬼杀队内部造成的影响是轰动的，这意味着会有新的柱诞生。
一边忙着善后，隐的队员们也开始火热的讨论起来。
跟随甘露寺蜜璃拆除炸弹的鬼杀队剑士满脸的钦佩。
“听说是炼狱杏寿郎大人亲手斩杀了下弦之贰，他才多大啊，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吧。”
隐的医护人员闻言满眼的小星星。
“好厉害，独自一个人就能讨伐十二鬼月，是那个炼狱吗。”
“没错，就是炎柱炼狱槙寿郎先生的儿子，听说槙寿郎先生打算隐退了，杏寿郎大人很快就能继任炎柱了。”
有消息灵通的队员及时开口补充。
“不愧是炼狱一族啊，那可真是可靠的柱。”
正在包扎伤口的鬼杀队剑士们也开始加入进来，神色诡秘的开口。
“喂喂，比起这个，你们有听说吗，好像之前差点杀死槙寿郎大人的上弦之鬼又出现了。”
“什么，怎么会！？”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道。
“有上弦出动的话谁能阻挡，昨天还有别的柱在现场吗？”
放出消息的队员见众人的眼光被他吸引，不免有些兴奋起来，双手合十高高的举过头顶，一脸虔诚的说道，
“当然没有柱在，不过神明大人亲自降临，救下了炎柱，还祓除了上弦之鬼。”
几个还在包扎伤口的队员也是满脸狂热之色。
“没错，正是毘沙门天大人降世，我之前就说过了，是武神大人将鬼斩杀了。”
眼看大家都在讨论起神明来，几个理智的队员有些接受不了，出言反驳。
“真的有神明吗，怎么可能，这话听起来难以相信，如果神明能出现，那为什么不早点来。”
听到质疑的声音，那些双手合十的队员们瞬间情绪激动起来。
“当然了，你还别不信，我老家那块，早就有人见过神明了……”
“就单张那次你知道吧，其实上回的两个下弦被杀也是神明大人干的……”
“没错没错，我老家那也是，我的远房亲戚还是被神明从鬼手里亲自救下的呢。”
…………
剑士和隐的队员们分成两派各执一词，这时有眼尖的队员发现了治疗完毕出来休息的神岐葵。
“是蝶屋的葵大人，问问葵大人不就知道了，讨伐上弦，真是想都不敢想。”
救治完成的神岐葵正想着休息放松一下，刚好听见了大家的讨论，赶紧过来安抚众人。
“大家不要再继续猜测了，等侯，主公大人他们去判断吧，确定消息属实后会通报全体的。”
与下层队员们不同，她对于事件的经过知道大概，上弦出现是属实的，那个送来杏寿郎的女孩就是从他手下逃脱。
至于神明，神崎葵的眼神不由得望向远处。
就在那边，东京的附近出现了一处破坏巨大的战场。
上弦之叁猗窝座的气息在此断绝，总部正在派人追踪，不过大概率是陨落了。
而这，只可能是那位自称为毘沙门天的存在将其斩杀或者击退。
想到这里，神崎葵的神色未免有些忧虑。
根据岩柱悲鸣屿行冥的调查，已经有不少普通人狂热的信奉那位能将恶鬼拔除存在是神明毘沙门天的化身了。
现在就连隐和鬼杀队的队员中也流传起他的消息，这件事情真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转念一想，神崎葵也松了一口气。
队内的异常如此明显，想必主公大人也已经知道了，还是交给他和柱们去操心这件事吧。
她无比相信英明的主公大人会处理好这件事。
况且就算真的有神明，目前来看也是站在人类这一方，那么大家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而此时的紫藤花之所，甘露寺蜜璃正半跪在地等候询问。
高大健壮的岩柱悲鸣屿行冥和鬼杀队当主产屋敷耀哉在上方站定，审视着眼前的女子。
产屋敷耀哉率先温和的开口祝贺。
“恭喜你们成功讨伐了十二鬼月，守护住了帝都，你和杏寿郎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没想到耀哉会先开口关心自己的身体，蜜璃忙不迭的回答道。
“多谢主公大人的关心，我的身体还很健康，杏寿郎为了保护大家与下弦之贰血战受了重创。”
歪着脑袋，蜜璃很是兴奋。
“但是蝶屋的葵小姐已经及时出手救治，杏寿郎现在正在蝶屋安心修养，也已无大碍。”
赞许的点点头，耀哉衷心的夸赞道。
“你们都是最英勇的剑士，杏寿郎独自讨伐了下弦，证明了自己可以继任炎柱。”
顿了顿，他满脸期待的看着女孩。
“而你也一样，蜜璃，我相信以你的潜能，很快就可以成为柱。”
“多谢主公大人的信任，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蜜璃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响亮的回答道。
