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消逝于黎明
随着猗窝座一声大吼，还在脑海里喋喋不休的管理员无惨被群主猗窝座强行禁言。
远在无限城饮茶的屑老板只能愤怒的将茶杯摔到地上，恶狠狠地诅咒着猗窝座不得好死。
猗窝座又一次平静下来，理智的开口。
“好了，这样他就只能看着，说不出话了，你对无惨很关注，是想打倒他吗，出于神明的职责？”
猗窝座有些好奇的看向林恒，自始至终他都不清楚这位自称为神明的存在意欲何为。
“他的目的是想获取你的情报，我无法切断他的感官，咱们的交流他都能获悉，希望你能小心这点。”
听到猗窝座如此郑重的警告，林恒却毫不在意的笑笑。
“好的，谢谢你的意见，我会小心的。”
看出了林恒的不在意，猗窝座又一次出言提醒。
“姑且再提醒你一句吧，就算你是神明，也要多加小心。”
“鬼舞辻无惨的实力深不见底，远远凌驾于所有的鬼月之上，我和他的差距犹如天堑。”
猗窝座坦率的承认自己的弱小。
“即使是没有对鬼的控制，在他手上，恐怕我也撑不过几个回合。”
“诶～居然有这么强吗，好可怕呦，鬼王。”
看出了猗窝座的不放心，林恒这边十分配合的做出回应。
当下他肯定还碰不过无惨，不过等他下一波大爆之后再来看看。
鬼灭世界这片天，到底谁才是大哥。
对林恒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猗窝座皱了皱眉头认真说。
“除了他本人以外，虽然很不想承认，上弦之壹黑死牟和上弦之贰童磨也在我之上。”
提到了某个讨厌的家伙，猗窝座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童磨这混蛋，他会的血鬼术很克制使用呼吸法作战的剑士，就算实力比他强也容易被阴到。”
“而黑死牟则不同……”
提到了凭实力征服自己的上弦之壹，猗窝座恭敬了不少。
“他会使用人类的呼吸法和剑技，并且有着超高的技巧，和你一样，我的罗针无法捕捉到他的斗气。”
哦？
猗窝座，你小子胳膊肘拼了命往外拐啊。
自觉的泄露鬼的情报，看来已经恢复相当部分的人性了。
林恒饶有兴致的盯着猗窝座的眼睛，并不在意无惨窥屏的事情。
不，应该说，恰恰相反。
鬼舞辻无惨，希望你能好好的看着这一幕。
“你看起来想起了更多东西，是身为人时候的记忆吗。”
猗窝座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看见，在道馆里我陪着男人练拳，女孩在给我们擦汗，她好像身体很虚弱，还要我去照顾，还有很美丽的烟花。”
说到这，猗窝座的情绪低落下来。
“还有好多好多的尸体。我就站在他们中间，然后，那个男人，鬼舞辻无惨又出现向我走来。”
看着自己的拳头，猗窝座久久难以释怀。
“之后我就变成了鬼，为了变强的执念，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事情。”
他抬起头来有些狐疑的望向林恒。
“不过，你真的是神明吗，那这个世界上存在天国与地狱吗，人死了有归宿，鬼死了也会有地方去吗。”
“当然，天国与地狱在这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放心吧。”
真诚的拍了拍猗窝座的肩膀，林恒贴心的及时送上安慰。
“不会没有地方去的，像你这样杀人无数恶贯满盈的鬼肯定会坠落地狱。”
听到林恒真挚的话语，猗窝座嘴角一扯，低下头来。
谢谢，没怎么被安慰到。
“地狱吗，那他们大概早就登上了天国，就算是不能再见面了，我也由衷的希望他们在天国能过的好些。”
面对大度的猗窝座，林恒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真是不错的觉悟，你让我刮目相看了，狛治，或许你真的找回了自己，坠入地狱真是十分遗憾。”
猗窝座只能微微叹气。
“如果能早一点醒过来就好了，我真的，做错了好多事情。”
“我无比讨厌弱者，不把他们的性命当回事，而且吃掉了不少强者，现在醒悟过来已经太晚了。”
林恒拍拍猗窝座道：“不必太过自责，你犯下的罪业无法抹除，但错误的根源是鬼舞辻无惨。”
林恒用手指比了一小段距离。
“如果地狱有十八层的话，你到个十层就差不多了，至于那位害你变成这样的鬼舞辻无惨，还请不用担心。”
收敛了所有笑容，林恒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双妖异的赤红眸子死死的盯着猗窝座的瞳孔，林恒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会亲手送你下到无间炼狱的，鬼舞辻无惨。”
一瞬间，纯粹而又强大的杀意自少年身上迸发。
猗窝座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盯着林恒的嘴角不断开合。
“你在看着呢，对吧。”
尊王，神威如狱。