耀哉清了清嗓子，挥挥手示意蜜璃站起身。
“不必拘束，现在该谈谈上弦现身和所谓的神明的事情了，蜜璃，请你将这次的过程详细的告知我们。”
“好的！主公大人。”
蜜璃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用尽全力的思考起来。
她从最初遇见名为炼狱恒寿郎的男人，受他指引来到鬼杀队开始讲起。
一直到昨天自称为毘沙门天，从猗窝座手中救下自己，并且主动带走猗窝座与之交战，将整个过程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耀哉与悲鸣屿行冥互相对视了一眼。
现在神秘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正好和从海老头口中得知的消息吻合。
之前以为所谓的神明之说不过是乡野村夫无知，迷惑人的把戏，现在看来却让人有些糊涂了。
从这次秘密会见开始到现在，悲鸣屿行冥终于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是说自称为毘沙门天的存在与炼狱杏寿郎长得非常像。”
“没错，他名为炼狱恒寿郎，外表就像是小号的杏寿郎，大概比他小两三岁左右吧。”
闻言耀哉思索片刻。
毘沙门天的两次出现都与炎柱有关，外貌特征又如此符合炼狱一族的形象，很难想象这是巧合。
哒，哒，哒。
急匆匆的木屐声传来，柔美温和的白发女子没有见礼就闯了进来。
因为过于着急，她的发丝都翘了几缕，和往日端庄的气质有些反差。
三人一齐抬头望去，耀哉眼底暗含期待的开口询问道：“怎么样，天音，那件事情有结果了吗。”
天音深呼吸了几下，整理自己仪态，仍是难掩激动的回答。
“确认了，得到上弦现身的消息后，前炎柱炼狱槙寿郎火速前往支援，并在东京附近成功发现了毘沙门天与上弦之叁的战场。
“槙寿郎他仔细搜寻了战场，确认了对方已经死去，而毘沙门天则不知所踪。”
上弦之叁，猗窝座确认死亡！
虽然早已隐隐有了这个预期，但是确认后这劲爆的消息还是让三人激动万分。
重重的一拍墙面，产屋敷耀哉激动到难以自抑。
“好！做的好！接下来要通知全体队员！”
这是历史性的突破，自诞生以来就笼罩在鬼杀队头上的阴影——神秘又强大的上弦终于崩断了一根。
冷静理性如产屋敷耀哉此刻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上弦并非不可战胜，就算是因为第三方毘沙门天的加入，但是产屋敷家族数百年来的使命，灭杀所有恶鬼的夙愿终究是看到了曙光。
由于过于激动，耀哉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被天音连忙扶着坐下。
蜜璃与悲鸣屿行冥见状则先行告退。
所有人都离开，天音出去熬药，留下耀哉坐在席子上静静思索。
毘沙门天，神秘的强者，拥有单人讨伐上弦的能力。
他精通炎之呼吸，又一副炼狱一族的标准样貌，还有两次救下炎柱，如果说成巧合也太勉强了。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吗？
耀哉从来不是什么固步自封的人。
只要能灭除恶鬼，不管是什么样的尝试他都愿意去做，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现在鬼杀队内有些人都开始尊奉毘沙门天，祈求得到他的保佑，耀哉不得不为这种现状多想。
其实说到底，根源还是鬼的力量与人类完全不对等。
鬼杀队现在也是在东躲西藏，连总部都丝毫不敢暴露，不然随时有覆灭之危。
在这个关头，没有人会拒绝任何希望。
明明大概率只是一个掌握高超炎之呼吸的人类。
明明不能抱希望于乡间没有见识的小民。
明明之前只有鬼杀队们在黑夜孤军奋战。
但是，但是……
想到了梦中的那团火焰，产屋敷耀哉情不自禁的按住了心口。
这方恶鬼存在的世界，真的不会有神明临世吗？
长久以来的绝望不只是让普通人狂热的迷信，连鬼杀队内部，甚至自己都受到了影响。
耀哉的目光透过虚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眼前却还是空无一物。
静室中最后只留下一句叹息。
身为一切的源头，神秘的毘沙门天……
你究竟是什么存在？
现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