透过猗窝座的感官，那恐怖的威势让在无限城发泄怒火的无惨身体一僵。
多少年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种遇到天敌的感觉了。
无惨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伤口。
数百年过去，那一夜的经历仍然让他痛彻心扉。
不过还好，他远远没有当初那人那样让鬼绝望。
拳头攥紧，指甲深深的刺入到血肉中，拟态下无惨姣好的面容此刻极度扭曲。
把你杀掉！
毘沙门天！
就算你真是神明的化身也一定要不计代价的把你杀掉！
……
一直笼罩的黑暗逐渐褪去。
太阳正缓慢而坚定的努力向上爬升着，仿佛迫不及待地越过地平线，释放自己的万丈光辉。
林恒恢复了笑容，好像刚才那一瞬间没发生过一样。
“不早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那斗流不坏的力量是什么时候习得的。”
还没回过神来的猗窝座下意识的答道。
“是百年前，无惨把上弦召集起来赋予了这份力量，这是神的启迪之力，之后的鬼们都掌握了类似的东西。”
“是吗，我了解了，非常感谢你今天的坦诚相告。”
林恒站起身来，笑眯眯的对着狛治告别。
“好了，太阳要出来了，相信你已经有了觉悟。”
林恒悠闲的伸了个懒腰，嘴里打着哈欠。
“哈啊～那我就不再把你的手脚砍断了，安心的下地狱去吧，也许赎个几百年的罪就能回到天国了。”
“等等，我还没……”
猗窝座口中的话还没说完，林恒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黑色的斗篷裹紧，连续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喂！”
“混蛋，你这家伙真是的，问完问题就走，连一点耐性都没有。”
被晾在原地的猗窝座伸出手向林恒离去的方向徒劳的探了探，双手捶地，有些垂头丧气。
“可恶，好歹也陪我走完最后的一段时间啊。”
然而林恒已经走远，树林里静悄悄的，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猗窝座只能苦笑一下，无奈的说道。
“你就这么放心我吗，万一我突然不想死了，趁着太阳还没升起就跑走了，你又该拿我怎么办……”
突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猗窝座松散的眼神变得瞬间锐利起来。
喂，等等……
毘沙门天，不，炼狱恒寿郎……
你这家伙，该不会……
此时初生的太阳刚刚好越过地平线，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猗窝座身上，一生追逐武道之路的斗之鬼逐渐平静下来。
算了，都无所谓了。
是时候该下地狱赎罪了，纠结狛治还是猗窝座没有意义，这具身体犯下的罪业终究需要偿还。
飞灰腾起，猗窝座的身体在阳光中不断崩解。
光芒撒在身上，猗窝座有些失神的想着。
这就是被地狱的烈火包围的感受吗，比那把红刀划出的伤口还要疼。
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如果一直被这样的烈火焚身，那可真是糟透了。
不过好在，他一向擅长忍耐。
鬼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泡影，现在被戳破了，也该像泡沫一样散去。
明明就应该是这样才对，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他，同情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鬼。
什么也不会带走，什么也不会留下，最后只有一个人形单影只，无声无息地消失于无名之地。
但是……
猗窝座有些失神的抬起头来。
晨曦中，身着粉色和服的女孩披着柔光轻快的走进烈火。
女孩不顾焚身的痛苦，紧紧的拥住男人。
“恋雪，我……”
猗窝座喉头哽住。
“我都知道，我一直在陪着你，这次什么也无法让我们分开。”
“一起去地狱再看烟花吧，我期待这一刻很久了。”
无声的把头埋进女人怀中，耳边只剩下一句温柔的呼唤回响。
“欢迎回来，亲爱的。”
转眼飞灰散去，猗窝座双手向前环绕，以拥抱的姿态崩解为虚无。
一颗雨水从空中落下，没到大地里悄无踪迹。
郁郁葱葱的密林间，林恒的身影正快速穿梭着。
忽然，他心有所感的看向猗窝座消失的方向。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因为该陪你走完最后一段旅程的另有其人啊。
低头轻笑了一下，林恒招呼咕咕跟上。
咕咕却没有理睬，撒着欢飞到天上。
它很喜欢这样的白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上弦之叁，消逝于黎明。